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春天已幽幽過去……
這天難得迎來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柱子上火麒麟那對眼中的怒火在那瞬間彷彿都被澆熄……天地間一片陰潤籠罩,只有漫天飛舞的楊錦花徐徐飄落……
因體質向來甚好,若心在第二天就輾轉醒來。惺忪的星眸有些澀,有些酸,迎上那張楚楚動人的小臉時,即咬牙坐了起來。
「哎,若小姐,您躺下!」女子微蹙眉,見她過於倔強只好伸手扶她。
若心記得她,是那個總是幫她說話;甚至在牢房裡對她甚是守護的女子。她的一雙眼極澄澈,似奈何水暗波幽冥,一潭清水甚是清晰。
女子看她探究的眼神,靦腆一笑:「若小姐,皇子殿下下令您從現在起在宮中留宿,所以小女子就自告奮勇來伺候您。」
說完又不好意思地敲敲腦袋:「哦,小女子叫董佳。若小姐您叫名字就好!」
若心微點頭,算是領了她的意思,腦海裡咀嚼著她的話:自此留在宮中……
變相囚禁?
她瞳孔一縮,半晌才笑:既然這樣,那就賭吧……賭,她的一份預感。
「小恩子呢?」似想起了什麼,若心問。
董佳憨厚地「哦」了一下,道:「皇后娘娘與國王陛下招她過去了,聽說皇子殿下也在。這幾天您不在公主殿下可淒慘了,又哭又鬧的。陛下與娘娘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把她給安撫下來的。若小姐您別擔心,小恩子她可是季家公主殿下,在宮中自然有好吃好喝好玩,小孩子很快忘了的……」
見若心稍變的臉色,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急閉上嘴巴。
若心眼神一頓,當然瞭解皇室對女兒疼愛有加。可是既然沒把她叫去,想領回小恩子這過河拆橋的舉動自然也是呼之欲出。
想微笑,卻在想起某人沒大沒小地嚷她「若心若心」的時候,笑容有些慘淡。
「我知道了。不必伺候我,我可不是什麼溫室裡的小花,出去吧。」
她說完,就側著身躺了下來。在瑰麗的大床上,好像少了什麼熟悉的味道。董佳難為地看著她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心口發堵。這樣落寞,卻也這樣倔強,到底是多少傷害,才能把她磨得如此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