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的傷很重,必須立刻找大夫醫治!」
月殤脫下外衣披在木榮的身上,然後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準備幫她解開捆綁住在身上的繩子。但是當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條早已跟木榮的血肉混成一體的繩子上時,他那只剛剛還拎著錘子敲爆了三個人腦袋的手竟有些顫抖起來。他十分心痛的輕輕抬手撫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可他的指尖在剛剛碰觸到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便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的迅速收回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現身的。」月殤再一次伸手撫上木榮的臉,他驚訝的感受著自手掌傳至心底的那份冷意。這樣的溫度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活著人的身上?分明應該是一具死屍所擁有的啊!
「銀……在哪裡?」木榮的眼神有些混沌的望向冰室外,因為在下一刻,那個熟悉的身影便會走進來,然後溫柔的抱起自己走出這冰冷黑暗的地牢……可是怎麼辦?自己的視線已經越來越模糊,或許自己真的等不到那一刻了吧……
「為什麼即使是在你已經受了重傷的時候,你的心裡仍舊只有他呢?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將你親手推到他身邊的!」月殤失望的側臉。這一刻,這個女子可曾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只要能夠陪在她身邊,自己可以不當什麼太子,只要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做個山野村夫也是快樂的。可是,為什麼她總是不懂?
「啊!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麼臭啊!」菲娜一行人順著月殤一路留下來的記號最終也找到了這處秘密的地牢。但是當眾人進入地牢的霎那,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便迎面而來。菲娜一邊用手堵著鼻子,一邊跟在慕容錦的身後謹慎的四處尋找著月殤與木榮的蹤跡。
「找到了找到了,太子在這裡!」就在菲娜與慕容錦看到那一處處囚房裡的一堆堆白骨,以及少許早已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囚犯後,正害怕的準備逃出去時。一名距離兩人不遠處的少將突然興奮的大喊起來。
「快點……過去看看吧!」菲娜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囚牢裡那一具具鮮血淋漓的軀體,隨後十分恐懼的扯著慕容錦的衣衫,示意他走到自己前面。
「可是……」膽小的慕容錦打從踏進這地牢的第一步開始就後悔了,再加上他看到了囚牢裡那一幅幅恐懼的畫面,早就嚇得魂都掉了,哪裡肯再走到前面去呢?所以他顧不上會受到菲娜的懲罰,拚命的躲藏在她的身後,並用力將她向前推去。
「你這個沒用的蠢貨!」菲娜想要重新將慕容錦推到前面,但怎奈對反的力氣實在是太大,所以她只能一邊惡狠狠的咬牙,一邊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著步伐。
但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早在那個少將宣佈找到月殤之後,一個白色的影子便緊張的向那個囚房衝了過去。
當皇甫銀衝進冰室之後,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穿著薄衣,全身傷痕纍纍卻仍舊被綁在冰塊上的木榮。心痛到幾乎就要窒息的他飛快的越過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大跨步向木榮走去。
「怎……怎麼會……」月殤溫柔的撫摸著木榮冰冷刺骨的小臉,淚水慢慢的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在這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已經下定決心想要忘記她,但在看到她被折磨的滿身傷痕的模樣後,心裡竟開始恨起自己來,他恨自己那天沒有陪她一起出門,恨自己沒有代替她受傷。
「啊!木榮!」菲娜站在冰室門口看到被月殤與皇甫銀圍在中間的木榮後,迅速的掙脫開了慕容錦的雙手向木榮跑去。
「別碰她!她現在全身都是傷!」就在菲娜距離木榮大概一米左右的時候,月殤突然面無表情的伸出一隻胳膊將她攔了下來。
「什麼!到底誰這麼狠心的將木榮折磨成這樣!嗚嗚……木榮,你不能死啊……」此刻菲娜已然忘記了自己仍舊身處於臭氣熏天的地牢之中,竟然一屁股坐在髒兮兮的地面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不會死的!不會的!」皇甫銀柔情似水的看著木榮,輕聲喃喃著。忽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快速的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與月殤黑色的外衣一起蓋在木榮的身上,然後便動手一點一點的將木榮身上的繩子解開。
「我也來幫忙!」菲娜顧不得擦去臉頰的淚水,一齊衝上前來解著那根緊勒在木榮身體裡的繩子。
或許是由於聽到了菲娜的號召,一起跟來的幾個少將也紛紛加入了這一場解繩子的大戰中。
「輕一些,繩子已經將她身上的皮都磨掉了,現在跟她的血肉混在一起,小心點不要讓她傷上加傷。」月殤也低下頭幫忙解著繩子,雖然仍有些失落,但這場解繩子的過程之中,他卻十分的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木榮。
「還愣著做什麼!快來幫忙啊!」菲娜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一邊氣呼呼的看著一直站在門外瑟瑟發抖的慕容錦。
「可是這裡好冷啊!」慕容錦伸出手摀住那張早已凍僵的可愛臉蛋,不住的向外流著鼻涕,苦著一張臉不停地哀怨道。
「再不來幫忙的話,等把木榮救出去之後就把你一個人關在這裡!」菲娜一臉無所謂的瞪著慕容錦,故意的威脅他。
「好好好,我現在就來幫忙!」果然,膽小的慕容錦還是最吃這套!
很快,在七個人的努力下,那條被綁在木榮身上的繩子被順利的用刀割開了。可正當眾人以為馬上就可以帶著木榮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時候,又一個特大的難題卻突然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