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兮然不躲不閃,銳利的目光直視著紅蓮,紅蓮有些不敢相信的顫抖著手,撫上司馬兮然的臉,眼眸中含著淚,聲音哽咽,卻毫不掩飾她的欣喜,「兮兒,你……你都想起來了?」
「是。」司馬兮然堅定的說。
「太好了,太好了……」紅蓮忘情的抱住司馬兮然,積蓄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怎麼也止不住,她終於想起來了,她終於回來了。
這個認知讓紅蓮忘乎所以,情緒也變得異常的激動,彷彿那個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冷靜對待的紅蓮已經死去了。
司馬兮然八風不動的坐著,任由紅蓮宣洩她的感情,直到她稍微淡定了一點,才輕輕的推開了她,伸手擦拭著她的眼淚,語氣不輕不重的問:「我回來了,你卻已為人妻,那……我們的計劃還算嗎?」
紅蓮聞言渾身大震,目光呆滯的看著司馬兮然,忘記了哭泣,忘記了方纔的喜悅……
「紅蓮,你瞞了我不少的事情,不是嗎?」司馬兮然倏地抬眸,目光犀利,逼得紅蓮想要逃走,卻無處可逃,逃無可逃……
「兮兒,我……」紅蓮想要解釋,可是她的聲音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的,話也沒有說出口了。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紅蓮,但是你要知道,可就是因為你的猶豫,傷害了我生命中最在意的人,你明不明白,那比你傷了我更讓我寒心?」司馬兮然眼神溫和,神色淡然,可吐出的話卻讓紅蓮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了。
紅蓮有一瞬間的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整個人手足無措,司馬兮然歎了口氣,「若是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不會勉強你的,等過了明晚的宴會,我就去無魂島。」
紅蓮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問:「你怎麼知道他在無魂島?」問出口後她就知道了,一定是祁岳他們去找過她了,因為她,軒轅逸塵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又被人綁架,他們怎麼可能還很淡定的坐著,等著呢?
「兮兒,你是知道那個地方的,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
紅蓮還沒有說完就被司馬兮然給打斷了,「紅蓮,我知道,無魂島,無魂島,就是有去無魂的島,但是,我不後悔,我只知道,若是我不去,我這輩子都會後悔!」
她已經後悔過一次了,她不想再後悔第二次,當年若不是她的失策,那個人根本就不會死,這一次,她一定要親自救出軒轅逸塵,一定要親眼看到他沒事,否則,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司馬兮然目光堅定,聲音有力,紅蓮心一顫,想到自己對司馬皓然,想到過去,狠下心,一咬牙,猛地抬起頭,女子目光灼灼,在燭光下透著一份堅強和拋開一切的決絕,「兮兒,我告訴你所有的事……」
……
從清風居出來,已經差不多快要天亮了,司馬皓然一夜都沒有回去,估計是事情真的太多了,司馬兮然仰頭望著天,灰濛濛的,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噴薄欲出。
女子堅韌的臉龐在夜色中綻放出妖嬈至極的顏色,一字一字,震徹雲霄,「我,司馬兮然從此跟暗月勢不兩立,他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不能踏平暗月,我,就不叫司馬兮然!」
紅蓮在清風居內聽到這誓言,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暗月欠她們的血債該還了,她們已經隱忍了這麼久,這一次,她們絕對不會再手軟了。
只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女子的眼中漸漸露出了一抹擔憂……
司馬兮然靜靜的往雅風居走去,還沒進去,就看到白蘇白芷擔憂的身影,心窩暖暖的,彷彿有一股暖流通過。
這麼多年了,都是她們在照顧她,為她打理好一切,這份感情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
「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到哪兒去了,奴婢都快急死了。」一見到司馬兮然的身影,白蘇就像開炮,司馬兮然不由得撫額,笑著戲謔道:「小蘇兒,不就是一晚上沒見面嗎?用得著這樣子想念你小姐我嗎?」
手指輕輕劃過白蘇的下巴,白蘇激靈靈打了個顫,白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司馬兮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芷兒,你這是要做什麼呢?」司馬兮然笑的狹促,一雙鳳眼流光瀲灩,數不盡的風姿卓越,看的白芷白蘇詫異不已,司馬兮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越過兩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倏地,白芷直著司馬兮然的背影,驚叫道:「天哪,白蘇,白蘇,那是小姐,那是我們的小姐……啊……」
白芷興奮的忘乎所以,拉著白蘇的手臂一直晃著,眼角也有些濕潤了,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開心。
白蘇哽咽著點點頭,目光露出了一絲欣慰,小姐終於回來了,她終於想起了所有了,真是的太感謝上蒼了!
收拾好心情,白蘇白芷走進了房間,依舊有些小小的興奮,司馬兮然笑著對兩人說:「你們還不快去把晚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要是到時候手忙腳亂起來就不好了,我一晚上沒睡了,有些乏了,你們自己就看著辦吧!」
說著,司馬兮然疲憊的掩嘴打了一個哈欠,白蘇白芷自然注意到了她眼下濃濃的青黛,當下不再說什麼,退了出去,各自去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去了,這是她們這些年來形成的默契,不需要多說什麼,就知道自己要準備些什麼東西,要做什麼,這也是司馬兮然很欣慰的地方,有著她們,她才能完全的放下某些事情來,好好的瀟灑一回,但是這一回,她恐怕是怎麼也瀟灑不出來了。
算了,那些事情還是等她睡醒了再說吧,現在是睡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