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老天在今天晚上也是特別的給面子,月色慘淡,光影的界限,已經顯得不是那麼明顯。
趁著緋莫夜睡著,絕煞將速度提升到極致,閃到了門邊,朝著那房屋一躍,穿梭在夜色之中,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沖那域宮的門口奔去。
「貓兒,為什麼?」妖媚的聲音在身後陡然想起。
身子以一個奇異的弧度閃過後面破空抓來的一隻手,絕煞咬牙朝著門口急衝而去,身子幾乎要化作一抹殘影。
但是她快,而擁有黑色單翼的緋莫夜無疑更佔上風,巨大的黑翼一扇,直接衝到了自己的面前。
腳下急速的頓住往後閃去,卻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上空越迫越近的一抹黑色。
那巨翼朝著自己一扇,勁風如巨浪一般打在自己的身上,頂耐不住,絕煞只得下沉置地,盯著拍翅而下的緋莫夜,一雙黑眸暗沉的幾乎要滴水。
血色隱月,緋莫夜宛如魔魅一般朝自己迫近,那依舊看上去讓人絕望的金綠雙瞳迸射出妖冶的色彩。
「貓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逃離我?」沒迫近一步,緋莫夜便魅惑的朝絕煞拋出一問。
「我說過,我會離開。」冷冷盯著上前的緋莫夜,絕煞並不打算退讓。
「我對你不好嗎?西月和你都一樣,我說過叫她別逃了,她就是不聽。」緋莫夜笑著看著絕煞,眼神言語溫柔。
蹙眉,這樣的感覺她很熟悉,是殺氣,即使面前這個人在妖媚的笑。
「她不會逃,秦無心說過她愛你不是嗎,我跟她不同。」退讓做不到,那麼前進便是了。
「可是我只是說要取她一點血的時候,她逃了。貓兒,你該知道,我的翼,必須要以重要的人來澆淋,才能舞動。」緋莫夜輕輕動了動翼,笑著說著最為殘忍的話。
「西月雖然比不上我父母,但是對我還是有點意義的,可是她卻要逃,真是不聽話。」漫無目的的說著殘酷的話語,緋莫夜手中一團黑光不斷的擴大,然後閃電一般的纏上了她的身。
「可是,貓兒,你不一樣,我喜歡你,你必須在我的身邊,不然我會瘋掉。」走進不能動彈的她的身邊,緋莫夜伸手捂上了她的臉,眷戀的撫摸。
這個變態!
在心中咒罵道,現在她的喉嚨被鎖住,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媽的。
她所能做的,無非就是殺氣橫射的盯著近身的這個男人,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就是這樣,貓兒,你太自由,太耀眼了,我想要你在我的身邊。」幾乎是迷醉的在絕煞的面上摩挲著,緋莫夜一雙妖瞳妖媚的驚人。
「但是你不乖,總想要逃,所以我只能將你綁在我的身邊。」手滑到了絕煞的頸間,緩緩的用力。
呼吸一窒,絕煞眉眼越發的凜冽,不由心中苦笑。
知道到這域宮不易,但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死在這兒了。
向來只有自己殺人,沒想到自己今日也到了別人的手中,生死一線。
罷了,漠皇需要的東西自己已經找到,這樣的結果,雖然不甘心,但是也無法了。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難過。」看著絕煞那眼中的坦然和笑意,緋莫夜手中用力的同時,一雙眼睛憋得通紅,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止不住的抖動。
「閉上眼,貓兒,我好難受。」猩紅著眼,緋莫夜的聲音已經接近乞求。
看著緋莫夜的反應,絕煞心中沒由來的冷笑,這算不算是一個笑話,一邊殺自己一邊求自己,緋莫夜這變態是不是太搞笑了點。
「貓兒,別這樣,別這樣!!!!!」終於忍不住狂吼出聲,緋莫夜的朝著月空咆哮,妖媚的雙瞳中,一滴淚水迎著那逐漸明亮的月光舔舐著他絕美的臉龐,哀傷的滑落。
「莫夜,既知心動,又何必傷她。」秦無心接住因鬆手而滑落的絕煞的身子,朝著那狂奔而去的人影歎息道。
他以為,甚至可以親手殺掉陪伴自己多年的青梅竹馬的他,一世無情,但是終究還是被這個傲然倔強的女子所吸引,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不斷的接近,傷到的,最終不過是自己。
「風天涯,你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苦笑著看著懷中的昏過去的絕煞,秦無心歎息道。
緋莫夜是無情的,域宮上任宮主為了營造域宮在夜冥的絕對地位,不惜將自己的兒子用各種邪門的手段來鍛造一個絕對的強手,但是也因為如此,那個人,日復一日,為冷漠的父愛和殘忍的鍛造修行,滅了心,毀了情。
當日的西月,自知對緋莫夜的愛是絕望的,卻癡心想要靠自己拉回他,終究是紅顏一殤。
但是誰又知道,多年後的這個女子,能夠以這樣強悍的姿態入住那個最為無情之人的心房。
他自小陪同緋莫夜長大,知他緋莫夜是一個瘋狂的人,對這個女子,那瘋狂背後的佔有已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深愛。
不然,如是的緋莫夜,絕對不可能在心被魔性被控制的情況下對她鬆手。
情之一字,多深多難,對於緋莫夜,那是一種幾乎致命的毒藥。
月華漸籠,罩住的是多少人寂寞的心?
躺在床上的絕煞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死,那變態在關鍵的時候居然放手了?
呵,倒還真是幸運得緊。
扭了扭脖子,刺痛傳來,不用猜都知道自己現在頸上有一圈殷紅。
那混蛋,昨晚上是來真的。
「貓兒,對不起。」一雙微涼的手碰上自己的脖子,傳來的是緋莫夜有些沙啞的聲音,顯得難得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