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爹爹,你真的好愛娘。」
「對啊!」尉遲子陵接著說,「可是你們都不知道,其實在你娘的心裡愛的只有一個人。而對我來說,她是在報答我對她的恩情。」
莫思聽到尉遲子陵的話,心裡一震,他有些呆呆地問了一句:「真的是這樣嗎?」
「風澈辰。」尉遲子陵淡淡地念叨這個名字。
莫思看到尉遲子陵那一直笑著的臉上在說到這個名字,變得落寞起來。原來人真的有脆弱的一面的。
莫思首次伸手抱著尉遲子陵的脖子說,「爹爹……」
尉遲子陵聽到莫思的話,他心裡雀躍起來,他激動地抱著莫思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爹爹,這樣好不好?我們是真的父子喔!」莫思趴在尉遲子陵的寬大的肩頭上說。
尉遲子陵覺得此時沒有人比這句話來的重要,「小思,謝謝你。」
「爹爹,你會讓娘幸福的嗎?」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尉遲子陵向莫思保證。
「那你娶娘吧!」莫思在尉遲子陵的耳邊說,「不要再怕他了,因為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的。爹爹,這樣好不好?」
「好,果然是爹爹的好孩子。」
「小思和小念其實很愛你。不管你是誰,在小思和小念的印象中,爹爹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爹爹也一直愛護著我們,所以我們要一直這樣走下去,好嗎?」莫思請求地說。
尉遲子陵心裡壓著那口氣,他總覺得一起不會像想像中那麼順利,風澈辰我們的之間的事應該到了要了斷的時候了吧!回憶起往事,他好像欠莫雪一個關於風澈辰的解釋。
關於慕雪山莊要辦喜事的消息傳到了風澈辰的耳朵裡,他握緊的茶杯在手裡被捏了個粉碎。
血頓時間順著手指縫流出來,「你說什麼?」
「慕雪山莊最近準備辦喜事……」
「誰的喜事?」
「聽說是尉遲子陵和莫雪的婚事。」風影接著回答。
風澈辰聽完大笑起來,不過他的表情陰鬱到不行,他幾乎咬著牙說:「現在才來辦婚事,那麼證明他們之前說的都是假的。想要借此來堵住他們之前說的慌嗎?天真!」
風影在一旁沒有出聲,他知道風澈辰現在十分的糾結和掙扎。因為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了。
就在婚禮要舉行的前一天晚上,風影悄悄地潛入了慕雪山莊。風影小心翼翼地躲過每一個危險的地方,最後他閃進了一個後院裡,當他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風影的面前。
「叔叔,你是誰?」莫思看著眼前的一身黑的風影問。
風影也怔怔地看著這個小男孩,他的幽黑的眼眸中出現了很多驚訝。這個小男孩,長得也太像風澈辰小時候的樣子了吧!
風影想到這裡,他的想起前幾日風澈辰拿魂不守舍地並且一直直說著兩個字「真像」,原來說就是他。
莫思也沒有害怕風影,他一臉鎮定地看著風影。似乎在等著他回話。
「你不怕我?」風影反問。
「不怕。因為叔叔不想是來做壞事的。」莫思看著風影說,「是吧?」
風影不禁佩服和喜歡起這個孩子來,因為他有著冷靜的思維和淡定的處事方式。
「你就是莫思?」
「是的!」莫思回答。
風影在莫思的面前蹲了下來直接地說:「我要見你娘。」
莫思靜靜地看著風影,他一直沒有出聲。因為他在猜這個人是到底是誰?不過他的心裡還是有些能猜測他是不是風澈辰的人……
「你是誰?」莫思再次問。
「我是你娘的故友。」
「故友?」莫思明顯地不相信,「我娘沒有故友。叔叔,你是那個叫風澈辰的人嗎?」
「你……」風影沒有想到莫思會一下道出自己的身份,他感到十分地驚訝。
莫思見風影接話,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走到風影面前說:「叔叔,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見莫思在趕自己,風影拉著莫思的手問:「你這樣直接讓我走,是不是害怕我見到你娘?」
「叔叔,見或不見,我娘都在那裡。如果說見了面,弄得彼此都痛苦的話,那麼何必在要見呢?我娘現在很好,請你回去轉告他。」莫思看著風影說。
風影顯然沒有那麼容易就放莫思離開,他繼續問:「按你的說法,那麼你娘真的是落飛?」
「叔叔,為什麼你們總愛問這個問題呢?我娘叫莫雪,不叫雪落飛。」莫思皺起自己的眉頭說,「雪落飛在四年前已經不在了。」
風影看著莫思那雙認真的眼眸中,他似乎也知道今天晚上他是見不到了莫雪了。如果他再逼著莫思的話,那麼自己要脫身的話就難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落飛就是莫雪。今天我也想請你轉告一句話給她。如果她真的愛過風澈辰的話,為什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呢?就算她要嫁人,我也希望關於之前的事,對大家來說都有一個合理的說法。」風影鄭重地看著莫思說。
「好!」說完,莫思撥開了風影搭在著自己手臂的手。
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莫思,風影心裡也覺得不好受。如果這次風澈辰和落飛可以重新開始的話,想必風家堡的一切都會有所改變。可是現在的他們中間隔著實在有太多太多阻礙了。
尉遲子陵,那個對於落飛來說用著自己的一生的愛著和保護著落飛的男人。這一點又是幾個男人可以做到呢?
還有兩個孩子,他們對尉遲子陵的情也太深了。現在在孩子的眼裡,他才是爹爹。而風澈辰這個正牌的爹爹已經早早地被取代。
再論整個慕雪山莊的人都對風澈辰的成見太深了,當初落飛出事的時候,他們就明確地和風家堡分清楚了界限。
想到這幾件事,都讓風影為風澈辰捏住一把汗,可是這些事實又那麼清楚擺在眼前,要跨過去真的好有難度。風澈辰對於落飛的愛,有誰會知道呢?在夜裡無數次夢中,呢喃叫喚的都是那個名字。在發呆的時候,怔怔出神想的還是她。在心痛難忍的時候,他呼喚還是她的名字。
風影真實地看到這幾年來,風澈辰的每一個表情和痛苦,都與這個人分不開——雪落飛。
可是老天好像就想殘忍地把他們兩個徹徹底底地分開……
風影在夜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見穿著一身白衣的尉遲子陵站在自己的身後。
「尉遲子陵?」
「是我!」
「你怎麼會這裡?」
尉遲子陵一聽風影這話,不禁笑了起來:「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慕雪山莊,我當然在這裡,反倒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
風影也沒有不好意思地說,「我來找落飛……」
「哦?」尉遲子陵其實也不意外,其實在莫思離開之後,他就尾隨著莫思來這裡。同樣他也聽到莫思和風影的對話。
「我要回去了!」風影看著尉遲子陵說。
尉遲子陵走到風影面前,他換了一種語氣說:「風影,麻煩你回去告訴風澈辰。他想知道的一切早就在五年前結束了。現在活著的人是莫雪,不是雪落飛了。請他認清這個事實吧!如果他真的愛過落飛,那麼請他不要再來這裡打探消息或者來刺激這裡的所有人。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該結束,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好好對待身邊的人吧!」
風影聽著尉遲子陵這番好像發自肺腑的話,他也知道尉遲子陵的意思。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風澈辰要承受的苦。
如果再一次失去落飛的話,他估計風澈辰一定會瘋掉的!五年前,風澈辰知道落飛死的時候,大病了一場,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下床。他在痛苦難受的時候,念叨都是落飛。
後來有人告訴他們,落飛可能沒有死。他才從那場病中重新振作起來,這些年憑借都是回憶來過日子。而現在要他回去跟風澈辰說這樣的話,他做不到。
尉遲子陵也察覺到風影的難言之隱,他繼續說:「風影讓風澈辰忘記落飛吧!」
「哼,如果他可以做到的話,何必再苦苦地尋找。反倒是你,你不覺得自己趁人之危嗎?你已經擁有五年幸福的生活了。為什麼現在還要來要求公子呢?當年的事,都是徐若彤安排的,公子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後來當真相大白了,隨之而來卻是落飛死亡的消息。任誰聽到這個消息會接受得了呢?」風影也幽幽地說,風澈辰的付出其實他們都看不到。這一點他都替風澈辰抱不平!
「或許我們都在這個命運裡攪和著。唯一知道真相也只有上天吧!可是我尉遲子陵也要說一句真心話,不管過去的錯錯對對,還是恩恩怨怨。它總有一個說法,而現在我的說法就是讓莫雪幸福,讓孩子們幸福。」尉遲子陵堅定地說,「我不會去在乎那些所謂的禮節,就算我尉遲子陵將來被人恥笑,甚至詬罵,我都無怨無悔!」
風影當然知道尉遲子陵的意思,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就走進夜色中……
尉遲子陵看著風影離開的背影,他的心裡有一種難以言語的不安。
風澈辰如果一切還是無法避開的話,那麼我們就選擇認真地面對吧!我們來較量吧!為了莫雪也為了孩子們。這一局他尉遲子陵不可以退縮半步……
與此同時在屋內的大堂裡,莫雪也在會見一位客人。而來的這一位客人就是月梓。
莫雪在桌上幫月梓沏著茶,她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每一個步驟。當她把一杯茶端到月梓的面前時,她對月梓笑了笑說:「喝茶吧!」
月梓也點了點頭說,「好!」
月梓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一股清新的茶味一下子就進入了自己的口中,濃中帶著淡淡的茶香味,伴隨著一絲甘味。
「這茶……」
「怎麼樣?」
「很不錯。」
莫雪聽完,她露出淡淡地微笑,「謝謝你的誇獎。月梓,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月梓被莫雪這樣問,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沉默起來。
「怎麼了?」莫雪繼續地問。
月梓看著莫雪,她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現在是那麼的美麗和優雅,與當年那個帶著青春氣息的她又是一番情形。想起當初的她,既然就是那麼遙遠的事了。他們相遇在那個最美好的最初,而現在相見卻是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之後,一切都好像無法回到過去了……
月梓有些尷尬地看著莫雪說:「其實我在想,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莫雪一聽笑意更加濃了,她開口說:「月梓,現在的我喜歡叫莫雪。一個為了自己的孩子和相公而生存下去的莫雪。雪落飛已經在五年前已經死了,她死在臨城的那一片花海的懸崖上,並且帶著屬於雪落飛的一切離開了。」
月梓好像知道莫雪會這樣說,他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拿起茶杯繼續地喝著茶,「你泡茶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子陵教我的。」莫雪滿足地說,「子陵他對茶也有一番研究的。這些茶都是我後來跟他學的。」
「他教會你很多。」月梓的一句話似乎蘊含了多層意思。
「嗯!」莫雪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子陵教會我真的很多。彷彿他這個人身上就沒有一個缺點,有時我也會想這樣完美的他,自己是否配得上。」
月梓聽到莫雪的話,眼眸中湧現都是心酸,原來一切都回不去了。其實從落飛跟著風澈辰離開之後,他們之間早就不已經不可能了。只是自己的心裡還是無法放下當初那一白情。月梓也曾問過自己為什麼這麼不願意地放下,說到底不過就是為了問那一句未曾開口問過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