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抱著一大堆文件跑進汪桐的辦公室,自從通過了實習期,她就被調到了人事部,在副總監那裡打下手。
「慢慢來,怎麼還是這麼毛躁!」以柔把一疊文件堆到最高的架子上,沒有整齊歸置,最上面的幾分文件滑了下來。
「對不起總監,我馬上就好!」以柔蹲下去撿文件,紅撲撲的臉蛋上有些許的不安。
汪桐也沒有理會了,她不停地翻動手中的書,好像在找什麼。
「汪姐,那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澤浩推門進來,以柔並沒有聽到秘書的傳話。她看了澤浩一眼,想從澤浩的眼睛裡讀出些什麼。澤浩也同樣看了她一眼,但卻如第一次在公司見面那樣,冷冰冰的,並沒有跟她打招呼。
「我正打算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那麼心急!」
以柔默默地關上了門,她心裡有道不出的滋味,他們好像互相熟悉又互相陌生,家裡的澤浩與公司的澤浩完全是兩個人,讓她覺得好遙遠。
「哈~嘁!」以柔最近覺得頭暈乎乎的,入秋之後,她已經把那落地窗關了,應該不是半夜著涼才是,她覺得是睡眠不足的原因。的確,最近她睡得很少,躺下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到午夜才真正入睡,可天還沒亮就醒了。她想,大概是最近太過疲勞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所以她也對這事沒放在心上。
以柔起來的時候,江榮已經出去了。她發現爸爸最近很早出門,連早飯都來不及吃了。以前工作日是江榮做的早飯,週末是以柔做的,現在一起來看見空空的飯桌,就知道爸爸又出去了。以柔勸爸爸不要這樣勞累已經不是一兩回了,有時候爸爸還會發脾氣。她不知道爸爸最近到底怎麼了,父女的交流少了。那天半夜醒來,以柔起來找水,輕輕地推開江榮的寢室,發現屋裡居然沒人。她看了一下時間,才三點,這大半夜的,以柔忽然意識到某種可怕的東西,是她之前連想都沒想過的。
以柔手指在鍵盤上迅速地掠過,她機械地打字,一個星期下來,她感覺就成了打字機,成了正式員工之後,要是真正有實質性的東西,那就是替別人翻譯。經常是自己麻木地打著字,突然汪桐的秘書過來說總監找她,事情就是幫忙翻譯。英語、法語都用不到她,只是公司還沒來得及找泰語翻譯員,所以只能暫時讓她頂上。以柔的泰語還練不到家,只是迫於無奈,汪桐才找了這個蹩腳的翻譯員。所幸內容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與真正的工作沒有多大關係。
以柔終於把那些字打完了,舒了口氣,手臂上抬的時候發現肩膀十分酸痛。對著電腦坐了四個小時,她又覺得頭重重的。
「以柔,我們去吃點東西好嗎?」以柔現在聽到粱千朵的聲音就會渾身發毛,以為調到人事部,就可以永遠和粱千朵說再見,沒想到,她居然如此鍥而不捨,跑到人事部來了。
「呵,不用了,下班了我先走了。」以柔拎起包,趕緊逃離。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快要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