「她不再有利用價值,留著無用。難道只為了你的興趣,你就要把她鎖在深宮一輩子?」
千羽蹙起了眉頭,利用價值?
奇怪,千容轉什麼時候利用了她,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原來千容轉對她比對其他後宮女人要好,只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
「是女人都會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上回看中她有點意思,也讓她參與了那場遊戲。結果她沒有令朕失望,她這顆棋子很好用,朕利用她將鎮國將軍一族連根拔起。朕原本沒想將那個草包女人帶出冷宮,只是看她過得太自在,朕唯有再和她玩一玩。偶爾累了,看看女人們的勾心鬥角,也是一件趣事。」千容轉聲音冰冷,沒有半點溫度。
千羽聽得懵了,原來在千容轉心裡,她不過是個草包女人。
而她,確實夠笨的。
上回千容玨暗示了她,她卻沒有想深一層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說白了,無非就是包括她這個皇后在內,還有詡妃,清妃以及清妃腹中的胎兒都是千容轉手中的棋子。
他可以要她們生,同樣,可以要她們死。
難怪千容轉說她是草包,她也覺得自己是世上最笨的女人,居然要經他親口說起才知道這個道理。
「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皇兄想要其他美人,臣弟幫你找,你可不可以放過她?她沒什麼心計,心思單純,就連自己的情緒也不會掩飾,她真的不適合後宮……」
「朕倒以為她有心計,否則不會想盡辦法吸引朕的注意力。她以為朕得不到她的身子,就會越想得到。朕每日陪她演純情的戲碼,一樣有其他女人等著朕寵幸。朕每日都過得都很快活,欲/望得到滿足,晚上還陪她玩一回,這樣的日子有點意思。」千容轉打斷千容玨的話,提起千羽,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千羽美眸乾澀,心如死灰。
原來她對他最後的一點不捨,只成全了他的遊戲心理。
她怎會傻得以為,他心裡也有她,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喜歡,也是她不捨的因由。
「皇兄,臣弟可以發誓,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她只是不懂演戲,才會——」
「行了,她是朕的皇后,也是丞相的愛女,朕不可能輕易廢了她。她的美貌總有一日還能為朕所用,或許能助朕達到目的。若朕有一日有了心愛的女人,而她必須讓位,朕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拉下皇后之位。目前為止,她的身子朕還有興趣,待朕玩膩了再說吧。」千容轉不耐煩地道。
千容玨紅了雙眼。
他心中的完美女人,在千容轉的嘴裡竟是如此不堪。
再這樣下去,千羽總有一日會毀在千容轉手中,他不能坐視不理。
思及此,他單膝跪下:「臣弟從未求過皇兄任何事情。只是這一次,皇兄可不可以答應臣弟廢了她?皇兄要美人,臣弟會想盡一切辦法為皇兄效力,只要你放過她!」
「你別告訴朕,你對她有興趣。她身為朕的女人,水性揚花,不安於室,朕饒不了她。此事不容再議,否則休怪朕不講兄弟情份。」千容轉眸色陰沉,狠聲道。
千容玨不想放棄,苦口婆心地勸道:「詡妃那件事已經令她心生警覺,她不會再那麼好騙了。臣弟承認,我確實喜歡上了她,在後宮中這麼多女人,只有她真實而純潔,臣弟不想見她日漸在宮中枯萎,她不是別的女人,她是千羽啊。轉,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就不乾脆放了她?就當臣弟求你也不行嗎?」
千容轉更是不悅:「不要讓朕再說第二遍,朕說過,暫時不會廢她,你也死了對她的這份心思,或許朕該為你指門親事。如果沒什麼事,你下去吧!」
「你再這樣執迷不悟,總有一天會害死她,希望你不會後悔才好。」千容玨沉聲道,終是無奈地舉步離開。
千羽還維持躺臥的姿勢,真希望自己只是在做夢,醒後發現只是一場噩夢。
直到千容轉的腳步聲也遠去,她才動了動早已僵硬的身子,艱難地從躺椅上爬起來。
原來躺在上面這麼久,躺椅還是冰冷的,一如她此刻的心。
直到恢復了往日的神情,千羽才往御書房而去。
經過守衛時,她輕聲道:「本宮剛才在裡面睡著了,皇上有來過嗎?」
為首侍衛回道:「來過了,和寧清王一起,一刻之前方才離開。」
「本宮真是睡死了,皇上來了也不知道。本宮來過御書房的事,還是別告訴皇上了,省得皇上生氣,到時責怪下來,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皇上處事嚴厲,一不小心就是殺頭的大罪,為免多生事端,本宮來過這裡的事你們隻字別提。」千羽小聲交待,身心俱疲。
「是,卑職明白。」侍衛畢恭畢敬地回答。
千羽對侍衛讚許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御書房的範圍,漫無目的地走著。
如今她還能去哪裡?此刻若回到鳳朝宮,不可避免將看到千容轉,她的情緒不一定能穩住,就怕自己演技不好,又多生事端。
原本她還因為自己對身邊幾個丫頭產生懷疑而心懷愧疚,如今看來,她的身邊確實有細作,不然千容轉不可能把她的行蹤把握得那麼準確。
也許,從剛開始她附魂在千羽身上的時候,那個細作就把她的一切都轉告了千容轉。千容轉看出她有利用價值,那日才會突然來到鳳朝宮,宣佈詔她侍寢。
千容轉設計詡妃的棋局從那時便開始了。想必清妃有孕,也非偶然,而其他妃嬪皆沒有懷孕,也決非必然。
後宮妃嬪,皆是千容轉手中的棋子。
他舉手無回,便能殺她們一個片甲不留。誰妄想得到帝王心,誰將死得慘不忍睹。
偏生她就是這麼不知好歹,所以才死無葬生之地,就連怨恨的理由也找不到。是啊,就只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