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鞭影滑過，空中傳來一聲低低的痛呼——那痛呼，並不是來自龍宇宸，而是龍宇崢發出的。
「哥、哥……」龍宇宸呆呆地望著那深深沒入龍宇崢體內的鞭柄。
「再來一次，我也依然會那樣做。」龍宇崢撫了撫龍宇宸的臉頰。
若非趁人之危地強硬地得到了龍宇宸，不管過多久，龍宇宸都只會拿他當哥哥。
而他，早不滿足僅僅當她的哥哥。
「龍宇崢！你混蛋！」明明是龍宇崢自己折磨自己，龍宇宸卻急紅了眼。
雖然那些珠子是用酒液凝結的，因為他的內力的緣故也是相當的冰寒堅硬。
珠子已經把那個地方盛滿了，他居然就那麼硬生生地將鞭柄捅了進去。
如同裂帛一般撕裂的聲音，龍宇宸光是聽著，也覺得膽戰心驚，他卻只是禁不住地身體抖了抖，臉上的神色不改。
空氣中的血色那般濃郁，龍宇宸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把那東西給他弄出來，他卻極為淡定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然而，用這樣的方式，也算你得到了我的第一次，是不是？」龍宇崢臉色蒼白，神情卻是輕鬆而戲謔的。
龍宇宸瞪了龍宇崢一眼。
就因為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那時候，他就攻了她的後面，一點不溫存，刻意撕裂了她，要她流血？
心疼立刻被譏誚壓下，龍宇宸本來有些柔軟的心，頓時又冷硬了。
他的第一次？她可從來沒奢想過。
或許親情已過，然而，對於他，她終究愛情未滿。
若是有得選擇，她還是更願意當一個被他嬌寵呵護著的「親妹妹」，而非「情妹妹」。
「一報還一報。十九，你經歷過的，我便也必須承受……」瞅著龍宇宸眼睛裡的冷酷，龍宇崢非但不服軟，反而嘴角露出釋然的笑。
「明洛，若你痛十分，那麼，我便至少得痛百分！」握住龍宇宸的手，龍宇崢帶著她將那沒入他的身體裡的鞭柄扯了出來，又重重地重新頂了進去！
鮮血爭先恐後地順著鞭柄沿著龍宇宸的手腕流下來，龍宇宸紅著眼睛，低吼道：「我有什麼好？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感情的事情，若是說的出那麼多「為什麼」，他也就不會讓自己愛的這般艱辛而苦痛了。
「你要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何必執著於我？」龍宇宸低垂了眼簾，頗有幾分語重心長的勸慰。
龍宇崢歎息了一聲。
的確，曾經貴為人間帝王，世間的好兒女任由他挑揀，他不缺女人。
即使是入了魔界，從低賤的斗奴爬上來，而今，他的身邊依然有無數漂亮的、嫵媚的、清秀的、淡雅的女子，渴求著他的垂青，期待著他的採擷。
「明洛，這世間萬紫千紅，我卻獨愛你那一朵。」龍宇崢的聲音款款溫柔。
龍宇宸的面上卻驟然閃過一抹狠戾。
血染的鞭子被扯出來，叮噹一聲落在地上，龍宇宸的手腕以一種幾乎要把龍宇崢撕碎的狠辣貫穿了他。
龍宇崢的額頭滲出冷汗，一雙眸子裡卻帶出讚賞。
「丫頭，我說過的，你可以殺了我。殺了我，讓我魂飛魄散，神魂俱滅，我便放過你，嗯？」龍宇崢的表情，慣常的冷酷，而他的眸中，卻絞纏著一種幾乎讓人窒息的溫柔。
龍宇宸盯著那雙眼睛，驟然淚流滿面：「龍宇崢，你就吃定了我捨不得殺你，是不是？」
粉面垂淚，龍宇宸嫣然的唇卻瀲灩地勾起來。
右手在他的身體裡握成拳頭，緩慢卻狠辣的廝磨扭轉，她的左手，卻輕巧地撫上他垂頭喪氣的「小龍」。
溫潤的指甲滑過「龍眼」，又堅定地嵌入「龍頸」，龍宇宸眼中水氣氤氳，嘴角卻綻放最燦爛的笑容。
饒是冷酷腹黑如龍宇崢，都驟然打了個冷戰，面色閃過一抹惶惶。
「十六，是你教我的吧？恩還十倍，仇還百倍。一旦起意報復，就一定要讓對方恐懼到骨子裡。」
龍宇宸半跪著，她仰著頭看他，整個人流露出的，卻是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的俯視。
「做『小崢子』怎麼樣？你可以時時刻刻地與我不離不棄。」
將被血染透的右手腕從他的身體裡撤出，龍宇宸的左手緩緩地收緊，而她的指甲更是毫不容情地嵌入他最脆弱之處的肌膚，墨藍色的血細細地滲出來。
龍宇崢的整個面孔，已經痛苦的扭曲，而他墨色的眸子也透出了血色，金光更是在他的瞳孔中閃爍。
這個丫頭任性起來，是真的敢廢了他的！
就像當年，她那麼果斷決絕地跳了鷹愁澗，半點餘地都不給他留。
「七歲那年……」龍宇崢不敢掙扎，只是艱辛地吐出幾個字。
龍宇宸挑眉聽著。
「那年，我染了痘疾，九死一生，連我的母妃都放棄我了，畢竟，她不止我一個兒子……」龍宇崢說的極慢，幾乎一字一頓。
龍宇宸歪了歪腦袋。
要打感情牌？十六的攻心計，從來用的不錯。
「所有的人都放棄了我。我被困在冷宮，一個人孤零零的等死。」龍宇崢雙臂驟然一收，將龍宇宸摟在了懷裡。
龍宇宸閉上眼睛，乖順地偎依著他。她發現，就算明知他是演是的悲情戲，她也甘願上當。
那些永遠不能磨滅的過往，有她生命裡恆久的榮光與喜樂。
「我以為我死定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上壓著一個胖丫頭。」龍宇崢一邊訴說，一邊不動聲色地將龍宇宸的兩隻小手攏過來，揣在懷裡。
那時候的龍宇宸也才兩歲多，圓嘟嘟胖乎乎的，兩條小腿走路都不利索，卻最是淘氣嬌蠻不過。
誰也不知道龍宇宸是怎麼進了那被隔離的冷宮，反正，等宮人發現龍宇宸不見了，皇宮鬧翻了天，最終發現她進了他的病房，為了防止天花擴散，也只能連她一起隔離開。
最痛苦最絕望最難熬的時候，是龍宇宸陪他走過來的，甚至，毫不客氣的說，若不是因為龍宇宸，壓根不會有後來的燕王，更遑論宣景帝。
當年的事情，龍宇宸還太小，龍宇崢不知道那究竟是巧合，還是命運，只是，自那時候，小小的龍宇宸就進駐了龍宇崢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