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臉羞紅,未浠匆匆奔出了房間,狂亂的心跳讓清靈的少女柳眉輕顰,未浠不解,為何每次堂溪祁珞盯著她看的時候自己心跳都會如此慌亂,難道是風紀那兒沾染的穩定力不足了?
白日的客棧外寧靜而清幽,嬌顏酡紅的少女獨立門前,心緒飄遠。
為何堂溪祁珞今早會出現那種如此溫柔的表情?她清楚的記得自從她逃婚後兩人再次相遇時,祁珞每次見她都是冷漠而絕望的神色,而今天到底怎麼了…
面對他這樣的柔情,她還真的挺不適應的。
一道風襲來,強勁的風力吹打著少女嬌嫩的肌膚,感到生疼的未浠抬起秀手摀住臉想進屋,誰知風勁卻更強了。
風,像帶著魔力席捲了門外少女全身,夾帶著她往一個方向猛吹著,踉蹌不穩的身子在颶風作用下被動的前行著。
隱約感到事情不妙,未浠一聲驚呼,人已在幾十米外。
「啊!」帶著無助的呼聲傳入客房內躺在床上的祁珞耳裡,熟悉的聲音讓他眉頭一皺,不顧昨日受傷的身體奪門而出。
那是未浠的聲音,未浠遇到危險了。
客棧外,十里狂沙,煙霧瀰漫。
一身喜服的男子目光焦急的尋找著那抹烙在心頭的倩影,聲聲急切的呼喚響起在白沙塵煙中,「未浠!你在哪兒?」
無助的任由風力將自己往一端吹去的未浠在聽到那聲聲呼喚後,眼裡閃動著一絲欣喜,用盡所有的力氣,少女衝著聲音的來源喊著自己曾經恨之入骨的名字,「祁珞…救我!」
得到回應的祁珞,用功力劈散開煙霧,加快腳下的步伐循著聲音飛奔了過去,直到見到那熟悉的倩影。
狂沙煙幕中,急切的男子正欲拉住身著喜服的少女踉蹌的身子,一道更強的風力卻隨之而來,硬生生將少女吹得更遠,祁珞伸長的手臂頓時落了空。
「哈哈哈哈…」一道若有若無的笑聲在風沙連天之中響起,張狂,妖媚。
祁珞目光一冷,回過身卻什麼人也沒看到。
「哈哈…」笑聲還在繼續,從各個方向傾入祁珞和未浠的耳裡。
利用自定力將雜音排除開,祁珞飛身加快了步伐追上不遠處的未浠,卻在看清少女被吹去的方向時心一涼,如果他沒記錯,那邊應該是萬丈懸崖。
無力的跟著風力飄著的未浠望見身後那不見底的懸崖時心顫抖得厲害,眼神慌亂的飄向飛奔而來的祁珞,正欲向他伸出手,又是一道風力襲來,未浠無助了向懸崖深處跌了下去,「祁珞!」
悲慼的呼救飄來,祁珞迅疾解下束著腰際的長緞,利用九層功力向著懸崖下的未浠擲了過去…
腰帶在內力的作用下像靈蛇纏上翩翩墜落少女的身體,祁珞的人影也隨即出現在懸崖之上。
急切心疼的目光和懸崖下無助的目光交匯,未浠心中升起一陣感動,祁珞再一次救了她。
強勁的風還在猛烈的吹著,周圍那張狂的笑聲越來越近,堂溪祁珞火怒的吼著,「妖女,有本事給朕現出身來!」
一道清晰的冷哼聲響起,隨即是那女子不屑的聲音,「北昊帝,你還是先救了你的新娘再說吧!」
那妖媚的聲音,那張狂的音調聽得未浠心一驚,曾經,在前往天靈山的路上她也聽過這聲音,那揚言要定她命的月清歌。
月清歌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沙幕中,紅衣火艷,長裙飄飄。
望著懸崖邊上的一對男女,月清歌臉上竟是惋惜的神色,這麼精彩的畫面,如果延陵風紀看到的話一定會更有趣吧?
想到延陵風紀那張萬年不變的淡然臉,月清歌暗自決定,下次還是應該趁風紀在的時候好好玩一把。
勾唇一笑,火紅的身影隨即消失在煙幕中,狂殺,風力也在剎那頓減。
懸崖之上,堂溪祁珞滿臉汗涔涔,手卻不肯放棄的緊緊拽著紅緞,而紅緞的另一端,少女吃力的抓著那救命的一線。
長長的緞帶在粗石的磨蹭下,一針一線慢慢鬆散開,覺察到不對勁的祁珞迅速騰出一隻手,長臂緩緩伸向下面的未浠,「抓著我!」
未浠的手艱難的向著祁珞那顫抖的手伸去,可是,嘗試了幾次卻怎麼也夠不著,昨日受傷再加上高燒後的祁珞也明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
「祁珞,放手吧!再不放手,你會被我拖下去的。」看到祁珞那不斷滲出的汗珠時,未浠心一痛,她怎麼忘了,祁珞是受傷的人,堅持了那麼久,他體力應該早就耗盡了。
「傻瓜…如果放得下,早在三年前就放開了。」祁珞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說出的話讓未浠甚為不解。
三年前…他三年前就認識她了?
「下次,不要再忘記了。」
未浠腦海閃過桃花樹下,祁珞曾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候的祁珞眼底有著微微的孤寂,未浠斷定,他們之前一定是認識的。
靜靜望著祁珞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在她錯愕的目光中,只見祁珞身子更向懸崖傾出了一步,手再次伸向她,這一次,兩人距離剛剛好。
修長手臂緊緊握住纖長細臂下的手,祁珞用盡全力一拉,未浠騰空飛了上去,穩穩落在懸崖邊上的陸地,耗盡體力的祁珞望著旁邊的少女欣慰一笑,就地仰躺下,閉目緩和方纔那緊張過度的心。
未浠燦然一笑,也安靜挑了個地躺下,經過剛才那生死一線,她也累了。
祁珞微闔的眼眸瞬即睜開,不滿的望著疏遠的她,長臂一伸,直接將不遠處的少女一把攬進懷裡,語帶戲謔,「地上粗糙又冰涼,躺這兒比較舒服。」
少女的心在靠近那溫熱的氣息後沒底氣的又慌亂了。
低垂著眼眸,未浠企圖將身邊的男子推開,伸出的白玉小手剛開始行動,便被祁珞含笑握住,輕柔的聲音隨之響起,「別怕,我們就這麼躺著休息會就好。」
聽著那夾雜著柔情的話語,未浠有些不適應的抽出手觸碰了下祁珞的額頭,自從今早醒來後他就變了個樣,未浠暗自決定回去後一定要讓御醫好好幫他看看,這發燒的後遺症貌似有點嚴重了…
額際輕柔的觸碰感讓祁珞唇角好看的揚起,靜靜摟著懷中軟玉溫香的身子,耗盡體力的男子沉沉睡了過去。
懸崖之上,一對身著喜服的男女就這麼安靜的躺著,沒有任何言語,心卻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