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散!
手機收回了口袋,窗外是暖陽晨曦,花蕊的身體卻莫名的泛起了寒涼。
站在幾步之外的楚辭,安靜的看著花蕊掛斷了電話,才走上前,無奈的歎息著擁住她纖弱的身子。沒有言語,可是只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堅定的眼神,已讓花蕊的忐忑和不安,有了依靠和方向。
“你不問我是誰打來的嗎?”靠在楚辭的胸闕裡,臉孔很輕易的找到那沉穩的心跳位置。不打算再隱瞞姐夫將至的事實。他說過他們之間不再隱瞞和欺騙,任何事都兩人一同面對。
楚辭的下顎安撫的摩擦著花蕊的頭頂沒有回應。
“是姐夫打來的,他明天中午來接我。”花蕊悶悶的聲音壓在楚辭的胸闕裡,有些令人窒息的東西在兩人的呼吸間壓捻而過。
“花蕊,我陪你一起去。”
“不!”花蕊直覺的拒絕,在沒有任何安排的情況下,和姐夫見面,會引起怎樣的戰火硝煙。
“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如果一定要面對,那麼長痛不如短痛。”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還沒有准備好。”
楚辭的手指溫柔的撫過花蕊齊肩的短發,眼眸卻是望著窗外那因氣溫漸漸升高,而顯出焦灼痕跡的濃蔭碧翠。晨光中的朝露,到了夏季,總是來不及留戀,已煙消雲散。
坐在階梯教室裡,花蕊第N次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和姐夫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可是應該出現的人還沒有出現。猶豫著要不要打一個電話詢問,卻又實在難以鼓起勇氣去撥通號碼。
是的!她怕,她排斥這次相聚,如果可以,花蕊寧可一輩子也不讓楚辭和姐夫相見,寧可姐姐和姐夫一輩子不知道楚辭和自己的事。可是世事總是難以如願啊。
講台上新來的“心理學”教授,應該說是替代了楚辭原來的位置。以前沒有對比,所以並不覺得楚辭講課如何,此刻再聽其他人講同一個課題,才發現楚辭真的有當老師的天賦。原本“商業心理學”算是校內比較熱門的課程,就算不是主修課,其他系的學生也會因為楚辭詼諧幽默而生動的教風選修這門課。可是現在,偌大的教室,居然連五分之一的座位都坐不滿。就算坐在教室裡的,“遛神”的、夢游的還占了一大半。
遛神!
花蕊突然想起了楚辭和自己的第一次接觸,雖然那次接觸多少帶著算計,可是現在想起,還是難得的讓人會心一笑。下意識的把面前的筆記本往前翻了幾頁,記得自己那次“遛神”的時候,畫過一副插頁,兩條魚的。後來楚辭加工了一下,就變成了一幅搞怪的漫畫。對了,就是這一頁,花蕊的手指停在那幅“鍋子煮魚”的插頁。
魚對水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中。”
水對魚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中。”
鍋對水和魚說:“真他媽的窮講究,都快熟了。”
花蕊嘴角的弧度如上弦月一般,楚辭畫這個的時候,對自己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呢?
想到楚辭,再想到和姐夫今天的約會,突然花蕊覺得自己怎麼也無法安靜的坐在課堂裡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筆記。花蕊乘著教授轉身在題板上寫寫畫畫的時間,貓著腰溜出了課堂。
中午11點15分!
再次闔上手機,手上的課本不重,可是心口卻壓得悶重。姐夫說過的,他到的時候,會給自己電話。現在沒有,那只有到學校門口看看了。
種滿了“加納利海棗”的大道,直通學校的正大門。綠蔭不多,裸露的大道被熾烈的陽光蒸騰出火一般的溫度。可是花蕊卻連個躲處都沒有,這是唯一的一條通往大門的路。如果姐夫和姐姐到了最有可能就是經過這裡,所以為了不錯過。只有硬著頭皮在這火燙的路面上行走。
傳說美人魚最後為了王子,生生破開了魚尾,化成了人類的雙腳。只為了能夠和王子一起,盡管每走一步都如在刀刃上行走般,劇痛難當。也甘之如飴。那自己呢?如果自己也願意如人魚公主一樣放棄原來的世界,姐夫會成全嗎?
正想著,突然有人從背後一個用力把她卷進了懷抱,驚呼來不及出口,唇齒已被溫柔深深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