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一路上吵吵鬧鬧,倒也沒讓旅途有多悶,但是走了好幾天,他們不累她還煩呢。
「去那家酒樓歇歇如何?」牽著沁心,陸九卿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酒樓。
「嗯,也好。」點了點頭,三人四獸走進去撿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媽的,菲傭也實在是太囂張了。」剛一落座,一聲怒喝伴隨著酒杯敲桌的聲音響徹了整座酒樓。
「那有什麼辦法,菲傭後台強勁,你受著氣,也只能嚥下去。」
「太過分了,我狂狼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們,居然就這麼把我的地兒給收了,這也太不講理了。」
絕煞聞言冷哼一聲,講理?混這道的還需要講理?
拳頭就是真理,誰拳頭硬實,誰就是老大,在殺手界,她曾經就是真理的衡量標準。
在那種不見光的世界當中,沒有人會聽你說理,打了你又怎麼著,不行就別入那個門。
她痛恨那樣的世界,但是只有在那樣的世界,她才能生存!
像這樣的商務中心,暗勢力之間吞併的事情常有發生,並不能引起她多大的興趣。
「煞,你的反應很不可愛,但是我喜歡。」陸九卿側身靠上了迴廊欄杆,半對著她笑道。
「想看熱鬧的話你可以滾下去。」盯著茶杯中漂浮的幾朵淡金色小花,絕煞臉上一如既往的酷。
「你這小子能不能不要這麼酷?」無奈地搖了搖頭,陸九卿摀住額頭將髮絲理到頭頂。
「我樂意。」動了動眉尖,絕煞淡聲說道。
「是是,你樂意,我也願陪。」緩步走到絕煞面前,那寬大的官袍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道細細的痕跡,明明是一件難看至極的衣裳,穿在這個人的身上,好像隨時都能散發出不同的味道。
見鬼!
早聞羽國國君風姿天成,這禍水果然也對得起他的稱號,穿個官袍也能穿成這樣。
「你就不怕卡拉的人追殺你麼。」搞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明明都叫自己和沁心換身打扮,他倒是大搖大擺的穿著這無比顯眼的官服到處走動。
「呵呵,不是有你保護我麼?」此話一出,換來的是一個香噴噴的鐵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陸九卿的臉上。、
「開個玩笑,煞,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捂著半邊被揍的臉,陸九卿好不委屈。
「我也是開玩笑,只是下手不小心重了。」朝陸九卿邪魅一笑,他裝無辜,她自然也不會差。
「你!」吸氣再呼氣。第一次,有這麼慪氣的一天,這個少年,果然是吃定他了嗎。
「煞,你最好不要這樣做,要是我不小心對你產生好感的話可怎麼辦?」陸九卿故作曖昧的靠了過來,朝絕煞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混合著蘭花香味的氣息撲面而來,與之相應的,是絕煞另一個讓陸九卿直接傻掉的動作。
細指輕捂上陸九卿的下巴,抬起,一手撐在桌面,半邊黑髮好似盛開的黑色曼陀羅,徐徐的緩落在那張奪人呼吸的面龐之上。
「可是我已經對你產生好感了。」順著那張平凡的臉,玉指滑到那精緻無雙的耳垂邊,輕輕一捏。
陸九卿背一直,臉瞬間僵掉。
看著身前那雙越發深沉的雙眼,他,他竟然會感到緊張?!
「呵呵。」輕笑了兩聲,放開傻掉的陸九卿,絕煞眉波流轉,那璀璨的眸子竟有那麼一瞬間讓他覺得勝過這世間一切芳華。
半天又半天,陸九卿眉一皺,要是他沒搞錯的話,自己、自己應該是被一個男人給調戲了。
還是一個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陸大人,無奈搖頭一笑,長歎了一口氣,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啊。
看著那依舊冷酷的精緻容顏,自己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呵呵,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理了理衣服,陸九卿站起來調侃道。
「看是誰而已,我一看到傻子就忍不住逗他們。」抬了抬眼皮,絕煞淡定無比的喝下一口茶。
氣血淤積,這個臭小子,玩上癮了是不是?!
「喂,你想打架是不是?」戳了戳絕煞的臉,有些驚訝,皮膚竟然是如此的細膩光滑,甚至比沁心的還要好。
「哦?原來陸大哥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倒是沒有多在意這個男人的動作,男人之間,這點動作還沒能讓她生氣,只是陸九卿的性子,在某些方面,真是跟炎寒半斤八兩。
「是,我小家子氣,我人都給你調戲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
想他一個堂堂的羽國國君,卻在這裡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調戲,這算個什麼事兒?這小子還嫌了?
但是他越是這樣,就讓他越想靠近,這個少年,危險的就像一隻獵豹,但是又像一朵散發著毒香的罌粟花,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
死命的晃了晃腦袋,老天,他在想什麼?
「老不死的,你覺得那少年怎麼樣?」絕煞包廂的正對面,幾人端然而坐,穩靜如鐘。
「呵呵,真是個極品的苗子,內斂與張狂,竟然會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出現。」正東位置,一鬢髮微白,容顏卻依舊俊朗無雙的中年男子朝絕煞這邊望了一眼笑道。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人不能放過。」方才出聲的一人晃蕩著杯中酒水,手撐在大腿之上,神色嚴峻,氣勢迫人。
「你想太多了吧,那個少年就是一隻不吃硬的豹子,就你這一大塊走上去,人家沒叫你滾蛋還算客氣的了。」位於正西方的座客鄙夷的癟癟嘴道。此人額冠高聳,一雙鷹眼微微瞇起,通身氣派,無一不是精明。
「衛查禮,你是不是老皮發癢了?」
「伍仟默,打架,老子還怕了你了?」那喚命衛查禮的男子一擼袖子正準備幹架,位於正北方的人也終於開始發話。
「夠了,你麼幾個,活了一大把歲數了,還是這麼衝動,要打滾出去打。」言者白髮如雲,渾身氣息沉穩如大海,深不可測,眼中微光,好似渾濁中隱藏的一抹霸氣,叫人莫敢直視。
「御兄,主要是這老小子~~~~~」衛查禮不甘反駁道。
「夠了,你們想要也看得不得的到,要是我沒有搞錯的話,這個少年應該就是海瑟那老頭新收的弟子。」揚了揚手,白髮老者瞪了衛查禮一眼,徐徐道。
「什麼?海瑟那老傢伙,竟然動作這麼快?」伍仟默忍不住訝異道。
「你以為那老傢伙這次出去能什麼都不帶回來?」海瑟這老頭,歲數一大把,那是活得比狐狸還精,這兩個人哪裡是他的對手?
不動手,玩也得玩死你。
「老子管他那麼多,這少年是個極品,那老頭來就來,我才不怕他。」衛查禮背脊一挺道。
「你的手別抖,酒都灑出來了。」早就已經習慣這傢伙的心口不一,白髮老者目光越過高欄,淡定的望著那包廂中匍匐如蟄獸的絕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