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菲在蘭王府呆了一天,兩人相處融洽,但是到日落時分,管宜琪還沒來接。
「管公子,是不是忘了,不來接我了。」
蘭王抬頭看看天色,「時辰是不早了。姑娘不用擔心,也許管老弟的確很忙,不如本王送姑娘回吧。」
「這,怕不好吧。」
「本王也有些日子未見令兄了,正好去與令兄談些事情。來人,備轎。」
洛子菲回到酒樓,一臉不悅,「掌櫃的,你們老闆呢?」
「洛小姐,老闆跟您出去後,一直未歸。」
「什麼?他去哪裡了?」
「小的不知,老闆的事,小的們不管多問。」
「這個死管宜琪丟下本小姐,不知道跑哪去了,不守信用。大哥,大哥。」
「姑娘家,斯文點。」
「大哥,那個管老闆,把我丟下,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還說要接我,這太陽都下山了,還不見人影。要不是蘭王相送,……」
「你說管賢弟沒有和你在一起。」
「是啊。」
「說去哪裡了麼?」
「沒有,就說去談生意。喂,哥,你好像關心他比關心我還多些。」洛子菲不滿的抱怨。
「不要耍小孩脾氣。」
蘭王見某人直接忽視自己,心有不悅:「洛堡主,令妹送到,本王告辭。」
「多謝王爺照顧小妹,改日必登門道謝。」洛子炎知道蘭王不高興了,但是現在沒有功夫關心這個。歌笑一般不會失信,答應的事,一定辦到,今天為什麼沒有守約。不會有什麼事吧。
坐在拐角一直喝悶酒的陳遷,忍不住道:「我看見那小子被一幫家丁打扮的人請走了。」
「你確定?」
「我親眼看見的,不過那幫人好像對他不是很客氣。即便如此,也沒必要擔心吧。那小子武功那麼好,有誰欺負的了啊。」
蘭王一驚,什麼,他武功很好,為什麼一點看不出來。這人究竟有多少秘密。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毫無背景,卻在短時間內迅速走紅。那一身的氣度並非區區一個商人所具有的,才高八斗,又暗藏武功,要說他是個普通人,傻子都不會相信。莫非是哪一國的王孫貴族,來這裡做奸細的,有趣,留下來看看。
洛子炎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各位,失陪。」
轉身來到後院,「昭,派人分頭去找。」話畢身形一閃,已越牆而去。
「主子。」唉,遇上管宜琪主子就慌神,以後一定是妻管嚴。
幸虧歌笑倒在大街上,出動上百名暗衛,很快就把人給找到了。「主子,找到了,在那。」
洛子炎的心立刻放回了肚子,但在看到人時,心再次懸到了嗓子眼。俯身將她抱起來,手扣脈門,脈象比上次還亂。「要死。昭,請木風火速到我房裡來。」
「為什麼?
「蠢,木風是她師傅。」
「是。」
木風趕到時,歌笑已經被安放在床上了。「為什麼會這樣?」
「師父,我也不清楚。她的功夫出自您之手,您應該有救她之法。」
「我的功夫被她改了,現在只能靠疏通之法。你幫我守著。」
「是。」
蘭王心中疑惑更大,洛子炎飛回來的時候,誰也沒有理睬,直接抱著人進屋,看懷中人的模樣,的確是受了很重的傷,是什麼人打傷的?看洛子炎那麼緊張,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洛子炎對待他比自己的妹妹還重視?難道真的是他國奸細?洛子炎一個本身就很神秘的人,又加上這個更為神秘的管宜琪,事情玄妙了。可是木風也加了進來,看木風的表情也很難看,為什麼?他們又是什麼關係?這個管宜琪簡直讓人頭大。
洛子菲小嘴緊抿,一肚子後悔,自己錯怪他了,心裡的煩惱沒處發,正好看見某個欠扁的人還在喝酒,於是火就不打一處來,「喂,你,你明明看見他被綁架,你卻見死不救,你要給我個解釋。」
「啊!」某人招來無妄之災,「我不是見死不救,我不知道他那麼蠢。」
「什麼?你說他蠢,你,我恨你。」
陳遷長歎一口氣,看來他應該放棄了,不論他怎麼努力,人家都不會領情,而且還嫌他煩,鬱悶,於是喝酒,喝酒,再喝酒。
蘭王淡然一笑,踱到洛子炎身邊,「洛堡主,管老闆現在怎麼樣?」
「不太樂觀。今天有勞王爺了,天色不早,要不要在下派人送王爺回府?」
蘭王略一沉吟:「不用,這裡用不上本王,那本王告辭,有什麼消息一定要通知本王。」
「是,送王爺。」
蘭王走到大街上,腳步頓了頓,立刻有了計較,腳下加快向皇宮走去。
東宮內,太子閒倚在桌案後,對於蘭王深夜來訪有些意外,「三弟,究竟什麼事讓你這麼冷靜的人,深夜到此?」
「大哥,木風師父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師父一切如常,三弟,發生什麼事了?」
「大哥認識管宜琪麼?」
太子莞爾一笑:「為什麼提她?」
「我懷疑他是別國的奸細。」
「啊?哈哈哈……」
「大哥你笑什麼?」蘭王被笑的一頭霧水。
太子好笑的看著他,:「什麼讓三弟產生了這麼奇怪的想法?」
蘭王沉默片刻,猜測著太子臉上的笑意,最後決定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了,「大哥不覺的奇怪麼?半年前,誰也不知道有管宜琪這個人。半年後他卻成了京城的紅人,他才華橫溢,還會武功,據說很好。很多人都與他有牽扯,行為乖張,但氣度卻不同尋常,說他是個普通商人誰信?大哥以為呢?」
「是啊,她的確很特別。」
「記得那次遇刺的事麼?為什麼大哥最後不了了之了,連洛子炎也沒查到頭緒。最奇怪的是今天他被人打傷了,好像很重,不僅洛子炎緊張的要命,連木風也匆匆去了,而且……」
太子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嗯,這是什麼狀況,看起來又一個緊張的人誕生了,「大哥,你……」
「傷的很重麼?」
「應該是。」
「三弟,你請自便,我以後會給你解釋的。」腳步如風已經飛出了門外。
蘭王再次被雷了,今天都怎麼了?連大哥都這樣,那個管宜琪有那麼重要麼?
如果連大哥都這樣,那麼也就是說他不是一個危險的人,以太子的精明,不可能隨便受騙。唉,這件事情,先放下吧,想到頭大也沒有頭緒。蘭王無比挫敗的回府去了。
太子的突然駕臨,令在場的人吃一大驚,陳遷再次拍拍暈暈乎乎的大頭:「這個小白臉還真有本事,我服了。」
洛子菲被趕回房休息了,所以沒有陪著某人吃驚。
「參見太子殿下。」
「洛堡主,她,她現在可好?」
「木師父在裡面,情況尚不明。」
「知道是誰做的?」
「不清楚,這要等她醒來。」
太子一臉怒容,背手而立,不再言語。
兩個時辰後,木風拔出灸針。歌笑一臉痛苦,動了動眼皮,不願睜開。「臭丫頭,又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歌笑深吸口氣,把眼睛張開一條縫:「師父啊,能不取笑我麼?」
「你以為師父願意,吸字訣被你練成這樣,為師是不是該高興?」
「當然該高興,我把它發揚光大了。」
「臭丫頭,你非氣死為師不可。現在,為師要去休息了。你跟外面那兩個關心你的男人解釋去吧。」丟下一臉迷惑的歌笑,轉身打開門,「她醒了,該你們了。」
兩個男人趕緊衝進去,歌笑扯出一抹甜笑:「太子哥哥,洛大哥」
「是誰?」兩個人同時開口。
歌笑抬起一個手指頭,晃了晃,心情不錯的說:「一個可以稱得上非常狗血的故事。」
「故事?」兩個男人幾乎要暴走。
「等我歇口氣,有水嗎,我好餓。」
兩個人幾乎無語,幸而吳昭已經學聰明多了,不要人吩咐,直奔廚房,去端早備好的藥膳。
太子心疼的將歌笑擁在懷中:「不要有下次了,好麼?」
「哥哥完全可以放心,我基本上能控制自己了。」
「那今天是怎麼回事?」
洛子炎嫉妒某人搶了自己的位置,但敢怒不敢言,於是負責端湯送水。
歌笑喝了一碗參湯,積攢了一點力量,開始敘述:「今天真是太有趣了。」
「什麼,有趣?」一幫人一頭黑線。
「我為自己驕傲,哈哈哈,你們相信麼,我想不到這份尊容男女通殺。」
「啊?」
「高丞相真會養孩子,他那兩個孩子真是把他的臉丟大了。」
「說重點。」
「重點麼,嘿嘿嘿,某位千金請我過府,威逼色誘,沒有成功。某公子趕走自己妹妹利誘威逼叫我做他的男寵。然後我廢了他近十年的功夫。那傢伙內力修為真不低,所以我就吃撐了,結束了。」
太子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好吧早朝時間到了。我去上朝。」
「哦,太子哥哥,記得補覺。」
太子走後,在洛子炎殺人的目光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歌笑終於把自己餵飽了,「好累哦,我再睡一覺。」
「你沒有話對我說麼?」
「大哥,要說什麼?」
「這種功夫不要練。」
「為什麼?」
「你會害死自己。」
「不是沒死麼,放心啦,我不會輕易死的,我跟閻君有協議。」
「你,你,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存心讓我早死麼?」
「對不起哦,我沒想到會這樣。我保證下次一定小心。」
「你……」洛子炎緊緊將她擁在懷中,「我真的好怕失去你。不要再練了,我會保護你,你不用那麼幸苦。你是女人,應該養在深閨,什麼都不用做。」
「那就是個廢物,你想我做那樣的廢物麼?」
「你不會成為廢物的。一定有你願意做的事。」
「大哥,我真的沒事。你不要這麼緊張好麼?」
「笑兒……」某人發現想說服某女是不可能的,斜靠在床頭,讓她半靠在自己胸前,「讓我多抱一會。」
歌笑不想再爭辯,她確實很累,需要休息,於是微微側身,把臉貼在他胸前,合上眼睛,這裡很溫暖,而且好安全,下一刻她就見到了周公。
日上三竿,洛子菲終於忍不住了,大哥房裡一點動靜都沒有,誰告訴她管宜琪是好還是壞了。掃了一圈,發現沒有一個人能夠告訴她,看來還是自己去看吧。於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洛子菲輕輕推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讓她無法接受場景。她大哥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一手緊緊擁著管宜琪肩頭,一手緊緊握著管宜琪的手。而管宜琪非常愜意的窩在哥哥懷裡,睡的天昏地暗。
可憐的姑娘差點尖叫出聲,好在她很聰明,驚動了別人,那就糗大了,這是家醜。她的哥哥居然喜歡男人,而那個男人一度讓自己動心。天哪,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兩個優秀的男人居然不正常。她該哭還是該笑?她可憐的愛情,才萌芽就直接被自己哥哥掐滅了。
洛子菲無比沮喪的悄悄退了出來,並沒有忘記關上門。吳昭很開心的看到又一個被雷到的人,毫無同情心的幸災樂禍。
洛子菲走下樓梯,瞥了一眼喝了一夜酒,還在喝的陳遷,居然提不起修理他的心情,似乎還有點同情他。走到他身邊,「借一杯喝。」
陳遷抬起朦朧醉眼:「呵呵呵,你要喝。」
「是,我沒心情跟你囉嗦。」
在他對面坐下,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對喝,不說一句話。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沒有爭吵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