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了衣裝,俯身輕吻了一下花蕊的額角,楚辭的微笑溫軟寵溺:“花蕊,想吃什麼呢?”
瞳孔有些微的收縮,怔然的看著楚辭,花蕊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意大利面。”
“好,我去煮。”親暱的用鼻子碰了碰花蕊的。楚辭轉身而去。卻徒留花蕊卷著被單,躺在床上,半天沒有辦法回神。就這樣嗎?沒有預想的懊惱和痛苦,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詢問她的吃食?
楚辭,你不是最介意我們身上的那些血的聯系嗎?怎麼最後是這樣的反應?莫非我錯了?我猜錯了?眉頭在目送著楚辭關闔門扉的一霎緊緊的蹙起。什麼事情她算漏了?
下了樓梯,楚辭並沒有直接進廚房。伸手抓了門口的外套,楚辭開門而去。冰箱裡的食材種類他了解,花蕊要吃的“意大利面”缺少主材,所以他必須到樓下的超商去買。而最重要的,他還要去買一件更急迫的東西。和處理幾件更棘手的事。
早上的擁抱,溫度還在掌心。他掙扎過,可是真正的發生了,卻遠沒有自己想的懊惱和後悔。他會負責的。就算是原罪是邪惡他亦無法顧及。他愛花蕊,因為愛而擁抱和給予在他看來並不需要懺悔。可是不後悔是一回事,不再制造傷害卻是另一回事。
早上的意外,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單純的花蕊也並不了解他們兩個人背後的身份是怎樣的殘酷,可是花蕊不知道,他卻了解。所以他要補救。到了超商買了適當的食材,又挑選了幾樣花蕊愛吃的水果瓜蔬。楚辭步進了超商旁的藥店,他為花蕊買了“事後避孕藥”。
正在這時,褲袋裡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楚辭的眉梢不覺挑了起來,他正在想要怎麼聯系那邊的人。沒想到他們的耐心比他更迫不及待。
按下接聽鍵,楚辭不用那邊開口已出聲:“姐。”
“雅軒,你在哪裡?方便說話嗎?”電話裡傳出有些緩慢而疲憊的聲線。
“我在外面。”找了一處陰涼的樹蔭,楚辭停下了腳步,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花蕊臥房的窗子。
其實並不意外他的姐姐龐雅媛會給自己這個電話,他和子建的托詞一傳到簡風亦那裡,肯定是會有反應的。而按照簡風亦為人處事的習慣來看,他直接找自己溝通的幾率不高,那麼剩下的選擇就只有自己的母親紫槐和姐姐龐雅媛。
“我聽子建說,你那邊的進展並不順利。”半詢問的話語裡,帶著七分問責三分壓力。龐雅媛自小就和這個唯一的弟弟親,所以弟弟的脾氣她最了解。善良而心軟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這次的計劃。可是用風亦的話來說,除了他,他們龐家找不到第二個男人來進行這件事。
“姐夫在你身邊嗎?”略微的猶豫,龐亞軒還是問出了口。
“不在。”這個電話雖然是簡風亦讓龐雅媛打的,可是龐雅媛卻選擇了一個避讓的環境。雅軒和簡風亦兩人從認識就不對盤。而且聽了子建的傳話,隱約的她猜測雅軒那邊肯定出了什麼狀況。可是這個狀況無論如何不能直接傳遞到簡風亦的耳裡。在她這裡緩沖一下,絕對是明智的選擇。
“姐,我們收手吧!”沉吟幾秒後的回應幾乎讓龐雅媛的手握不住聽筒。
“雅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呆怔了半晌,龐雅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姐,我不想再繼續下去。”
“你明知道這不可能。”
“我堅持呢?”不是詢問,而是難得的固執。
“發生了什麼事?雅軒,如果是太累了,或者遇到了什麼意外……”話音還沒有落,聽筒那邊已傳來龐亞軒決然的聲音:“我愛上花蕊了。”
沒有借口,沒有托詞,因為龐雅軒實在想不到什麼理由能打開糾結的結。他知道這個姐姐疼惜他更勝於母親。所以坦白,唯一的出路是對她坦白。借由她的默許,他才能拖延時間,把花蕊帶走。簡風亦的復仇計劃他了解,就是因為了解,所以深知真讓這個姐夫收手完全不可能。他無法挽救花家即將遭受的風暴,可是他一定要保護花蕊不在受傷害的范圍裡。至於其他,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