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瑾殿在這一夜忙亂了,丫鬟端盆子送水的,端藥送暖衫的,一片混亂。宮中的御醫也是一個接一個的進去了又出來,堂溪祁珞咆哮的聲音不斷響起。
「什麼叫沒事了?沒事了都睡了那麼久了為什麼還不醒來?沒看到她臉色那麼蒼白嗎?」祁珞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個御醫來給未浠把脈了,結果全都說沒事。
御醫們都低垂著頭,不敢做任何反駁,因為他們心下都明白,陛下只是過於擔心罷了。
躺在火怒男子懷中的少女,燦若星子的剪眸此刻沉沉的閉著,纖長的睫毛像柔軟的羽翼溫和的搭在眼瞼之上,絕美的容顏因失去血色變得蒼白。
祁珞的眉頭緊鎖著,未浠都這樣了,還能叫沒事?
看著自家小姐纖柔的身子被祁珞摟得如此之緊,子蘇真的很想衝上去把未浠拉出來。
小姐的皮膚多嬌嫩啊,這麼摟著,恐怕都要發紅了。
但是,在見到堂溪祁珞那令人畏攝的眼神之後,子蘇吞了吞口水,硬生生忍了下來。
和祁珞搶人,她完全沒自信。
站在一旁的子夏則很想湊上前去幫忙,哪怕是喂點湯藥什麼的也好,看著未浠如此無助的躺在祁珞懷裡,而自己卻一點也幫不上忙,子夏好愧疚。
自從姑爺抱著小姐回到棲瑾殿後,手就沒從小姐身邊移開過,連湯藥都是自己喂的,子夏好想去代勞,但每次都被祁珞眼神一瞪給嚇得退了回來。
「出去!全都給我出去!」喝退第二十個御醫之後,祁珞將一群人全趕了出去,火大的咆哮響徹殿內。
偌大的棲瑾殿一瞬之間,只剩下沉睡的未浠和一臉狂怒的堂溪祁珞。
什麼叫水吐出後就沒事了?全都是屁話!
沒事了還能那麼多人都吵不醒?
對於御醫的陳詞,堂溪祁珞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擔心未浠情況的子蘇不甘心的扯著子夏趴在門縫想借由小小的縫隙窺探裡面的情況,把小姐撒手交給如此火爆的姑爺,她還真不放心。
「子夏,你說陛下會不會一怒之下直接…把咱們小姐的脖子給搖斷啊?」 想到祁珞剛才那氣憤得恨不得一把將未浠搖醒的樣子,子蘇有些後怕的問著子夏,她真的很擔心祁珞衝動過度,最後釀成不可挽回的結局。
幻想著祁珞可能的動作,子蘇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她們家小姐還如此年輕的,美得像花一樣,怎堪姑爺如此暴力的摧殘?
「應該不會吧…陛下只是擔心小姐而已。」子夏比較冷靜,明顯的,她們家的姑爺的暴躁是因為擔心過度。
依她看,姑爺最多只會再怒吼幾聲,把小姐給震醒倒比較有可能。
「小姐昏迷著,那陛下會不會見到咱們小姐的美貌,一下子把持不住…把小姐給…給…」子蘇又想到這個問題,孤男寡女相處一室,小姐又如此傾國傾城,是男人都很難抵抗這誘惑的。
她很自動忽略了祁珞和未浠已經是夫妻這事實。
「你在胡扯些什麼?我們陛下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看著兩個丫頭在這兒嘰裡咕嚕的,搞得灼然也好奇地鑽了過來,頭湊在子蘇上方借由縫隙不住往屋內探望著。
「你懂什麼,男人都一個樣!」子蘇抬頭恰巧望見俯在上方的灼然,立馬一聲嬌叱。
「我們陛下明明就不一樣!」 灼然丟給子蘇一記白眼,一臉的不屑。瞧主人對皇后娘娘寶貝的勁兒,怎麼可能趁人之危幹這種卑劣的事。
「好了,我們就不要在這兒打擾小姐休息了,都散吧!」子夏腦袋比較正常,不會產生子蘇那種古怪念頭。
況且,小姐都已經嫁給陛下那麼久了,雖然她還真沒見過他們的床上有落紅,但兩人的感情如此之深,即使陛下真的把持不住又有什麼關係?
一個是她們姑爺,一個是小姐,多好的事兒啊!
子蘇和灼然互瞪了一眼,才拉著子夏不情願的離開。
殿外瞬即恢復寧靜。
棲瑾殿內,倚著床榻,祁珞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少女,心疼得厲害。未浠任何一丁點傷害帶給他的痛遠比自己受雙倍的痛來得深。
「祁珞…祁珞…」一聲聲微弱的呼喚自沉睡中的未浠口中逸出,眼眸並未因此睜開的她只是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
祁珞一驚,難掩內心的狂喜,緊摟少女的手改為輕擁。
她在昏迷中呼喚的是他的名字,不是延陵風紀,也不是她的爹娘。
「祁珞,救我!」迷迷糊糊,似醒未醒的少女繼續呼喚著,玉臂伸向空中企圖抓住那夢囈中的名字。
接過暴露在空氣中的柔白玉臂安置在身邊,祁珞躺下身,將未浠摟得更緊,輕柔的吻上不斷囈語的櫻唇。
他想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像是感應到什麼,迷糊中的未浠停止了呼喚,冰冷的身子在熱源靠近後不由自主湊得離祁珞更近了一步。
堂溪祁珞呼吸一沉,目光瞬時變得灼熱,身體迅速串起一團熱火,摟著未浠的手暗自一加力,少女柔軟的身子立即貼上滾燙的男性身軀。
灼熱的目光低垂落在被褥之下未浠的身體上,此刻的她衣衫凌亂搭在肩頭,美肩微露,玉頸含香,精緻的鎖骨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薄薄的衣料起不了任何遮掩作用,粉紅的肚兜隱約可見。
祁珞的吻低低淺淺落在未浠身上那誘惑著他的每一個部位,貪戀的捨不得移開。
內心在劇烈掙扎著,他盡力克制著把自己的動作控制在吻這種層面,不去做過多的深入,只怕超過了這個深度,他的自制力會瞬即崩潰。
雖然身體有著強烈想要她的衝動,但此刻的未浠毫無意識,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不能在這時候這麼對她。
他不想未浠醒來後連自己怎麼失身的都不知道。
渾然不知男子內心的掙扎,未浠纖白柔美的玉臂輕輕的攀上神經緊繃的祁珞的脖頸像是在對他邀請,她的身子每貼近一步,他的呼吸就跟著急促一分,體內的火再一次被撩起,襲遍祁珞全身。
毫無疑問的,剛說服自己的祁珞心又亂了。
這一夜無疑是對祁珞最大的考驗。
目光灼熱的堂溪祁珞暗暗在心底發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將今日的委屈雙倍奉還給那折磨人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