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妙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呻吟。
剛剛流過眼淚的眸子含著委屈,帶著晶瑩,牽動心弦,忍不住,低頭覆上那兩瓣發紅潤澤的薄唇,只感覺到懷裡的人兒猛然顫抖,手更緊地箍著她,不讓她動彈。
竇妙腦子發懵,唇上溫暖柔溺的感覺,滾熱的胸懷,漸漸地讓自己也融入到吸允的甘甜感受中。
身後是昏暗的戰場,到處火光沖天,喊殺聲還會時而響起,暗夜中的兩個激情的人兒,深深陷入冷風中,燃燒著彼此的熱烈。
玄墨羽大獲全勝,帶著竇妙浩浩蕩蕩地回了錦州。
玄墨羽溫柔滴抱著竇妙下馬,兩人牽著手,向迎接他們的皇后眾人走去。
皇后美艷的鳳眸含著柔和的笑意,眼底劃過一抹陰霾。
竇妙的信說玉瑤雪未生產之前,如果玄墨羽出了事,後宮一樣陷入某些人的控制,逼著她不顧一切地穩定朝廷,秘密監視宰相的一舉一動,暗中也調遣了自己的勢力,換掉被宰相佈防在皇城的守城宿衛,放走了前去增援的人馬,保證玄墨羽順利入城。
竇惜若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心理有些微痛,面上依舊帶著嫣然笑意,竇妙讓她凝聚竇家娘家的力量,保護後宮,保護自己,萬一玄墨羽回不來了,要盡全力調集竇家的勢力營救,惶恐了幾日的大小姐也放下心,可心裡的結擰得更深了。
皇上撐著最後的力氣,親自在朝陽殿接見玄墨羽和竇妙,並當著眾臣的面,宣旨自動退位,由玄墨羽繼位臨朝,親賜竇妙一枚代表皇上的龍鳳玉珮。
皇后氣得咬牙,她沒想到玄墨蒼穹最後一下,居然搶先把這個順水人情給奪了。
玄墨羽和竇妙在凌霄殿裡陪著就剩最後一口氣的玄墨蒼穹,他無神的目光讓竇妙震驚,她瞟了一眼玄墨羽,難道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如果是,自己會心痛。
「朕想和妙兒說兩句。」
竇妙和玄墨羽對視一眼,玄墨羽轉身走了出去。
「妙兒……」玄墨蒼穹費力地指了指枕頭,竇妙忙伸手進去,摸到一枚精緻的玉雕鳳簪。
「這是你母親的,她和親時就帶著它,朕一直如視珍寶,妙兒,為了你,朕必須告訴你真相,可是,真相往往會害死你,這就是你娘為何遭遇不測的原因。」玄墨蒼穹喘著氣,拼盡全身的力氣,字字清晰地說著。
竇妙鼻子一酸,跪在床前,握住他冰涼枯竭的手,「不管皇上和娘是什麼故事,妙兒都視皇上為至親,皇上……」
他費力地伸手撫摸上她的面龐,帶著寵溺,柔聲說,「你娘和你一樣是可愛、堅強的女子,你不是朕的親生孩子,但是,這個秘密只能你知道,否則一樣會招來殺身之禍,明白嗎?另外,朕拜託你,保護羽兒、扶持羽兒,朕求你。」他的話漸漸弱了下去,竇妙一慌,大叫「皇上,皇上。」
玄墨蒼穹微微睜開眼睛,卻在沒有力氣說話,微弱地張合著,卻很焦急,竇妙忙湊近耳朵,他的話讓她渾身一震,呆呆地望著他,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直到他睜著不甘的眼睛,沒了呼吸,竇妙輕輕地替他合上眼簾,失神地望著他,發現他的手指緊緊地捏著枕頭,她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發現枕頭一處手縫的線,用銀簪挑開,是一塊寫滿字的白絹。
竇妙臉色一變,他拼盡全力保護的卻是這樣一個秘密,可憐的是到死都不敢告訴或者不想告訴玄墨羽,可是,為什麼,卻讓自己知道?
她收好絹帕,緩緩走了出去,看見焦急的玄墨羽,眼淚不禁滑落,「皇上駕崩了。」
玄墨羽深幽墨瞳滿上一絲迷霧,兩鬢血筋突起,心痛地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竇妙如負重擔,渾身失去了力氣,煙翠攙扶著她,失魂地走回太子宮。
玄墨羽看著默默立在窗前的竇妙,緩緩移步。
竇妙聽見聲音,轉身凝視著他,心情極為複雜,「皇叔的出殯都安排好了?」
「是的。」
「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你臉色不好,皇叔和你說了什麼?」玄墨羽盯著她略微蒼白的臉。
竇妙看著他蒼白疲倦的面容,不由歎了口氣,「沒什麼。我想問你,下一步你會做什麼?」
「除皇后!」他低沉簡單的語氣充滿陰虐。
竇妙一驚,四下望,低聲說,「她豈是你現在相除就能除的?」
「所以,需要你。」玄墨羽墨瞳緊緊地盯著她,如水翦眸複雜而猶豫,全都落在他心底。
竇妙一怔,目光低垂,停在那隻玉雕鳳簪上。
是,她猶豫了,害怕了,她怕承受不了這後宮的可能發生的一切。
玄墨羽的心底寸寸冰寒,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十日後出殯,竇妙再次見到了玄墨羽,他像是變了一個人,更加沉冷漠然,凝視著浩蕩的禮賓隊伍,劍眉緊蹙,沒有看竇妙一眼。
十日後,皇上登基大典,玄墨羽一襲龍袍威嚴地坐在高台上,散發著凌然的傲氣。
玉瑤雪封為皇后,竇惜若封為華妃,而竇妙沒有晉封,依舊掛著婕妤的頭銜。
她看著得意的玉瑤雪和喜不自禁的竇惜若,粉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玄墨羽,真懂她。
而她依舊住在寒梨殿。
聽著宮內喧鬧的音樂聲,竇妙坐在後院的小亭裡,手裡撫摸著月牙玉珮,腦子雜亂得理不出頭緒。
錦琴悄然立在她身後,幫她披上一件薄絨披,輕聲說,「皇上今晚宣了華妃侍寢。」
「嗯。」
「婕妤不在意嗎?」
「在意什麼?他就是皇帝的命格,三宮六院不正常嗎?」竇妙淡淡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吧,困了。」
「後宮,有時身不由己,婕妤是想得一心人,還是想擁有權勢?在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