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醒來時,天還是灰濛濛的。伊蝶發現自己宛如八爪魚般,緊緊地抱著一個男人。她偷偷地抬起頭,剛好對上一對深邃如子夜黑眸。
「嗨,早……安。」伊蝶努力綻開一個平靜的笑容,盡量使語氣聽起來若無其事。但是灼熱的肌膚洩露了她的秘密,此刻她羞赧欲死,恨不得挖個黑洞鑽進去。在現代,父母兩人的感情極好,一直以來她和哥哥是最親近的。除了哥哥,她還從來沒有和一個異性如此親密。
他的黑眸閃閃,攔腰的手臂微慍地加重了力道,冷颼颼地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一個黃花閨女與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她不是應該羞赧欲死,要那個男人負責嗎?為什麼她卻表現出如此不在乎?
「話?什麼話?」伊蝶強忍著淚花,怔怔地看著他。他果然是個大粗人,他的手臂勒著她的小蠻腰好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他生氣了,她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他死瞪著那張天真無邪的臉蛋,心中又湧過一股莫名的怒氣,黝黑的眸子更加深沉幽暗。難道她跟那個女人一樣,都是個水性揚花的女子?
伊蝶感覺到他盛大的怒氣,她眨了眨純淨的藍眸,小心翼翼地說:「對了,我應該謝謝你照顧了我一夜。」雖然昨夜的情景教她尷尬難齒,但是她還是應該向他道謝。如果不是他,她也許早已經凍成冰淇淋了。
他突然冷漠地鬆開緊勒的手臂,毫無憐香惜玉地一把推開她,話語熱嘲冷諷:「果然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他一開始就應該知道,她跟背叛自己的那個女人一樣,純真的臉孔都是用來欺騙愚笨的男人,
「好痛。」伊蝶撫摩著摔痛的肌膚,可憐兮兮地輕聲呻吟著。聽完他諷刺的話語,她終於看出一點端倪。忿忿的怒火湧上腦門,她的心卻痛如刀割,難道她在他的心中是如此鄙俗不堪嗎?她背過身,默不吭聲地整理身上的衣服,無言的淚珠滾滾地滑落臉蛋。
他不就是一個食古不化的「古人」,該死的大男人主義,他又有什麼值得她傷心呢?伊蝶默默地拭去眼角的淚花,倔強地緊抿著櫻唇。
他似乎無法忍受她的沉默,故意尖銳地冷哼道:「怎麼?說中你的心機,你無以顏對?」
伊蝶驀然地轉過身,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反譏道:「你想聽到我說什麼?哀求你迎娶我嗎?還是哀求你立我為侍妾?對於一個沒有真心的男人,我才不希罕!我更不要成為你千萬個侍妾中的其中之一!」她是個現代人,她要的是一份獨一無二的愛,但是他根本沒法給她。
他凝視著她淚痕斑斑的臉蛋,突然有種想為她溫柔拭去的衝動。他真的伸出手碰上她的臉頰,溫熱的液體灼熱了他冰冷的心。他宛如碰到了噬人的猛獸,倏地縮回了大手。他背過身,硬邦邦地宣告:「不管你是否願意,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不准你再誘惑其他的男人。」
聞言,伊蝶氣不過來,故意賭氣道:「你剛才不是說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嗎?我偏要誘惑其他男人,你又奈我何?」最好氣死他,他憑什麼踐踏她的人格後,又想霸住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