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父親。」
即墨在她的懷裡瞪大了眼睛,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媽咪,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那個男人哪裡像是我的爹地?」
蘇默默看著即墨微微顫動的眸仁,知曉這個小鬼頭還在自欺欺人,歎了口氣,她挑破:「你看到他的臉,就應該知道了的吧?這麼幾天,您難道還沒有想清楚?」
雖然說兒子長得像媽,但是整個輪廓卻也是像宮祈的,連她也不得不敢感慨,宮祈的基因是如此霸道,她在她兒子身上留下的,也只有眼睛和嘴唇是像她的。
一想到這點,就來氣啊……
即墨啞然,坐在她的懷裡鼓起了腮幫子。
他氣嘟嘟的說道:「我一點都不想認這個爸爸。」
蘇默默微笑的摸了摸他的圓臉:「媽咪也不想。」
即墨抬起頭來看著蘇默默微笑的眼睛,眼睛一紅,把頭埋在蘇默默的懷裡:「媽咪……是即墨不好,讓媽咪為難了……即墨不應該那麼任性,害的媽咪還要被壞人威脅。」
「小笨蛋。」蘇默默點了點兒子的鼻尖,輕聲道,「媽咪就喜歡你的無法無天,媽咪才不會讓即墨被什麼框框條條束縛住……即墨想要幹什麼,媽咪絕對幫親不幫理。」…………就是這種養育方式才錯的吧orz
即墨「嗚嗚」了幾聲,像是小獸一般在蘇默默懷裡蹭了幾下,然後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即墨好喜歡媽咪。」
「小笨蛋。」蘇默默終於由衷的笑了。
告訴即墨這件事,也只是為了保密住最重要的事情而已。
如何把宮祈的文件弄到手,這絕對是個難題。
不說她現在跟宮祈完全沒有交集,就算有交集,她也不可能跑到他家裡去拿到資料啊……現在她的身份,又不是以前……
真是傷透腦筋。
蘇默默歎了口氣,讓興奮起來的即墨回自己房間去,然後進入了玲子的屋內。
大白天的,玲子沒有拉開窗簾,厚厚的一層布,完全堵住了陽光的進入。
蘇默默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剛想要開檯燈的時候,被玲子虛弱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不……不要……」玲子細弱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了過來,「不要開燈,蘇默默。」
她喘得厲害,蘇默默簡直要聽不到她在講什麼了。
「玲子,你怎麼了?」
蘇默默努力適應屋內昏暗的光線,才發現房間裡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黑影子團在一旁,劇烈的顫抖著,壓抑的喘息聲幾乎能讓人感受到對方強烈的痛楚。
「玲子?!」
蘇默默趕忙跑過去,還沒到玲子身邊,就被那股強烈的血腥氣嚇得站立在原地。
濃烈的血腥氣,夾雜著奇怪的怪味,讓人作嘔。
模糊的光線下,她終於看清楚了玲子的現狀。
原本已經綁好了的手臂已經被血水染透,她一聲嫩黃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液弄成了深褐色,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一般,連地上都滴滴答答的落著血液,形成一灘,散發著奇異的血腥味。
蘇默默忍不住後退一步,抬頭看向玲子。
玲子臉上是一片冷汗,整張臉痛苦不堪,嘴唇發白,眉頭緊鎖,像是昏迷過去。
「不,別過來……」玲子蠕動的嘴唇,喘,息的說道,「我血裡有毒……」
「你怎麼了?!」
蘇默默被這突然的意外搞得嚇得要死,這到底是怎麼了?!
什麼叫做血裡有毒?
僅僅是半個小時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玲子無法回答,只是努力把甚至縮成一團,血肉被啃噬的滋味讓她想要立刻死去。
好痛……
為什麼她要受這些痛苦?
指甲扎進肉裡,卻只碰到軟軟的血肉,是真切的扎進肉裡……
蘇默默嚇得要死,看玲子沒有說話,趕忙跑回去拿了醫藥箱過來。
等她回去的時候,玲子已經安靜下來了。
房間刺目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一團團的充斥著,讓人作嘔。
蘇默默想哭,但是看到玲子淡笑著抬起頭看著她時,她趕忙擺正表情,走過去把藥箱放在她旁邊。
「你好一點了嗎?」
蘇默默小聲問道。
玲子眸子有點僵硬,好不容易對上蘇默默的眼神,歎了口氣:「好了。」
「那你……」
「只是發作了。」玲子好像知道蘇默默的疑惑,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那些奇怪的細菌每到一定時間就會瘋狂進食,我也沒辦法。」她看著蘇默默驚訝的眼神,又勾起了那抹嘲諷的微笑,「很可怕吧?」
她抬起手,看著上面被啃噬的坑坑窪窪的皮膚,眼裡暗光難測。
無窮無盡的折磨,幾乎讓她放棄了希望。
那個所謂的丈夫給她的「結婚禮物」,她想她一輩子也不用想要能祛除掉了。
每每一想到這個,就讓她想起那個親手推入她進入火坑的男人。
從小就喜歡那個人……
那麼耀眼,那麼厲害,每一件事情都能以最完美的速度與質量完成,讓她嫉妒又羨慕。
用那樣眼光看著他的自己,每一個人都能發現的吧?
那個濫交又風流的混蛋……
只能用嘲諷來面對那個人,最後,卻在那個男人輕笑的對自己說「你喜歡我吧?」這樣簡簡單單的問話中驚慌失措,保持不了冷靜。
「那麼,幫我做一件事情吧?」
用耀眼的笑容面對她的男人有著輕佻的美貌,耀眼奪目,幾乎讓她立刻就點頭了……
她無法拒絕他的,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
那個男人是病毒。任何沾惹上的女人都躲不掉。
如果把這個問題扔給別的那些為他吃醋的女人,也會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吧?
所以……
答應了花絳袖,嫁給了那個八十多歲的男人。
放棄了她所有的幸福。
只為成全一個人的一個小小計劃。
這樣子的自己……
已經變成了自己最不想變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