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走?」冷諺暝抱著辛虹問道,酒杯已經遞到了她的面前,「賞臉不?」
辛虹是塊喝酒的料,誰的酒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喝下:「今天我休假嘛。暝哥又不是不知道。」
冷諺暝的手不安分的滑到了她的裙擺下:「現在就走?」試探性的口氣裡卻充滿肯定。
攀著冷諺暝的脖子,辛虹張著朱唇撒嬌:「暝哥,你很討厭耶。你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嘍。」
冷諺暝輕咳兩聲:「遲桀,這裡交給你了。聖手,要不要留下來玩玩兒啊?」
聖手很識趣,知道他跟著他們會礙事:「很久沒喝我們酒吧自己的酒了。暝哥,讓大蝦和大蟹跟著你吧。」
大蝦和大蟹很聽話的上前一步等候命令。
冷諺暝呡著嘴唇:「行啦,不耽誤你喝酒。寶貝兒,我們走了。跟上。」走在前面的冷諺暝不忘吩咐大蝦跟大蟹。
這一幕被凌萌聽得清清楚楚,她端著托盤再次回到吧檯,不理會猴子遞給她的東西:「一杯威士忌。」
猴子顯然是被她的話怔住了:「小姐,現在是你在工作的時間,不是休閒娛樂的時間。」
這就是德勝門的人,嘴巴惡毒也就罷了,翻臉比翻書還快。沒有管事的在的時候,他可以叫你姐姐,還可以跟你打趣一會兒,但是,現在有管事的在,他的冷漠不亞於兩個頭頭。「我只想喝一杯酒。」
「要喝酒可以,給錢來。」猴子擦拭著吧檯,根本沒打算給她酒喝的意思。
錢錢錢,除了錢還是錢。凌萌從包包裡拿出剛才騷擾她的客人給的伍佰元,甩在吧檯上:「就這麼多。你看著給好了。」這點兒錢,還不足以喝一杯威士忌呢。凌萌自己都有些嘲笑自己,居然還敢把這定點微不足道的錢拿出來顯擺。
猴子瞥了一眼:「沒錢別在那裡裝闊氣啊。」
裝闊氣?媽的,她從來沒裝過。她現在比誰都寒酸,還用得著裝闊氣嗎?咬咬牙,沒天理的事情全讓她碰上了。她一把捏起那五張鈔票,恨不得將它撕得粉碎。「不給拉到。」人家不給酒喝,她也沒辦法去乞求。
「咚咚咚」,仇遲桀敲著吧檯:「兩杯威士忌。」
猴子瞄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抹布,轉身去取酒杯倒酒,還是不忘給凌萌一個狠批:「脾氣倒是不小,沒本事還錢,幹嘛要欠錢。真是可笑。」
可笑,可笑,超級可笑。凌萌無語的跳下了吧凳,這裡,她厭倦了,也討厭到了極點。看著托盤,迷糊的問道:「多少號的客人要這些東西?」
「你眼睛是瞎的?」猴子端著兩杯威士忌來到吧檯前,「不是已經把號牌給你放在盤子裡了嗎?」
凌萌不想回答他,也找不到話來回答。乾笑了一下,端著托盤離開了。眼前的路晃晃悠悠的,前面的人模糊不清。天,她又要哭了嗎?難道她哭得還不夠多嗎?忍住,她絕不在他們面前哭。
給15號桌的客人送完東西,凌萌又回到了吧檯。仇遲桀遞上了另外一杯威士忌:「喝吧。喝醉了自己走回去。」
怔怔的看著他,他在幹嘛?點了兩杯威士忌,一杯自己喝,還有一杯給她喝?他不是瘋了就是腦袋有問題。好笑的別開眼:「不需要老闆賞酒。」
仇遲桀癟癟嘴:「好心當做驢肝肺。猴子,給你喝了。」
當凌萌離開的時候,聖手的笑聲大的嚇人:「哈哈……桀哥,吃癟了吧?女人啊,都他媽的是最賤的動物。你只要給她點好臉色,她就覺得你把她捧上了天。不要自作多情啦。」
「嘶~我怎麼越來越覺得聖手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閉嘴!」德勝門的人的的確確是翻臉如翻書,前一秒可以當你是生死兄弟,後一秒可以把你當殺父仇人。仇遲桀喝下最後一口威士忌,「那個女人我要帶走。」
丟下這句話,仇遲桀邁著步子朝凌萌走來。「送完東西沒有?」
「嗯。」不想跟他正面對視,凌萌低著頭回答。
拿過她手裡的托盤,轉交給旁邊的服務員。沒有過多的話語,仇遲桀直接將她擰出了酒吧。在他們離開之前,聖手吹著口哨:「看來,桀哥是好久沒碰女人,心裡癢癢了。哈哈哈……」
掙脫他的束縛,凌萌狂吼道:「你神經病啊?幹嘛擰小雞似的把我擰出來?」
仇遲桀雙手放於腰上,翻著白眼:「你還小雞啊?分明就是只母雞,而且還處在發情期的母雞。」
什麼???凌萌氣的受不了:「你才是處在發情期的公雞。」
「沒處在發情期,那麼你那雙眼睛是擺設啊?」仇遲桀戳著她的腦袋憤怒的吼道,「別把什麼事情想的那麼簡單。暝哥是不會看上你這種笨蛋白癡女人的。就算你跟他發生了什麼,你也不過是一個欠我們高利貸的人。如果你跟暝哥睡了一晚,那麼我只能很慶幸的告訴你,要是暝哥心情好,你的債可能會減少一部分,當然,你最好討他歡心。」
「……」
沉默是很可怕的東西,仇遲桀爆發完了之後,凌萌沒有一句話來反駁。他說的很對,就算她跟他有什麼,她還不是一樣是欠債的。好笑的拂過額前的頭髮,強忍著即將落下來的眼淚。背對著他,她不要再面對,也不想再面對,他跟冷諺暝都是一條陣線的,而她,單槍匹馬,是任他們宰割的。
仇遲桀見凌萌沒說話,又開始繼續他的話了:「今晚是不是受委屈了?出門在外,身不由己,受點委屈又怎麼樣?只要學會保護好自己,誰都不可能欺負你。」似乎又覺得說的不對,他的話鋒疾速轉彎,「我的意思是說對色鬼你要保護好自己,不過,你在德勝門,要是被我們哪個兄弟怎麼樣了,那就是你自己倒霉了,同樣,你也很榮幸。」
倒霉跟榮幸居然同時存在?這究竟算什麼啊?猛的轉過頭來,凌萌緊緊的看著他:「倒霉也就算了,我還榮幸?你們德勝門的人算是天王老子嗎?有沒有把我當做人來看待?就算我欠你們的錢那又怎麼樣?我告訴你,我是人,不是畜生,我有感覺的好不好?」說著,淚水像洩洪一樣的爆發,「我跟冷諺暝睡一覺,我就應該值得慶幸嗎?有哪個女人是希望自己的第一次在醉酒的情況下交出去?而且還是交給她的債主?我問你,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想?你會看見他還對他笑盈盈的嗎?然後若無其事的作出乖巧模樣來討好他?我想你不可能辦到!」如果宣洩是一種釋放,那麼凌萌的釋放很成功。
仇遲桀看著像瘋狗一樣的狂叫的凌萌,最初的蹙眉慢慢的舒展了。他心裡像海水拍打礁石般的兇猛。他不明白女人,也不懂女人。他只知道,女人是在無聊的時候拿來玩樂的,在需要發洩慾望的時候拿來暖床的,其他的,他都不瞭解。「你……」或許是被眼前的她給震住了,因為她快要崩潰的說了一大堆,而且眼淚沒有幹過,一直從眼角滑到下巴。「別哭好嗎?你這樣,我害怕……」
他說什麼???是她耳朵出問題了?;凌萌傻傻的呆呆的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說他害怕,害怕什麼?害怕她掉淚?為什麼?不對,他是害怕女人掉眼淚吧?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