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無恨 華麗轉身後,殘酷的蛻變 第十八章:我是藍天(二)
    真的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反抗我對你的不公麼?真的需要用這種沒有回頭路的方式來結束我們的愛情麼?既然愛我讓你如此痛苦,為什麼不選擇恨我?為什麼你選擇保護所有人,卻唯獨不肯保護自己?難道我們之間,是一場無法救贖的遺憾和傷害麼?

    不要薛晴,不要這樣對我,我求求你,即使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你,我也求求你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我錯了,不要,不要,不要——

    薛晴失蹤了四十八小時後,警方拿著一雙鞋子按響了我的門鈴,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到門前打開門,進門的警察正是那天被我抓住衣領的那位,他看到我的樣子,不禁迎來了一陣同情。

    「警官……有什麼線索?」

    我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滿期待。

    「藍先生,這是我們打撈過程中發現的鞋子,請您確認下一是不是薛小姐的!」

    我顫抖著手接過那雙鞋子,一抹淡雅的幽蘭彷彿正穿在薛晴的腳上,我的心針扎一樣疼痛,早已乾涸的淚再次奪眶而出。那名警官似乎在我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輕輕的歎息,然後看向我。

    「藍先生,如果確定了這是薛小姐的鞋子,我們就要停止打撈了。」

    「你說什麼?」

    我驚愕的抬起頭來。

    「藍先生,現在找到了證物證明那天夜裡跳下去的的確是薛小姐,而且已經失蹤四十八小時,生還的幾率為零,這種情況下我們就要定案了,薛小姐跳江自殺身亡!」

    「你說什麼?不會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已經身亡?你們怎麼辦案的?」

    「藍先生,請您冷靜!這是我們正常的推斷。」

    「你也說了這是推斷,我不管,我命令你們,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停止打撈,一刻都不能停止!」

    警方見狀無奈的搖頭,然後開門離去。我頹然的後退然後跌坐在沙發上,薛晴的鞋子還在我的懷中散發著冰冷的溫度。

    「爸爸,你怎麼哭了?」

    芊兒甜膩的聲音在我的身邊響起,我看著她那雙像極了薛晴的眼睛,心狠狠的抽痛起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芊兒,爸爸對不起你!」

    「爸爸,你怎麼了?」

    「爸爸……的心……好痛……」

    「爸爸別怕,有芊兒陪著你……」

    我聽著這個稚嫩的聲音,心更狠的糾結起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當我意識到一切始末,老天已經不給我挽回的機會?我緊緊的摟著芊兒,她小小的身體,不足夠撫慰我深重的傷。

    「少爺,您吃點東西吧!您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方嫂擔憂的走到我面前,瑟瑟的說。

    「我去趟警局,方嫂,你照顧芊兒!」

    我說著就拿起鑰匙向門外走去。

    「藍先生,很抱歉,根據程序,我們必須停止打撈,宣佈薛晴死亡!」

    我頹然的後退幾步,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藍先生,請您節哀!這是薛晴的死亡證明,請您收好!」

    我顫抖著手接過那張宣佈了薛晴生死的紙,淚水無聲的將它打濕。那紙上暈開的痕跡,像極了死亡的降臨。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捂著胸口難忍的疼痛,搖搖晃晃的朝門口走去。

    我以為我的不死心能成就一個奇跡,或者說成就一個我心底期許的夢。但老天還是給了我現實的一擊,薛晴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帶著她對所有人得成全和救贖,帶著我對她全部的愧疚和傷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在我們的愛情中,我先轉了頭,所以當我們再聚首時,我並沒有看見當時我轉身時她的樣子。等我終於發現了,老天已經不讓她在原地等我,或者是我從沒有向她的原地走過。

    當方小柔帶著許姨和藍海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因為我曾不止一次的看見薛晴流著淚的臉,我心痛的無以復加,幾乎就想這樣隨著她而去,一了百了。

    「許姨,你看看藍天,因為那個薛晴,變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你看看他呀!」

    方小柔半撒嬌半埋怨的對著許姨說。許姨面露不悅的看向方小柔,淚水瞬間滑落下來。

    「方小姐,也許你還不知道,薛晴,是我的女兒……」

    方小柔震驚的張大嘴巴,講不出話來。

    「藍天交給我,請你先回吧!」

    許姨的聲音震徹了我的心,我不敢想像失去薛晴,她該怎樣面對我?

    方小柔識相的轉過身離開。許姨輕輕的走到我的身邊,一陣象徵著母親的味道在我的身邊瀰散開來,我酸痛的眼眶瞬間流下淚來。她輕輕的搬過了我背對著她的身體,我流著淚面向她,她美麗的臉,因痛苦變得有些扭曲。

    「許姨,對不起……對不起……」

    許姨輕輕的扶起我,將我的頭摟進懷裡,大滴大滴的淚水掉在了我的臉上。

    「藍天,從美國回來時我就勸你考慮清楚,你已經親眼所見了復仇所帶來的傷害,再走上這條路,勢必會失去更多。晴晴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了這一切,我想,這就是她的命吧……」

    許姨說著,聲音深重的哽咽。

    「您不恨我麼?您應該打我,罵我,為什麼?」

    「我不恨你,因為……我的女兒愛你!」

    聽著許姨的話,我內心的疼痛更加深重的蔓延,聲淚俱下的摟緊許姨,狠狠的哭泣。

    「哭吧!哭完了,就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想……這也是晴晴最想看到的……」

    我沒有再聽見許姨說了什麼,因為那種疼痛幾乎帶走了我全部的感知,我感受不到呼吸和空氣,我覺得漫天都是薛晴的眼淚和歎息。我努力的想著她的臉,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刻畫著她的樣子,因為我怕時間久了她的樣子會模糊,儘管那樣清晰明朗,但我還是一遍又一遍的畫著,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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