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拿到藍海國際董事長助理的工作牌時,我興奮的再跨江大橋上狂奔起來。那種短暫的喜悅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但很快這種喜悅就不見了,轉變成沉甸甸的悲傷。橋上的風狠狠的吹,吹得我的臉幾乎變了形,我又在那滔滔江水上看見了爸爸的臉,那樣的蒼白。我伸過手去,爸爸卻消失不見了,我慌亂的尋找,轉而流下淚來。
「爸爸——我不會讓你不瞑目的,你等我的好消息……」
我站在橋上拚命的喊,空曠的迴響震得我的心生疼。
「喂,怎麼又是你啊?」
我循聲轉過頭去,有事那天那個男子,他從車上下來,緩緩的向我走過來,我看著他不言語。
「怎麼每次見到你,我都感覺你不想活了?」
「怎麼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
我看著他那身行頭,還有他身後那價值不菲的車反問他。
他先是不解的等大雙眼,後又明白了似的哈哈大笑起來,那笑容像是黑夜中開出的一抹陽光。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我們能選擇的,就是怎樣從這不公平中尋找出路而已!」
我看著他,體會著他這意味深長的話。他很年輕,應該不超過二十八歲,所以他一定不可能是什麼企業家,但他這身行頭和車子,證明他很有錢。由此推論,他應該是有個有錢的老爸,能有如此內涵的富二代實屬少見,不輕佻,不世故,不做作,很低調。
「你說的沒錯!但是既然你有那麼好的出路,總到這裡來幹嘛?」
「我需要沉澱!」
他面向我,溫暖的笑,我知道那是屬於不食人間煙火的笑容。他沒有過悲傷和痛苦,笑自然是乾淨的。橋上的風猛烈的吹著我,他苦笑著看著我。
「好冷,可是今天,我可沒有穿外套哦!」
我無奈的一笑。
「你那件外套,改天還你!」
「但是今天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做出一個請的收拾,並將車門打開,不知道哪來的信任,我就這樣朝他的車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
我望著他英俊的側臉,那是一張沒有缺陷的臉,稜角分明,散發著淡淡的孤傲,卻不失溫暖。
「天!」
「天?」
「大家都這樣叫我!」
我沒有再接他的話,他等待了好久般把頭轉向我,又轉回去。
「你呢?」
「薛晴!」
「天晴?我們兩個是一個象徵希望的組合,不錯啊!」
我錯愕的望向他,又笑著把頭轉向窗外。
「你的想法還真多!」
不的不承認,跟他在一起,心情不灰暗。但我灰暗的人生已經不可避免的開始,誰也拯救不了我。
「你住在這裡啊?看你的氣質,我以為你是哪家的千金!」
他笑著對我說,我的那棟外牆掉皮的公寓在他和他的車子面前,顯得如此突兀。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千金!」
我說著憤憤的轉過身去,他迅速的上前拉住我,又露出他的那張笑臉,讓我心裡無名的火瞬間熄了下去。
「我是在稱讚你,你為什麼要生氣呢?」
「可是你的稱讚偏偏讓我覺得像是諷刺!」
「那對不起嘍!」
他溫暖的笑,又抬起手在我的腦門輕輕的彈了一下,那動作像極了一種寵溺,我突然間懷念起爸爸曾給過我的唯一的寵愛,就是像這樣,溫暖的笑著,撫摸著我的頭髮或輕輕的敲著我的腦門。瞬間眼眶酸痛,我看見他慢慢的收斂起笑容,我知道一定是我要流出眼淚來,我迅速的轉過身去。
「衣服改天還你,今天太晚了!」
我說著向公寓走去,他站在那裡沒有喊我,也沒有動,我索性拍拍頭不去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