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曾經站在蕭瑟的秋風裡,當太陽已經偏西,傍晚的餘暉灑在整個人間,整條大路上看不見任何的人影,唯一的風景便是已經落光了樹葉的松樹,屹立在道路的兩旁,一眼望不到頭,只有那漸遠的目光焦點,落在寂寥的盡頭交點上,留下的儘是孤獨和淒涼……你就能明白此刻趙華的心情是多麼的哀傷。
趙華用力的擁緊了衣服,對著停留在路邊等客人的黑車(此黑車不是黑顏色的車,而是沒有營業拍照,沒有交通部門的允許,專門拉客人掙錢的車輛)招了招手。
「您好老闆,請問去哪裡?」司機搖下車窗,對著趙華說著一口當地的方言,卻是蠻客氣的問道。
這個年代,只要肯給錢,見誰都可以叫老闆。
「去縣城,西站臭水溝旁邊的棋牌室!」趙華猶豫了一會兒,或許只有那個地方,才能夠讓
自己放鬆吧?
十分鐘之後,車子到了目的地。
傍晚臨近晚上的時刻,正是人們吃晚飯的時候。所以,棋牌室裡並沒有多少人。
而趙華,此刻也是這裡的老熟人了。老闆見了他過來,親切的過來招呼:「呵呵,過來啦?今天來的早了點,他們都去吃飯了,還沒有來呢。」
趙華點了點頭,道:「一個人都沒有嗎?」
「有幾個老玩家,都是你認識的,還沒有走,在玩二八點呢。」老闆一邊收拾著下午的殘局,一邊給趙華說著。
趙華「嗯」了一聲,然後便朝著裡面走去。
趙華不知道那個胖子是否是生在了這裡?每一次來,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見到他。不管人多人少,無論玩什麼,只要人不夠,他都可以湊場。
這絕對是個老牌迷!或者,是個精通玩道的傢伙。天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錢,每天也不用上班,只是泡在這裡玩。
「嗨!過來啦?今天怎麼是這個時候來的?你都是白天來的啊?」胖子抬頭,一邊拿著手裡的牌招呼著其他人繼續,一邊對趙華說道。
「閒的慌,心裡不舒服,過來散散心。」趙華走到桌子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沒有參與。
「既然這樣,過來耍兩把哈!」胖子和趙華也算認識了,不過這個認識,是敵是友、是善是惡就很難說了。
人生到大,沒有人天生就是朋友、死黨的。張飛和關於如何?都結拜了,也是不打不相識的啊!
然而,趙華和胖子卻沒有這個地步,頂多只是兩個勾心鬥角的牌友罷了。
「算了,這個我不會玩。」趙華搖手示意,苦澀的笑了一下說道。
胖子揚了揚眉,一副掃興的表情。
這個時候,他們的牌已經定居。胖子贏了。
胖子似乎心情很不錯,起身走到趙華的旁邊座位上也坐了下來,遞給趙華一顆煙,說道:「你真的很想玩點別的?」
看著胖子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趙華疑惑的問道:「人都沒來,玩什麼也白瞎啊!」
「我帶你去個地方,敢不敢去?」胖子壓低了聲音,在趙華的耳邊說道:「那裡玩的可都大,沒有個十萬、二十萬的可下不來。」
趙華現在缺少的就是刺激!越能刺激他的神經越好!無論輸或者贏,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慰藉。用句話來說,他就是想用錢來消除心裡那份沸騰的灼傷感覺。
當然,幾千塊錢的賭注,已經不能滿足趙華的胃口了。上萬的玩法,才夠刺激。
「好!」趙華立即來了精神,興奮的問道:「你還需要吃飯嗎?或者還要等多久?」
胖子一看趙華這個表情,心裡一樂,說道:「現在就可以!咱們走!」
兩人離開了棋牌室,打的直奔縣城的南方向。
在路過一家銀行的時候,趙華讓司機停了車。因為他要取點錢。身上那個時候取的十萬塊,已經剩了不多了。
十分鐘之後,趙華用自己的大衣裹著一大堆的錢,厚厚、重重的一坨,走進了車內。
「我靠!你要嚇死誰啊?」胖子見趙華大衣裡那厚厚的一堆東西,自然知道裡面是什麼。
趙華笑了笑,沒有說話。
車子繼續發動,直到出了縣城約有十里地的距離,在一個近乎荒地的地方,在路邊有一家飯店。
兩人下了車,胖子付了打的的錢,兩人便走進了飯店。
飯店的老闆一見是胖子,還帶著一個陌生人,便笑嘻嘻的說道:「吃飯還是玩?」
「他們都在嗎?」胖子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奔著主題而問。
這好像是個暗號,趙華看的心裡明白,卻沒有說破。
老闆點了點頭,之後胖子便帶著趙華去了後院。
後院裡是數十個小房間,在靠近牆角的門口,還亮著微弱的光亮。
進了房間,房間了坐著十幾個人,坐在最裡面的一個人,一副精明的模樣,一雙賊溜的眼睛在胖子和趙華的臉上掃視了一下,之後淡淡的,好像不經意的口氣說道:「來啦?」
「南哥!這是我兄弟!想來見識一下,能不能加張凳子?」胖子一副小弟的模樣,對著那個叫南哥的人恭敬的問道。
趙華心裡冷笑了一下,你兄弟?這是做戲給自己看吧?恐怕你們是設好了陷阱等我鑽呢才對吧?不過,趙華也沒有揭穿,他不在乎錢財、不在行輸贏,他要的是刺激!借此麻醉神經的刺激!能夠讓他忘記一切的刺激和痛快!
「可以啊!只要有錢,誰都可以玩!」說話的是南哥旁邊的一個人,留著一個流氓的亂糟糟的發跡,嗯,就是那種俗稱非主流的頭髮!很欠揍的那種頭型。
趙華掃視了一下房間,只見每個人的表情各異,有的是淡然,有點是竊喜,有的是嘲諷。
只見每個人的面前,都堆著不少的錢,而桌子底下,各自的腳旁邊,也有用不同的包、袋子裝著的厚厚的東西。那就應該是錢了吧?應該和趙華裝錢一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