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被喉嚨的乾澀感弄醒,去廚房找水喝,路過天的房間時聽到低沉的呻吟聲。我停下腳步,聲音漸漸的明顯,我有些擔心的敲了兩下門。
「天……你還好麼?」
一聲巨響,像是從床上掉到地下的聲音。我慌亂的推開門衝進去,天果然彎曲著身子倒在地上,右手捂著腹部。我打開床頭燈,看見他蒼白的臉,巨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流下來,他幾乎講不出話來,嘴唇也變得慘白。
「你怎麼了天?哪裡痛啊?天……」
我慌亂的問著他,他無力的抬起左手,我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了他的藥,迅速給他吃下去。他蒼白著臉蜷縮在床上,良久才漸漸平復。我看他的臉色稍有好轉,將被子給他蓋好。他眉間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浸濕,蒼白的臉更是讓人擔心。我看著安靜的躺在床上的他,心生憐憫,替他撥弄了一下頭髮。
「嚇到你了?」
他無力的問,還硬生生的將笑容掛在了臉上。
「明明那麼不舒服,還笑什麼?」
「我沒事!」
他的笑容依舊那樣平靜的掛在臉上,看著讓人心疼。我拽拽他的被角。
「怎麼會胃痛這麼嚴重啊?有什麼問題啊?」
「老毛病了,風吹到就會這樣,不礙事!」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垂在眉間的頭髮,見證了他剛才的痛苦,我的心竟在那一刻迎來了一陣疼痛。他為了我,明知道自己被風吹到會胃痛,還帶我去吹風,吹了風自己痛成這個樣子還掛著窩心的笑容。我的眼眶不禁一陣酸痛,一股溫熱的液體瞬間湧了上來,我輕輕的握起他的手,那冰涼的溫度瞬間向我襲來。我看著他因為疲憊已經恍惚的眼神,心中的痛更有些沉重。
「天……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的悲傷,讓我……有點心疼……」
他說著迷離著眼神,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不會的……」
天的聲音因為疲憊已經變得無力,我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髮,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睡吧……」
「恩……」
他微弱的聲音隨著眼睛的閉合而更加的無力,我靜靜的坐在床邊。他的睡容,像極了一個受了傷的孩子,我心底嘴深處的那個角落,不禁變得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