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姐姐,你不用擔心,照顧哥哥的人是我們熟悉的人,他一定會為我們保守秘密的。哥哥現在已經被轉移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父皇是找不到他的,反正哥哥最近也和父皇鬧脾氣了,哥哥躲著,理由也正當了,父皇就算是懷疑到他的身上,也不可能找的出來證據。」桑丹笑嘻嘻地說,然後由巴朗牽著跳下了馬車,看著馬車在他們的視線中遠去,然後消失不見。
「桑丹,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回去的路上,巴朗終於忍不住問了,他不明白,若只是單單的游者,他們根本無需害怕,甚至是逃跑。
桑丹神秘一笑,烏黑的眼珠子靈動一轉,笑盈盈地說:「我今晚遇到父皇的時候,他跟我說要上山抓軒轅帝,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抓到人啊?」
笑著看了巴朗一眼,蹦跳著離開了。
巴朗愣住了,看著前方的女子笑吟吟的回過身叫他離開,他只覺得腦袋裡空空的,什麼都想不了,什麼也做不了,只是呆呆的看著前方。
桑丹跑著回來,纖細的小手在他眼前一揮,「巴朗,魂歸兮來?」
巴朗眨了眨眼睛,困惑的看著桑丹,「桑卡知道嗎?」
桑丹點點頭,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氣憤,「該死的哥哥,明明比我們早知道,卻什麼也不說,真是討厭!」
巴朗看著桑丹這副小女兒家的姿態,莞爾,管他們是誰呢,在這兒,他不能讓桑丹傷心,但是……
巴朗回頭望著已經開始亮白的地方,微微一笑,然後牽著桑丹一起回去。
若是有一日戰場上相遇,我絕不手下留情!
……
祁巖只覺得渾身都疼,似乎有一團火在燒,灼熱的難受,而身子外面卻是冷如寒冬,一冷一熱交替著,十分的難受。
迷糊間,他只覺得有人在他的身上放了些什麼,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可體內卻瑟瑟發冷,似乎感覺到他冷,有一股暖暖的內流流過他的四肢百骸,漸漸的溫暖了他的身體,有時候勉強睜開眼,卻只看到一片白霧,還有白霧中一道略顯焦慮的身影在附近徘徊。
祁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他這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才會出現了幻覺,要不然他怎麼會看到明明遠在青龍國京城的林雪呢,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明知是幻覺,祁巖仍忍不住伸出手去,艱難的伸出手去,想要觸及她,聲音低到聽不清楚:「阿雪……」
然而,任憑他再怎麼努力的伸出手去,都無法觸及到那恍若鏡花水月的身影。
由於體力不支,那隻手最後還是緩緩地倒了下去,安靜的放在身側。
後來,祁巖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一點動靜,那顆因為林雪而激憤的心,也慢慢的塵埃落定,最終歸於平靜。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祁巖才開始慢慢的恢復了知覺,身邊似乎沒有上次那麼吵,靜得出奇。
他是不是還在那個山洞裡?是不是還在那個恐怖的地方?
突然,有人走了進來,似乎不止一人,而身邊也突然變得吵鬧了起來,似乎是有人在爭吵。
「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他今天就會醒的嗎?為什麼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有人在怒吼,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聲音怎麼這麼像……
祁巖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突然發覺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可身子卻依舊感到寒冷。
「阿雪,你先不要著急,祁巖只是身子虛了點,有我在,難道你還不放心嗎?」另一個聲音響起,十分溫和,可……可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難道他真的出現了幻覺?還是他真的已經死了,魂魄回到了自己一直在意的地方?
「你要我怎麼不著急?!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現在卻是昏迷不醒,我要怎麼樣才能不著急啊?!」那個和林雪極為相似的聲音依舊在大吼,聲音中是滿滿的焦慮。
祁巖皺了皺眉,頭一別,再次陷入了昏迷。他發誓,他絕不是因為身子太虛了才昏過去的,而是這個聲音實在是太吵了,震得他乃到嗡嗡響,讓他無法好好的休息,索性一昏尋個清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嘩啦啦」的水聲在他的耳邊響起,是那麼的清晰,成功的將他從昏迷中拉醒了。
神志緩緩恢復,不過眼皮卻十分的酸澀,睜不開……
其實,他也不想睜開,如果這樣一直睡下去,他是不是還是可以聽到阿雪的聲音,感覺她就像是在身邊一樣,永遠都不分開……
倏地,臉上涼涼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臉上滑過,好像是有人在用濕毛巾擦拭著他的臉,一下又一下,動作無比的輕柔和疼惜,似乎把他心中的傷口也給撫平了一樣。
祁巖再次掙扎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視線漸漸的清晰,怔怔的看著正對著他的一張臉,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都是他所熟悉不過的,每每夢迴都會出現的一張臉……
祁巖有一瞬間的驚愣,難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迴光返照,出現了幻覺不成?
他的突然醒來,讓林雪措手不及,怔了片刻,欣喜道:「阿巖,你醒了,你醒了——」
欣喜的一下子抱住了剛醒來的男子,動作過大,撞翻了水盆也恍然不知,眼睛裡,心裡,滿滿的,都是面前男子清逸的容顏。
觸手的柔軟和溫暖讓祁巖相信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林雪,心中驚喜交加。
「阿雪……」祁巖動了動蒼白的嘴唇,輕聲呢喃一聲,伸手輕輕的環住她的腰。
「嗯。」林雪含著淚笑應道,燦爛若輝,卻也有些心疼,「阿巖,你終於回來了……」
祁巖含笑落淚點頭,是啊,回來了,阿雪,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