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二輛加長車子守在太子殿外,十名宮女伴著准皇子妃款款而來。
正殿裡那道頎秀偏長的身子捲著一股狂風般的氣勢而來,在見到迎面而來的女子時,頓了頓。鷙冷的眸中透著幾分探究,爾後似有似無地柔軟幾分。
淺藍色的布料如薄紗,偏弱地貼在她婀娜多姿的身形。那頭板栗色的直髮捲了起來,披肩而瀉。她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不外乎是肩上的鎖骨,形狀恰恰似開翼蝴蝶,美得令人難以收回視線。
那雙靈動的大眼閃著清澈智慧的光芒,看似聰明卻不表露在外。興許這一點,就是她與閔思穎最大的不同之處。
季承煜看著她半晌,微抬手臂。
若心會意地勾著他的手,自然也知道自己正在扮演著皇子妃的角色,小臉嚴肅。
「野貓不漂亮麼?」
彎腰踏入車裡之時,他好似說了這麼一句。若心怔怔地看著他的時候,卻見那俊臉線條凌厲,悠然自得,彷彿方纔那句話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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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萬里晴空,大片復甦的草原宛若春天剛至,山下氣候倒是微涼,沒有炎夏的酷熱。
第一次與他在同一個狹小的空間,車窗隔絕了塵世間的喧嘩。她格外安靜地看著外景,身旁季承煜正凜然地對著螢幕開著國際會議。這樣與他共處,才知道一國天子實在忙得半點時間抽不出來。
一路上聽著他沉穩的聲線,醇厚似萬年酒,她禁不住莞爾,不久後頭靠著玻璃窗幽幽地睡去了。
機場!!
VIP通道已佈置齊全,百名保鏢在機場前護駕。
「恭迎皇子殿下!」
季承煜踏出車門,看緊天邊稍凌亂的流雲,劍眉微蹙。
芝靈往車內打探著,才稍有顧忌地問:「殿下……」
他回頭,目光定格在那個靠著車窗的腦袋。那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在眼簾下方打著陰影,挺︳翹的鼻子小得不可思議。小嘴閉成一條線,像極了不甘不願抿唇的小孩兒。金色的陽光淺淺地躥成溫柔的光暈,從她五官直瀉而下。
季承煜收回視線,沿著紅毯邊走邊吩咐:「讓她睡會兒。」
十名皇家警衛謹慎地跟在其偉岸的背後,芝靈卻面露難色,問:「可葡萄牙大使再十分鐘就抵達機場。准皇子妃的駕臨也是眾所皆知,這樣會不會不甚好?」
他聞言抬起手腕,看表半刻,才啟唇道:「十分鐘後把她帶到貴賓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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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派來的並非普通國際大使,而是葡萄牙皇室第一位繼承人的表妹,亦是當今葡萄牙皇室小公主。美其名是充當國際大使,實際上是借花獻佛,給季家皇朝一個面子,以打好日後的合作關係。
貴賓室內,季承煜保持著優雅的姿勢,手裡翻著財經雜誌。
十分鐘後,芝靈款款而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季承煜眼眸閃著繼續精光,站了起來。此刻大門微敞,入目的是一身西裝,金髮藍眼的高大男人。身旁那閉月羞花,芭比娃娃模樣兒的女子乖巧地站在一邊,乍看便知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
皇家保鏢驀然行禮,呈著九十度的鞠躬姿勢。
「能見到二位,實在是榮幸至極。」
季承煜站了起來,與公主駙馬相互握手寒暄,身形相等,氣勢萬千。
芭芭拉公主微笑地站在一側,彷彿不經意地問著:「准皇子妃呢?怎麼不見她?」
無害的一句話,卻讓芝靈冷汗淋漓地望向門口,季承煜臉上一貫地波瀾不驚,淡笑道:「皇子妃今早確實有意陪同……」
話語未落,外邊揚起一陣喧嘩,緊接保鏢護駕著的那個女子這樣闖入視線;他的話瞬戈然而止,眼神緊隨著這個女子,亮著一張面孔,妝容清晰,晶瞳閃爍。
「若心大意遲到,實屬無禮,特向芭芭拉公主致上萬二分的歉意。」
女子款款地行了個禮,語氣誠懇柔軟,夾雜著幾分西方腔調。
所有人聞言一愣,見此女子說起西方語言倒是流利非常,言語恰當,未嫁入皇室已大有皇子妃的氣勢。
若心微扯唇,上前握著公主的纖纖玉手柔柔道:「若心誠心祝公主殿下二十五歲生辰快樂……」
她伸手,侍內官順勢舉起一束嬌艷欲滴的花兒,只見她眉眼彎彎輕吐:「因知道芭芭拉公主您從小中意紫玉蘭,我國有一處盛產紫玉蘭,特在夏天開得格外妖嬈。皇子殿下知道您的喜好,特下令要把最新鮮的紫玉蘭給您作賀禮。可無奈今早一場雨,若心遇上了阻擾,還得讓公主您等候,實屬不該。」
花兒遞到她手上,艷麗怡人,芳香淡雅,倒真的與公主的氣質如出一轍。芭芭拉公主自是心中歡喜,抱著花兒眉梢揚著,口中忍俊不禁地讚歎道:
「素聞貴國皇子殿下雷厲風行、果斷英明,國際知名雜誌都為此疑惑如此一個天子如何奪得民心。我今日才明白,是這內斂體恤的性格,加上准皇子妃如此懂夫君,實在是不負天下第一龍子的稱號啊!!」
季承煜淺露笑意,大手繞過若心的肩,微收緊……
「公主這般言辭過於抬舉,您皇兄扳倒三盟那件事亦是眾所周知。」
公主駙馬隨後接言,二人詳談甚歡。芝靈與兩方皇家保鏢守在一邊,謹慎以對。
「素聞皇子妃琴棋書畫詩詞賦,長得傾國傾城,亦是溫婉秀雅,今天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駙馬與季承煜的話題繞回女子,便也甚是由衷地讚道。
季承煜禮貌點頭,眼神隨之落在不遠處的二位女子。芭芭拉公主拉著若心的手,二人不知說了什麼。她抿嘴一笑,小酒窩靈動的跳躍著。那雙溫柔笑顏裡明顯睡意未褪,他自是看在眼底。
一抹欣賞的笑意在那鷙冷的眸中流轉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