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給如夫人倒了杯熱茶,在她身前蹲了下來,柔聲道:「娘,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住在皇宮,陛下對我們恩重如山,你也不希望他有事的哦?今天那個人,他想殺了陛下,所以我們不可以幫著他,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威脅你?還是,你們認識?」
「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是誰?」如夫人哭道:「問天,那個人呢?他們把他抓到哪兒去了?他們是不是要殺了他?」
「不是,他受了傷,他們帶他過去治療,很快就會沒事的。」問天怕她再次失常,忙編著謊言說道。
聽問天如是說,如夫人的情緒緩和了不少,慢慢的平靜下來,抬頭望向了窗外,那裡,瓊花開得正艷,如夫人充滿期許的說道:「他來自中原,他去了中原——」
「娘,你在說什麼?什麼又來又去的?」問天顯得有些著急了,一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如果還問不出個所以然的話,如夫人就會被帶走。
月蟬拉過了問天,低聲說道:「她說他來自中原,想必指的是那個刺客,至於後一個他就不得而知了。」
問天看了眼如夫人,只見她神色淒迷的望著窗外的天空,似乎在呢喃著什麼,狠了狠心,回頭對月蟬說道:「公主,我娘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我不想再問什麼,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都會一直陪著他。」
「問天。」月蟬有些不忍,只是問天已經蹲下了身,拉起了如夫人的手道:「娘,外面的瓊花開得好漂亮,走,我扶你到窗戶那兒去看吧。」然後再在窗戶那兒等待死亡的臨近。
月蟬強自忍著將要滑落的淚水,迅速轉身跑了出去。
侍衛們的腳步聲驚起了樹上的鳥雀,撲扇著翅膀飛向了遠方。
雲霄帶著兩個侍衛走了進來,其實他也不願責罰他們母子,只是念及這是自己正名的機會,過了這一關,宮中那些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就會慢慢散去,隨之而起的便是無盡的尊崇,心中原本的憐惜也瞬間消失了。
問天向如夫人微微的一笑,鬆開了她的手,走到雲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雲將軍,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求過你什麼,這次就當我求你,讓我帶著我母親走,不要讓侍衛們抓她,否則會嚇到她的。」
雲霄輕輕的點了點頭。
問天從新走回了如夫人身邊,微笑道:「娘,雲將軍說要帶我們去個地方,很快就會回來,我們走吧。」
如夫人茫然的點著頭,去角落拿起了裝著兔子的小筐,兔子的傷勢已經痊癒,問天此時方才想起,當天如夫人所搗的藥,或許不只是為了救這隻小白兔,還有那個受傷的男人。
「我們帶著它,我們走了,它會餓死的。」
問天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侍衛,均是一臉的冷漠,於是從如夫人手中接了過去,取出了小白兔,將它從窗戶輕輕的放了出去,如夫人急道:「你幹什麼?」
「娘,它比我們快,等我們到了,它也就到了。」
「真的嗎?」
「嗯。」問天的聲音有些哽咽。
問天扶著如夫人,在一眾侍衛的跟隨下緩緩向外走了去,這麼多年來,他為著她的母親吃了不少苦,無數次的接近了死亡的邊緣,只是每次都幸運的躲過了,這一次,問天只能苦澀的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