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兮遠遠的便看到了自家小院中升起的炊煙,在晚霞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靜謐,祥和,只是靈兮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這樣的情景從未在她的記憶中出現過,以前是富貴掩卻了寧靜,後來便是貧窮割離了祥和。
這個時候,孟飛應該在千金賭坊,孟凌寒則在富人家做事,可當靈兮踏進小院的時候,他們卻都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孟凌寒匆匆接過了靈兮手中的木盆,一邊掛曬著衣服,一邊說道:「姐,以後這種事就交給我來做吧,你看你,手都粗了。」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做事嗎?」靈兮問道。
「我——」
「難得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頓飯,我特意讓他請了假,今天就不用去了。」孟飛搶先說道。
靈兮看了二人一眼,兩人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有些不自然,卻也不多問,逕直走向了屋裡。
桌上擺著一隻雞和一條清蒸魚,還有一壺酒,這樣的飯菜對於現在的孟家而言,可謂豐盛至極,靈兮終於忍不住問道:「爹,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孟飛擺手道:「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只是想和你好好的吃頓飯而已,來,別站著,坐下吧。」孟飛一面招呼著靈兮坐下,一面吩咐孟凌寒給靈兮倒了酒。
「爹,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對對對,那,吃菜,吃菜。」孟飛將酒杯拿到了自己面前,一飲而盡,靈兮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事和自己說,便也配合著他們演著戲,如常的吃飯,卻不開口相問。
孟飛又倒了一杯酒,看似無意的說道:「靈兒,你聽說了嗎?太子就快回宮了。」
靈兮淡淡的答道:「他在外打仗,現在仗打完了,自然是要回來,這有什麼奇怪的。」
「可怪就怪在這仗並未打完。」孟凌寒搶先答道。
靈兮嘲諷的勾起了嘴角,道:「他身為太子,地位尊貴,帶兵打仗本就不是他做的事,也就是圖個威風而已,現在受不了外面的苦楚,便回來了,這便是他與常人的分別,他永遠有後路可以退,別人卻沒有。」靈兮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是看著孟飛的。
孟飛明白靈兮的話中所指,卻並不生氣,只是說道:「太子做事絕不會半途而廢的,聽說此次回京,是為了冊立太子妃一事。」
「所以呢?」靈兮大概已明白了他們的心思,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
孟飛給孟凌寒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答道:「姐,如果你能成為太子妃的話,那我們就是皇親國戚了,到時不但爹回朝有望,我也不用再去看人家的臉色做事了是不是?」
「一,我對太子沒興趣,二,太子對我也未必有興趣,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孟飛道:「靈兒,我知道你對皇室中人恨之入骨,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終生來賭氣啊,我在朝中為官多年,太子這人我瞭解,他秉性醇厚,絕非你所想的那樣。」
「就是,姐,再說了,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們孟家考慮是不是?孟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讓爹如何去見列祖列宗,還有我,整天看著別人的臉色做事,你也不忍心是不是?」孟凌寒悲痛的說著。
靈兮只是冷冷的聽著,末了,站起身道:「這頓飯太奢華了,我吃不下,你們慢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