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朗——」桑丹看到巴朗安全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忍不住落淚,上前撲到他的懷中,巴朗兩隻手都用在了祁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手空出來,就這麼被桑丹撲了個滿懷,希望桑丹能夠放手,可桑丹一直抱著他,怎麼都不肯放手,巴朗有些尷尬的後退,想要掙開,桑丹不允,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躲著,巴朗鬧了一個大紅臉。
「小姐,先別說那些了,還是快點把他們接過去吧,桑卡失血過多,讓人弄些補血的,至於祁公子,好像也就是外傷加太累了,休息一下應該就好了。」白蘇這話雖然是對著司馬兮然說的,可是眼睛卻一直看著軒轅逸塵手上的桑卡,司馬兮然有些瞭然。
林雪捂著嘴巴,落淚,激動的看著巴朗手上的男子,淚無聲的落下,「阿巖……」
祁巖似乎是感覺到什麼似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接著又陷入了沉睡,林雪腳步蹣跚的走了上去,猛地抱住了祁巖,巴朗在確定她能扶住祁巖之後,緩緩地鬆開了手,林雪踉蹌了一下,站穩,推開了巴朗要幫忙的手,自己一個人攙著祁巖緩緩地往氈帳裡走去。
「巴朗!」桑丹有些生氣的嘟起嘴,用勁的扳回巴朗的臉,巴朗茫然的看著桑丹,有些奇怪怎麼一回來桑丹就變得這麼奇怪了,雖然奇怪,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桑丹殿下,你怎麼……」
「桑丹。」
「哈?」巴朗更加的茫然了,桑丹臉微微一紅,有些羞澀的低下頭,然後抬起頭,眼睛如星星一樣明亮,「叫我桑丹。」
巴朗忽的怔住了,即便是他再怎麼遲鈍,也發覺了一些不對勁了,眼前的少女面如桃花,兩靨生紅,羞赧的眼神……
巴朗突然覺得體內的熱血開始翻騰了起來,有什麼東西正呼之欲出。
桑丹一掃先前的羞澀,大膽的直視著巴朗,草原兒女本就不是忸怩的人,既然認清了自己的心,她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她一直以為祁巖是她的真命天子,可是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她突然發現,巴朗對她的重要性遠遠地超過所有人,想到他會受傷,會怎麼樣,她的心就無法的平靜下來。最終,她還是認清楚了,自己對於祁巖不過是一時的迷戀,那不是愛情,真正的愛情是兩個人都在為對方付出,在一起的時候感到很窩心,很快樂,就如巴朗給她的感覺一樣,是那麼的溫馨。
「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起,打斷了脈脈含情的兩人,桑丹和巴朗同時紅了臉,立刻分開,規規矩矩的站好,司馬兮然忍俊不禁,「好了,要纏綿也等巴朗換下身上的衣服再說……」
「風姐姐!」桑丹羞憤的跺了跺腳,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像可口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司馬兮然輕輕一笑,目光中多了一些愁思,笑容漸漸的淡了下去,「桑丹,我們要走了。」
「啊?」桑丹震驚了,隨即又冷靜了下來,「那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司馬兮然淡定地說。
桑丹蹙眉,「這麼急?」
巴朗愣了一下,「那……小敏兒怎麼辦?她是走還是留?」
司馬兮然輕笑,「桑卡都那個樣子,小蘇兒不可能放心離開,應該會留下來吧……」
「我要走。」一個堅定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司馬兮然的話,司馬兮然挑眉,「小蘇兒,若是你真的放心不下,留下來其實也沒什麼的……」
「小姐,不是這個原因。」白蘇淡淡的說,看著草原上的星空,忍不住歎息,「莫問遙見過我,我留在這兒只會給這兒帶來麻煩。」
司馬兮然蹙眉,沒有再反駁,無言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多陪他一會兒吧,這一走,也許你們他日見面就是敵人了。」
白蘇輕輕的嗯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桑卡暫時住的氈帳。
桑丹看了白蘇的背影一眼,語氣有些失落的說:「風姐姐,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哥哥……」
司馬兮然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情這種事最由不得人了,偏偏白蘇又是這麼一個冷靜的女子,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剖析解牛,分清楚該與不該,利與害,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可卻著實苦了別人,也苦了自己。
「桑丹,別傷心了,雖然我不知道小敏兒到底是什麼身份見不得莫問遙,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也是不願離開桑卡,離開草原的,或許過陣子等事情都穩定下來了,她說不准就回來了呢,你說是不是?」巴朗語氣溫和,讓桑丹心中的失落慢慢的散去,笑容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
氈帳內,燭火搖曳,人影婆娑。
白蘇輕輕的走上前,慢慢的坐到床邊,靜靜的看著床上熟睡的人,睡夢中似乎夢到了什麼好事,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很溫馨。
白蘇伸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眼睛,鼻子,嘴巴……
桑卡,你是不是在夢中夢到了我?白蘇心裡甜甜的想著,嘴角微微變得有些柔和了,握著他的手,放到嘴邊,輕輕的落下一吻,「桑卡,我明白的是不是有些晚了?為什麼老天爺要對我們這麼殘忍?剛剛見面,又要再次面臨分別。桑卡,若是你醒後見不到我了,你是不是又要發脾氣了?桑卡……桑卡……」
白蘇落著淚,一聲又一聲無奈的喚著桑卡的名字,桑卡睡得很沉,一點也沒有轉醒的跡象,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有一個女子在他昏迷的時候,守著他,在他的床邊一聲一聲無力的,傷心的喚著他的名字。
白蘇跟桑卡說了很多話,說著小時候兩人相遇的場景,第一次偷東西的場景,第一次騎馬的事情,說著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悲傷過度,她竟然笑了,笑得淒涼,笑得令人心疼,臉上掛著淚,說不出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