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喚回了司馬兮然的心思,她起身開門,看到白蘇拿著一個鴿子站在門口。
司馬兮然看著那只熟悉的鴿子,忙拿了過來,從它的腳上取下了竹筒,然後放飛了它,對著白蘇說:「小蘇兒,你先下去吧。」
白蘇雖然好奇,但是也知道有很多事情是她這個做奴婢的不能知道的。即便是司馬兮然從未將她們當成過奴婢,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讓她們知道的。
司馬兮然關上房門,坐在書桌前,打開紙條,越看下去眉頭越是深鎖,到了最後直接將那紙條揉成了一團,長長的指甲滲進了肉裡,她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一絲冷光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帶著幾分心痛,果然……還是不可以嗎?
另一邊,風逸塵看著手上素素傳過來的信息,眉頭深深地皺在了一起,幾乎是跟司馬兮然一樣的表情,將手中的紙條捏成了一團,沉靜的面容上有著一絲怒氣和無奈。
看來是時候要放棄了,原來幸福竟是這般短暫,他早就該知道了,他本就是一個被上蒼所遺棄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獲得幸福,他不該奢求,不該的!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
風逸塵仰頭望著房頂,蒼白一笑,笑得令人有一種遺世滄桑的感覺,彷彿天地間都已經容不下他了,彷彿他永遠只有一個人。
……
「小姐,小姐……」白芷興奮的跑進司馬兮然的房間,白皙的臉龐因為奔跑而顯得有些紅潤,司馬兮然手中拿著一本書,慵懶的斜躺在躺椅上,懶懶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白芷,然後又低頭下去看自己手上的書,淡定的翻了一頁,淡淡的問:「找我有什麼事?」
白芷的熱情猶如一盆涼水澆下,立刻熄滅了,臉上的笑容微微的僵硬,但是不難看出,她的心情還是很好的。只是她很奇怪,自從那日小姐從花園裡回來之後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是看書就是作畫,品茗,然後下下圍棋,就是不再願意出門,就連自己的房門也是不願意踏出一步的。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司馬兮然不耐煩的抬起頭,看到白芷正在神遊,她抬起手中的書打了一下白芷,淡淡的說:「有話就快說,沒話說就出去,不要妨礙我看書。」
被司馬兮然這麼一打,白芷立刻清醒了,也想起了她這次來的目的,立刻說:「小姐,柳將軍來了,現在正在前廳坐著,王爺和王妃讓奴婢來請你過去,說總是呆在房間裡會悶出病來的,所以希望你能出去走走。」
朝堂的事情依舊是如火如荼,柳君博這次回來大概就是為了這件事。
司馬兮然拿著書的手就這麼僵硬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一眼白芷,淡淡的說:「我們走吧!」
白芷心裡一直打鼓,小姐好像看起來不一樣了,臉上的那些笑容也都消失了,人也變得安靜了許多,小姐這是怎麼了?
由不得她深想,她們已經到了前廳,司馬皓然和風逸塵也都在,司馬兮然直接看向柳君博,他看起來有些憔悴了,但是人看起來還是很清爽,跟以前她見到的柳大哥還是一樣的。
看見故人,司馬兮然忍不住一笑,在柳君博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柳大哥,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柳君博笑說:「我很好,你呢?」
「不錯。」淡淡的兩個字,沒有多餘的什麼話了,司馬兮然是刻意而為之,她不想讓柳君博又有什麼誤會,她也是為了白芷著想。
柳君博黯淡了眼神,司馬翌和葉芩湮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同時歎息一聲,這是他們小輩的事情,他們本不該過問,可是……這些小輩背負的東西都太多了,遠遠比他們那時候的還要多,活得累,卻又得不到自己的棲身之處,讓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都有些看不下去,看了也為他們感到痛心。
尤其是這些喜歡上了兮兒的男子,就更是活得艱辛,兮兒這性子,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永遠都不會有折中的感情,對於不愛的人,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狠心的對待,但是對於愛的人,她又會傾盡一切去保護著。
「君博,你剛回來,就先在我們這兒住下吧,你的房間還是一直都空著的。」司馬翌微笑著說。
柳君博聞言立刻抬起了頭,笑容如春日的陽光,又似微風拂過,讓人都不感到這冬日的寒冷了。
司馬兮然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寒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她一直都很清楚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不敢向他看去,她怕自己這一看就會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許是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司馬兮然霍然起身離開了前廳,走的有些匆忙,白芷愕然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一道身影先她一步離開了。
柳君博垂下眼眸,神色寂寥,司馬皓然看著有些不忍,雖然他個人與風逸塵私交甚好,但是比起這些來,他還是比較希望兮兒能選擇柳君博,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兮兒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喜歡上了逸塵,逸塵也終究是難過美人關,只是,他們真的會有未來嗎?
「皓然,兮兒是不是喜歡上逸塵了?」柳君博暗淡的問,起初他看到風逸塵在這裡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的,但是看到司馬兮然的反常和風逸塵的眼神,他就有些明白了,他一直以為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司馬兮然還是愛上了,愛上了那個驚才艷艷的醫聖。
司馬皓然一窒,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感情這事不能勉強的,也是不知怎麼的就發生了的,就像他一樣,想到某人,司馬皓然就如咬了一口黃蓮,苦澀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