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先生怎麼會不理您呢?您可是他的心肝啊!或許是最近太忙,心情煩了點。男人嘛,總是有公事上的煩惱。小姐您還得體諒體諒啊!」
「他最近很多事兒幹嗎?」閔思穎向來不太瞭解也從來不插手他的公事,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下人聳了聳肩,「我們自然是不知道了。小姐您要知道,就應該問問先生,和他好好談談啊。」
「可以嗎?」她不太確定,心甚至莫名地慌。
「當然可以呀,要知道先生最疼的就是您了,您快去呀。」
閔思穎拳頭一握,灑下手中的雪花,才點點頭,入了屋。
「我不要借口,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見到她,就這樣!」
閔思穎手剛揚起欲敲門,閔博倫暴怒的聲音就透過門縫傳了出來。她錯愕地看著那虛掩的門裡,爸爸怒得發漲的面頰,是一種她沒見過的滔天怒意。閔思穎的心莫名地跳漏幾拍——
想踏入房,就見閔博倫走到辦公桌前,房裡還有另一男人,看不清面容,似乎是他的其中一個得力助手。
助手看著他,問:「還找不到若小姐麼?」
這話一落,讓閔思穎神經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若小姐,是若心嗎?若心不是失蹤了,和他有關聯麼?
「不管在哪,挖千尺都要找到她!」閔博倫氣得說出口的話都略帶狠戾,坐了下來,想了想道:
「你去皇宮附近的屋子找找,說不定是藏在那。」
「閔先生,宮中都發佈了皇子殿下出差的消息,據說連國王陛下都不知道自己的太子究竟在哪。看來真是重傷死亡二者其一了。若小姐確實有聽您的話,您有必要那麼著急地想找到她嗎?」
死亡。
閔思穎癱軟地靠在牆邊,一種悲慟的無力感騰升至心口,很想作嘔。
她才離宮沒幾天,季承煜就出事了?他是一國殿下,是堂堂季家皇位第一繼承人,怎麼會出事?怎麼會受傷!甚至幕後黑手,居然是這個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親?
「你不明白!」閔博倫煩躁地用手抵著太陽穴,道:「要不是我早有張檬和閔政在手,甚至手持著當年季嗣婚姻出軌的鐵證,若心這個女人會臣服?她是數一數二的聰明女子,當初不過是受我威脅方潛入宮中刺殺太子。如今落個下落不明,以她那性格,肯定是領著季承煜的人頭來和我交換閔政和張檬。如今她匿身在某處,很有可能手握對我們不利的證據!!」
「那,那怎麼辦?」
「只能把她找出來。之前在宮中她給我提供了不少機密,如今皇家的軍勢和聯盟名單都在我手上。就算要打一場硬仗,我閔某也未必會輸!」
「是嗎?」
門口,那人柔柔弱弱地問……
助理稍抬頭,就震驚地站了起來,甚至看著虛掩的門一眼,或許在想著剛剛自己似乎把門鎖上了。怎麼她會在?
「閔小姐!!」
「你先下去。」閔博倫看著助理,命令著。
閔思穎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男人糾結著一張臉躬身退了出去,所有偽裝的情緒乍然崩潰,她轉身對著父親哭問道:
「一直以來操控東源的那個是你,是你對不對!」
「閉嘴!」
閔博倫狠狠地喝了一聲,手已經摸到腰後拔出一把短槍,隔著一段距離指著她,聲音冰寒如冰:「你都聽到什麼了?」
「你要殺我?」閔思穎瞪著淚眼看著那無情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大腦位置,她向來知道父親的槍法了得,卻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天,自己會成為他的槍靶……
見閔博倫不說話,她突然崩潰地笑了起來,淚水卻瘋狂地落下:「你居然要殺我。我的好爸爸,我叫了二十年的好爸爸,原來是東源的首腦,原來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然後世界靜了。
她聽到了爸爸扣下扳機的那聲音,一個簡短的吱聲,曾經的無數次她在槍擊場看著父親英武地用槍橫掃時,一度地拍掌叫好,認為那聲音是氣勢萬千的,是崇高的,是凡人所不能及的。
可今天她笑不出來了,只怔怔地她深深敬愛的父親,最後一眼,帶著絕望悲痛無法言語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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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宅的形式很亂,很複雜。表面上很華美,實質地理位置非常難弄懂,有偌大的高爾夫球場,高高低低,不同的地下室通道還有通往莫名小房子的隧道。
若心弄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摸清了地勢,以自己在閔宅居住那倆天所得到的瞭解,穿了不少的隧道,在閔博倫辦公室的秘密通道裡終於看到了那扇門。想著那倆天裡,他在下人外人面前對她甚是禮貌,關上房門實則立馬變臉,打開視頻,讓她好好地看著張婆婆和閔政在暗室裡昏迷不醒,血肉模糊的慘狀。她那個時候近乎崩潰了,看著接下來播放那季嗣的出軌視屏。那個很可能毀了季承煜一生的東西。當時也不知道是本著什麼心情,只冷冷地說了聲:「好。我干。」我殺他。
如果當初自己不是本著為父母一雪前恥的念頭,如果不是本著想助季承煜一臂之力扳倒東源的意念,就不會忍痛傷著潛入閔宅,就不會當場受閔博倫逮著,就不會有後來對季承煜的傷害。
她歎了一聲,飛快地按下一組密碼。
SF10188502。
門出乎預料地開了,多年來他居然沒變,密碼不曾換過。電腦中的資料是自己預想中東源的犯罪證據與多年來的行事記錄,若心麻利地將資料都拷貝起來,剛想站起來,談話聲幽幽地由遠至近,傳入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