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熱情如火的木棉花在內達華的校園裡,開得迷離而妖嬈。當晨霧散去,那含露的枝梢和緋紅的花瓣舒卷出一片芬芳,期末考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接近。
花蕊的身體已經大好,除了手腕上那些遍布的傷痕,曾經的血腥猙獰在她的身上已找不到多少痕跡。近四個月的調理,讓花蕊漸漸開朗,微笑成了她嘴角的常客。健康的紅暈總是能在她白皙半透的臉頰上找到絲絲縷縷。
從五月就恢復上課的花蕊,日子已不似從前散漫逍遙。她是忙碌的、卻如小鳥一般亦是快樂的。她的生活被很多東西充實的滿滿的。早上的晨跑,然後上課,課後還得抽空回家去喂一下“裊裊”和那一缸“方向一族”。然後下午去圖書館,晚上偶爾要去上楚辭幫她報的瑜伽訓練班。
花蕊真的很忙很忙,她現在沒有時間去想以前,也沒有時間去恐懼去害怕,她的時間不夠用。花蕊現在對楚辭抱怨最多的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事等著我去做,可以讓我停一停嗎?”
“那你就停一停吧!”楚辭總是包容的、寵溺的回應著。
可是花蕊停不下來的,她每天都要給“裊裊”洗澡,然後每天要和“左左”與“右右”聊半小時的天。在練瑜伽回來的路上,和楚辭說今天碰到的每一件事,包括那個瑜伽老師怎麼教她劈著腿折疊自己的身體;包括在圖書館今天又翻到了什麼有趣的圖樣。
而楚辭最常問的一句話依舊是:“花蕊,你快樂嗎?”
快樂嗎?
是的!花蕊雖然每次在楚辭詢問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的跑掉,可是她是快樂的,她知道自己很快樂。她在楚辭面前不用偽裝和壓抑自己的情緒,可以任性,可以偶爾的刁鑽,甚至可以惡作劇。可以象楚辭一樣把暖暖的笑意時常掛在嘴邊,可以象其他的人一樣每天做一些正常的事,而不是象白老鼠一樣被觀察和研究。還可以……經常收到楚辭的驚喜和禮物。
“這是給我的?”花蕊剝開了禮盒,在看到裡面是一件鵝黃色的雪紡連衣裙時,幽色的眼眸裡亮起了一抹躍動的、驚詫的、喜悅的光芒。
飄逸的燈籠袖,打著蝴蝶結的肩帶,散成大擺的裙裾。這個顏色,這個款式,仿佛就是為她量身訂做的。而這是他送她的禮物。
“這個給你,今天晚上,學校有‘舞會’,你穿著這條裙子去。”
“可是我不會跳舞。”她慌亂地說。
“我教你。”他注視著她,眼瞳裡全是她不安而怯弱的樣子:“你可以的。我在你身邊,不要害怕。”帶著鼓勵和安撫,楚辭溫暖而干燥的手掌輕輕包住了花蕊的手。在花蕊下意識逃開的眼眸的時候,用另一只手找到了她的下顎,把她的頭顱又轉正了方向:“花蕊,那裡是會有很多人,可是還有我。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也不會讓你受到驚嚇。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