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沒有變化快!
就在花蕊以為一切有了轉機的時候,事情卻已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按照姐姐的意思,花蕊懷著一線希望,坐上了刑離准備送自己回“梵蒂岡”的車子。車子啟動了,可是目的地卻不是“梵蒂岡”,而是姐夫在拉斯維加斯開辦的“加麥賭場”。
“加麥賭場”是拉斯維加斯目前最大的賭場。以前只是偶爾聽姐夫談起過,卻沒有真正的踏足。到了門口,刑離拉開了車門,示意花蕊下車。
僵硬的挺直了脊背,花蕊就算深深的呼吸了好幾下,也無法驅離身體裡慢慢累積而起的恐懼和絕望。
“刑離,是姐姐吩咐你送我來這的?”花蕊並不確定眼前的一切是姐夫的意思,還是姐姐的。雖然心中暗暗衡量姐夫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可是依舊懷著一線希望。如果是姐姐安排的或許一切還有轉圜的余地,如果是姐夫……花蕊在惶然中猛然抓住了什麼。伸手顫抖的從衣袋了摸出手機。飛快的按下了一連串的數字。
楚辭的號碼!
她只希望自己猜錯了。
可是在半晌之後,手機接通的聲音後,熟悉的鈴音卻在耳畔響起。著魔一般的,花蕊緩緩的抬起頭來,立在車門旁的刑離,冷靜的從褲袋裡拿出了手機,波瀾不驚的切斷了通話。花蕊耳畔立時傳來了斷續的盲音。
冷!
激烈的寒冷如冰雹在酷夏凝結了花蕊身上最後一絲溫度。瞪大了眼睛,花蕊身體裡最後的那一絲力氣,亦被刑離那淡漠而冰冷的眼神生生的抽離。
“姐夫,抓了他!”花蕊腦海裡一瞬閃過上樓前,姐夫那暗含警告的眼神,那一語雙關的話語:私房話別只和你姐姐說,也可以和姐夫說哦。姐夫可能比你姐姐還能給你些有用的意見。
手指緊緊的抽縮在掌心,一抹尖銳的疼痛不知是從掌心蔓延到了心底,還是從心底蔓延到了掌心。
姐姐送自己下樓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姐夫。記得姐姐詢問刑離的時候,刑離說姐夫是和那個叫威漢諾的美國人出去了。當時花蕊並沒有在意,可是此刻想來,只怕姐夫並沒有和那個美國人一起。
他要做什麼?他從來不騙姐姐的。可是此刻刑離卻帶她來了“加麥賭場”。而且他抓了楚辭!一想到楚辭現在可能陷入的危機,一想到姐夫以往處事的手段。花蕊只覺一腳踏入了臘月冰窟,冷到僵硬了全身的血液,卻無力反抗。
怎麼辦?
現在誰還能幫她?
恐慌的迷霧迷離在無助中掙扎,姐夫要對楚辭做什麼,不言而喻。姐姐!花蕊如茫茫孤海裡,遙見明燈一角。迅速的,花蕊按下了姐姐的電話號碼。如果姐夫寧可用這樣的手段去隱瞞姐姐,那麼姐姐一定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事。姐姐雖然在剛才沒有直接給予幫助她保護楚辭的承諾。可是臨行時,姐姐的言辭裡已有了些松動。沒有人可以救楚辭,楚辭落在了姐夫手裡,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個字——死!而能讓姐夫停下動作的人,只有姐姐。而且姐姐答應過自己的,她在考慮的這期間,會讓姐夫暫時給予楚辭安全。
安全!安全!
無法顧及其他,無法仔細籌劃如何說服姐姐,更無法慢慢等待姐夫的妥協。她只要楚辭安全,她只要現在,楚辭能平平安安。
須彌,手機裡通訊的聲音有了回應。輕微的一絲變頻聲後,等待的音頻推開了溝通的門扉:“姐姐!”花蕊焦急的、惶恐的呼喊出聲。眼淚凝在眼睫上,含盈一線。
手機裡回應的確是姐夫耿於懷那熟悉的、帶著幾分淡如秋水,閒如夜蓮的慵懶低喃:“花蕊,我見到你們的車子了,和刑離一起上來。”半帶命令的語氣是以往少有的,而這短短幾個字已把花蕊從懸崖推入了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