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第4卷 抗旨拒婚
    劉三被影兒似是而非的話搞得懵裡懵懂的,滿臉疑惑地問道:「娘娘,劉三真的被您的話繞糊塗了。是什麼事不簡單,非要逼得您離開王府、離開王爺?」

    「劉三,不要說了,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忘記我,重新找回他自己的生活。」影兒收斂了話題,不想再繼續下去。

    現在是最難熬的時候,如果挺過去了,以後這種錐心的傷痛就可以逐漸淡化,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那娘娘您呢?」劉三望著影兒側開的臉蛋,忍不住反問。

    影兒愣了愣,狐疑地自問:「我?」

    說實話,她自己的感受她早已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顧忌了,所以劉三的問題讓她覺得很突兀。

    「您怎麼辦?難道您可以眼瞧著別的女人順理成章地取代您的位置而無動於衷嗎?」劉三走到影兒面前,繼續追問。他非常懷疑自己答應替她瞞下所有事情的做法是不是對的了,如果就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娘娘以後的日子將只能用「悲慼」二字來形容。

    「有時候命運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注定不可能是你的,就算你再努力也沒有用。」影兒下意識地斂眸望向王府的方向,這種選擇是殘忍,但是也可能僅止於對她,至於又臣,她相信,他遲早是會忘記這份短暫的難過,因為她一直不認為又臣是缺她不可的,「我和又臣差距太大,貧富相戀的故事在歷史上無數次的上演,可是又有幾對可以修成正果的?多半還是以悲劇收場的。」

    這是個現實,她只能接受。命運已經待她不薄,至少自己讓他愛過,不管他愛得或淺或深,這場感情並不是一無所獲的,怪只能怪他們的緣分不夠濃,能夠相愛卻不能相守。

    「奴才相信王爺是不會讓娘娘受委屈的。」劉三還是堅持,從王爺的反應來看,娘娘對他的影響力是顯而易見的。

    影兒澄眸含笑,苦澀而帶絲愁苦:「也許他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從來不給我任何承諾。」

    「可是,我們底下人都以為少王爺會娶您當少王妃的。」劉三沒有說謊,他們都曾經一致認為王妃之位非娘娘莫屬了,至於何時冊立那也只是早晚的問題。想不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凡事都沒個准的。

    「你們私下的揣測太理想化了,能佔據安王妃位置的女人永遠不可能是我。」纖密的長睫覆蓋而下,「快點回去吧,王府明天就要辦喜事了,想必一定會很忙,我就不多佔用你的時間了。」

    她並不是沒有做過這場夢,只不過很快就被打回了原型,也直到被摔得這麼慘之後才知道,原來偽裝成白天鵝的醜小鴨終究不是白天鵝,自不量力的後果就是被摔得粉身碎骨!

    「娘娘,您要多保重,我會經常來看您的。」劉三默默搖了搖頭,沒有太多的停留就離開了影兒住的庵廟。

    ★★★

    又臣冷著臉走進王府大門,臉上一點都沒有快要成為新郎官的喜悅,板著的俊臉總是給人很壓抑的感覺。

    「王爺,這塊玉珮是娘娘臨走前要我轉交給您的。她說是要等您大婚以後,可是奴才覺得還是早些給您得好。」前思後想,劉三還是決定先把這塊玉珮給又臣,並且也沒按照影兒的囑托匿名相贈。

    其實他心底還是有個小小的幻想——如果王爺心裡還放不下娘娘,說不定這塊玉珮倒可以幫王爺和娘娘搭座橋。

    又臣晦暗的眸子突然有了些異樣的顏色,他手握玉珮,緊跟著逼近一步,口氣中有縷難掩的急切:「她還說了什麼沒有?」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在街上買了一塊玉珮給他,就是他手上的這塊嗎?這個女人,都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懷抱,還要剝奪他忘記她的權利,就算是離開還要自己的心為她牽動嗎?

    劉三摸了摸腦袋,矛盾了許久後答道:「沒有了,王爺。」

    他想幫王爺和娘娘重修舊好,可是礙於娘娘的千叮萬囑,他又只得把卡在喉嚨眼的話再硬生生地嚥回去。

    又臣凝視著玉珮很久,突而,原本有形的眉毛更深地皺攏,冽眸深不可測,注視玉珮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怪異——這個畫面裡描繪的場景怎麼他有些印象,好像在哪本書上見過?

    ★★★(大婚之日清晨)

    「王爺?是您在裡面嗎?」在外守候的榮達聽到書房裡面有很大的響動,出於驚異,他輕輕推門而入,卻一眼瞧見滿地都堆砌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書本,而又臣正埋首在書堆裡快速翻閱著書籍,發現非所找之物時又煩躁地將書拋之腦後。

    就這樣,榮達詫異地瞪大眼,眼瞧著無數道優美的拋物線劃過眼際,他在又臣背後怔怔地問道:「王爺,您在找什麼?」

    又臣轉過臉,看到是榮達後便又繼續開工,邊忙邊問:「你有看到過一本元朝的古籍嗎?不知道是哪個官員送給我的,說是戰亂中丟失的古本,我略略翻過幾頁,但是不知道被我丟到哪裡去了。」

    見又臣發話,榮達連忙俯身:「是!屬下幫您一起找。」

    可能是送金銀財寶怕被王爺當成行賄犯逮捕起來,所以選擇送古籍給王爺的官員不在少數。當然王爺也沒這麼多閒工夫看,隨便翻兩下就都由他收起來。

    榮達在另一邊的書架上耐心尋找起來,元代的古本不多,他專門放在一個區域裡的。

    「王爺,您看,是不是這本?」榮達從那個區域中找到一本比較破舊的書,如果是戰亂中丟失的古本應該不會保存的很好。

    又臣幾乎是用搶地奪過榮達手中的古本,草草翻過幾頁後邪闃的眼睛突放光芒,嘴角竟然浮出個把月都沒顯現過的笑意:「榮達,你有大功!」

    又臣感激地拍了拍榮達的肩膀然後旋身而走,只留下可憐的榮將軍獨自在原地瞠目結舌。

    「啊?」驚愕地張大了嘴,留滯了半天的驚奇終於有感而發,他還真不知道原來王爺這麼好學?

    ★★★

    王府門外鼓瑟齊鳴,雷鼓震天,好一派喜慶歡騰的景象!

    陳王府的轎子已經入府,待又臣掀開轎門,新娘由兩個喜娘左右攙扶著走進王府。這次的主婚人是皇上和老太后,太后雖是不樂得這場婚事,但是又耐不得皇上的幾次央求,總算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相對於陳王府的人滿臉喜色的樣子,安王府內的每個人都顯得低調得多。老王爺還要直接,索性就板起了死魚臉,要不是老王妃勸著,他壓根就不想來參加這門不對譜的婚事!

    「王爺、郡主,一拜天地!」尖銳得有些刺耳的女高音劃破這詭異的氣氛,又臣遲疑了片刻,跟在吟心下拜之後隨意地點了下頭。

    喜娘把新娘的身體微微旋正,讓她正對著殿堂中央的太后和皇上:「二拜皇太后、皇上、安老王爺、安老王妃!」

    穿透力極強的吆喝再次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老王爺氣得發抖、老王妃臉色慘白,老太后則攥緊了拳頭。

    又臣俊眉起皺,大掌下意識地去觸碰隨身攜帶的玉珮和靈符,意識到自己又落下了之後,草草地點頭致敬了事。

    「安王爺、郡主夫妻交拜!」如果這一拜真下去,婚禮可就成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結到新郎和新娘身上,也許在陳王府人的眼中,這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但凡知道內情的人心裡不免都情不自禁地聯想起另外一個女子——同樣柔情萬千、同樣姿容俏麗,不一樣的只是命運。

    「姑爺?下拜啊!」在旁攙著吟心的喜娘笑咧著嘴提醒還站在原地不動的又臣。

    獨屬他的詭眸泛起鬼魅的色彩,陰晴不定得讓人覺得可怖,他的身體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的反應,仍然不可撼動地佇立著:「吟心,我不能娶你,今天的鬧劇我就陪你演到這裡。」

    邪絕的笑痕勾起在又臣的唇角,詭譎的表情像是惡作劇後的得意。沒錯,他今天只是要給陳王府的人一個難堪,自他今晨找到與那塊玉珮相符的故事後,他就大致明白了影兒離開王府的原因。

    既然陳王府是這場婚禮的締造者,並且他們還涉嫌逼走了他最愛的女人,那麼,他們就自然應當接受他特意為他們準備的禮遇!

    「又臣你……」堂上四名長老級人物都詫異得睜大了瞳孔,直愣愣地坐直了身體,等待劇情的進一步發展。

    「安又臣!你敢抗旨拒婚?!」陳王爺拍案而起,怒目圓睜,凌厲的雙眼牢牢盯住又臣同樣不甘示弱的眼眸。

    兩相僵持了一會兒,又臣突然冷嗤一聲,輕蔑地挑起邪酷的俊眉,斜眼睨住陳王爺:「是又怎樣?你有意見嗎?!」

    他向來不喜歡別人牽絆操縱,這種懲罰已經是他手下留情,點到為止的作品了。

    陳王爺盛怒,手指不客氣地指向又臣的挺鼻:「好你個目中無人的小子,我們吟心哪裡配不起你了,我倒要聽聽你到底有什麼樣冠冕堂皇的理由抗旨拒婚?!」

    又臣瞇起眼輕笑了起來,甚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做派:「拒婚需要什麼樣的理由?我就是想悔婚行不行!」

    對於無賴型的人就要用無賴型的辦法回擊,誰讓他為老不尊,硬是要把自己的女兒硬塞給他!

    又臣已經當眾脫掉了新郎官的紅色外卦,帥氣地一把扔在地上,背身而離。

    「你別欺人太甚!如果你敢跨出殿門一步,那就是抗旨不遵,按律當斬!」陳王爺不死心地出言制止,他活了大把年紀了,還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二十開外的小子這麼無視羞辱過!

    又臣聞言頓住,徐徐轉過身,嘴角噙著抹鬼魅的深笑:「皇叔,你預備斬我嗎?」

    「這……」皇帝語滯。

    斬當然是不捨得斬的,於公於私他都少不得又臣這一員大將,可是貌似當著陳王爺的面立即給以否決,又有點讓陳王爺下不來檯面,況且又臣這罪名按律確實是死罪。這下倒真的給他出了難題,如果那個姓陳的真的拿這個理由要自己賜又臣死罪的話,那他可就真的左右為難了!

    見趙皆沒有答案,又臣拱手作揖:「如果現在皇叔還不準備斬我,那就恕我先將這項上人頭暫借片刻,待到所要辦之事完成後,侄兒進宮聽憑您的處置!」

    「又臣哥,你是要去找聶影兒嗎?」喜帕下的吟心早已慌張得不知所以,一聽到又臣要走,心如火燎的她終於按捺不住,一把掀掉了自己的蓋頭,盈盈的淚眼淒迷地看著又臣的俊逸非凡的臉孔,柔荑則無助地捂在胸口,「難道你真的有這麼喜歡她?為了一個主動離開你的女人,你寧可抗旨也不要娶我?」

    「你怎麼知道她離開我了?」又臣陰鷙的眼眸冷光乍現,他早有預料,吟心和陳王爺在他背後一定有動作,只是想不到,現在不需他動手,吟心就已經自露馬腳了,「你到底在背地裡幹了什麼好事?不要自討苦吃,老實說!」又臣大手勁地扣住吟心的手腕,冷峻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挑釁的味道。

    「我……」吟心從沒在又臣眼中得到過這麼鄙夷的訊息,一時之間,平日口若懸河的她也找不到任何說辭。

    「說!」又臣加大掌心的力道,毫不在意這樣是否會掐斷了她的手腕。

    吟心痛得眼角淌出淚來,被逼急了的她只能從實招來:「我、我……當時和她說……讓她為了你的前程……主動離開你。」

    「哼!」又臣怒瞪了吟心一眼,不屑地甩開了她的手。

    如果不是念及兒時的情誼,他定會要她為了這種低劣的手段付出沉重的代價!

    陳王爺攔住了又臣的去路,專霸的濃眉挑起,用著威脅的口吻說道:「就算這樣又如何,吟心已經和你有夫妻之實了,就算你不喜歡吟心,也有責任娶她!」

    又臣邪嗤了兩聲,這可是他聽過最無厘頭的笑話,就算他飢不擇食好了,也至於要找一個「妹妹」來亂倫吧?

    又臣輕佻地揚了揚眉毛,漫不經心地說著話:「陳王爺,你別自我聯想了。你好好問問你的女兒,我可同她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現在的吟心連這種失節的謊言也能信口胡編,看來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東西,她早就不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天真又單純的小女孩了!

    老太后頓時熱血沸騰,驀地站起身,玉臂一揮,權威性地發言:「又臣,哀家准你了!快去找影兒丫頭吧,你放心,你的頭永遠會安然無事地在原來的位置上,回頭就是皇上不給你們賜婚,哀家也槓了!」

    老王爺尋聲側轉頭,望著太后威嚴的神情,他的臉上立刻流露出崇拜的神情,不自覺地晃頭感喟:「姨母,你好偉大啊……」

    老太后趁人不備,扭過頭向老王爺炫耀似的地挑了挑娥眉:「小子,那還用你說?多學著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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