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堡,一張拜帖遞到沙景天手中,他擰眉抬頭:「越來越熱鬧了。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洛子炎居然會突然拜見我。」
狼看了看那張黃金打造的名帖:「真有錢,據說他不在外走動很久了。」
「所以事情才更有趣。」
「見是不見?」
「來了多少人?」
「共計二十。」
「見,哪怕他有通天本領,在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
「是。」
看著那個雖然一身風塵,仍然氣度超凡的男人。沙景天心生讚歎:同是一方之主,人家那叫氣吞山河,自己這是捉襟見肘,簡直是不能比。鳳凰與家雞的區別也不過如此。
「洛堡主,稀客,不知是什麼香風把您這樣的貴客帶到了我這種荒陌的地方來。」
洛子炎微笑施禮:「是沙堡主沙漠之鷹的名號吸引我到此的。」
「洛堡主過講,與洛堡主相比,沙某汗顏。裡面請。」
「沙堡主客氣。來的匆忙,略備薄禮,請沙堡主勿嫌棄。」
旁邊人躬身遞上禮匣,「只是一顆夜明珠,僅可為一室添光。」
沙景天笑言:「洛堡主,客氣,如此貴重的東西,沙某不能收啊。」
「沙堡主,區區一顆珠子難以表達我的心意,如果沙兄賞臉,我家的大門始終為君敞開。」
「洛兄真英雄也,沙某早有拜訪之意,若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請!」
兩人在會客廳落座,「洛兄,今日造訪是路過,還是專程?」
洛子炎直視沙景天,如何回答是個技巧性問題,他需要知道對方的為人,「本次是為一件特別的事。」從沙景天的眼中沒有探到人心底的陰暗,是他掩藏的太好,還是他本就是心地純正的人,洛子炎猶豫片刻,「說出來小弟面上無光。」
沙景天同時也在觀察他,都是聰明人,他不會看不出洛子炎的猶豫。「如果洛兄不方便,可以不說。」
「然而小弟卻有事相求。」
「如果小弟能幫的上忙,自不敢推辭。」
洛子炎從懷中取出一卷畫軸,「小弟不甚走失一名侍妾,想沙兄對沙漠最熟,可以一解小弟的難題。這是她的畫相,不知道沙兄可曾見過?」
沙景天展開畫軸,目光頓時變了變,好在他夠冷靜,臉上沒有風吹草動,「這就是洛兄走失的侍妾?」
「正是。」
「很美。這樣的美人兄台怎敢讓她一人在外走動。」
「自是不會,只是路遇仇家,故而走失。,」
「原來如此,洛兄勿急,夫人生來有福,自會逢凶化吉。」
「謝沙兄吉言,有沙兄此話,小弟心安了許多。」
「洛兄稍等,小弟去安排手下尋訪夫人。」
「有勞沙兄。」
沙景天匆匆走向後院,狼緊跟在後面,「爺,出什麼事了?」
「你看上的女人與你無緣了。」
「爺怎麼說這種話,是取笑屬下吧。」
「她已經有主了。」狼目光暗下去,「那個女人在哪裡?」
狼支吾著:「這個,她,那個……」
「是不是又再用我的池子?」
「嗯,是。」
「你呀,是該給你找個女人了。」
「啊,不要,爺。」
「不要,你看你對那個女人是何等縱容,壞了我堡中多少規矩。要不是你是我的兄弟,我早將你趕出沙堡了。」
「爺,恕罪,屬下再不敢了。」
推開房門,池子裡傳來水聲,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在水裡,如此不守規矩的除了那個女人,不會有第二個。「你知道這是我的專用池子麼?」
突然出現的男聲嚇了歌笑一跳,身子立刻沉入水中,「是堡主麼,你可以敲門的。」
「我進自己的屋子,不用敲門吧。」
歌笑游到池邊,身子靠在池壁上,「對不起,沒人跟我說,不知者不罪,你出去一下,可以麼?」
「回答我的問題,滿意的話,我立刻走。」
「什麼問題?」歌笑並不擔心,她是穿著內衣的。以現代的觀念,沒什麼大不了的。
沙景天靠在屏風後面,面向門,「你家住何處?」
「我是尚雲人氏。」
「芳齡幾何?」
「十六。」
「家中還有何人?」
「五個哥哥四個姐姐。」
「還有呢?」
「還有一個老公。」
「老公?」沙景天雖不懂,也不好意思多問,「除此沒有了?」
「沒有了。」
「你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後果也許是失去你自己。」
「我對自己一直很負責。」
「你覺得狼怎麼樣?」
歌笑奇怪他突然換了話題,照實說:「沙大哥是個好人。」
「他也是個好男人。你現在無依無靠,他可以給你依靠,你願意麼?」
歌笑皺了皺眉:「堡主何意?」
「狼很喜歡你。」
「我也喜歡他,一直都想好好謝謝他。」
沙景天震驚於她的坦白,一驚一喜之後,心情莫名的轉陰,甩甩頭,趕走這種感覺,「此話當真?」
「自然不假,他是一條好漢,如果可以我可是會挖你牆角的。」
「姑娘,你既然欣賞他,我會安排你們成親的。」
「什麼?」歌笑轉念一想突然大笑起來,「你說什麼呀,堡主誤會。我不能嫁他。」
「你不是說喜歡他麼」
「呵呵,喜歡有很多種,我也喜歡你,像朋友一樣。如果你不走,請把外衣扔給我。」
沙景天抓起搭在屏風上的衣服,轉過來,水中女子沒有一絲尷尬,抬著濕露露的臉,一頭烏髮漂在身後,人如出水精靈一樣,動人心弦。沙景天盡量轉開眼睛,「你是女人麼?」
「你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讓你們疑惑是我的不對,但不是我的錯。我不打算幫你解疑,我想十天還沒到。」
「不錯,我想你自己一定知道自己身上的麻煩,現在我這裡受到威脅,有幾撥人在找你,其中有皇室的,你覺得你值得我為你得罪皇室麼?」
歌笑沉默了,清水的波光倒印在她的臉上,美的不容錯目,臉上的爪痕已經淡去,但是脖子上的紫痕還留著它淡淡的影子,乍看還挺特別。「給堡主帶來這樣的麻煩,實在不是我所願。如果真的這樣,我這就離開。」
「離開,你一個人?」
「一個人來,自然是一個人走,堡主收留之情容日後再報。」
沙景天前行一步,「你如願意藏進密室,可以不走。我想你並不瞭解沙漠。」
「你的意思是要我進入密室躲避。」
「是。」從看到她堅毅眼神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失去她,她身上那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改變初衷,第一次做出違背良心的決定。
「女人,你可以回家了。」冷酷的聲音此刻在歌笑耳中無異於天賴之音。努力睜大眼睛看向聲音的主人,緊接著她歡呼一聲,手腳並用爬出水池,奔向來人。這一舉動令在場的兩個男人大跌眼鏡。一個立刻別過頭,另一個則怒容滿面的飛躍而至,展開披風將一點沒有自覺性的女人裹進懷裡,狠狠抱緊,「就不能稍等片刻?」
歌笑低低的笑:「人家看見你,激動嘛,再說我又不是沒穿衣服。」
「你……,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
「是,是,是,下不為例。你來的真快。」
「遲了我怕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嚇,我有那麼差勁嘛?阿波救了沒?」
「她沒事。」
歌笑蹦起來,在洛子炎臉上狠狠親了口,「老公最棒,愛死你了。」
要是洛子炎沒有易容,你肯定看見他變成了關公臉。連沙景天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咳,你說的侍妾,就是她?」
「正是。」
「與畫像不太相似。」沙景天說的有些尷尬,有偷東西被當場抓包的感覺。
歌笑擰眉:「侍妾?」
洛子炎瞪了她一眼,「你衣服呢?」
「在他手裡啊。」沙景天急忙放下衣服,匆匆離開。
歌笑抱緊洛子炎的腰,「這次真的嚇死我了,差點就要和你永別了。」
洛子炎心疼的仔細打量著她,「現在哪裡不舒服?」
「我的功力才恢復一成,胸口還會疼。」
「你脖子上的項鏈誰給的?」
「都是那該死的宋紹逸差點掐死我。這次我不會饒了他。」
洛子炎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子,「暫時服這個,回去再配更好的。」
「該死的沙漠,我一刻也不想呆了,我要回家。」
「好,為夫正是接你回家的。」
「謝謝,我發誓,今生都不主動進沙漠了。」她算恨透沙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