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默默顫不成聲,握著玲子的手腕的手簡直抖得快要掉了。
玲子面無表情的任由蘇默默翻開她的衣袖,露出她的左手手臂來。
「你哭什麼?」
用這種冷漠語氣詰問的玲子臉上帶著嘲笑。
蘇默默震驚的看著玲子的手,幾乎要站立不住了。
這怎麼還能稱作為手臂?到處是裂傷,血肉模糊,幾乎能看到白骨!潦草纏繞的白色繃帶被血水浸透,黃色的膿液讓她的手臂手臂散發著一股噁心的異味,而玲子卻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這到底是……」
「這就是我的丈夫的愛好。」玲子像是厭倦了一般,歎了口氣,「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我先走了。」
「不行!」
蘇默默咬著牙擋在玲子面前。
不行。
她的悲慘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她的原因,玲子怎麼會變得這麼淒慘?
「不許走。」
她擋在玲子面前,不敢去碰她,唯恐讓她感到疼痛。
「蘇小姐,你到底想幹什麼?看到我這幅樣子,你很得意,對麼?」
尖銳的諷刺讓蘇默默啞口無言。
不是的……
怎麼可能會得意?
掏出手機,她快速撥打了花絳袖的給她聯絡的手機號碼。
「蘇小姐,您到了?」
有著優雅慵懶的聲線的男人在電話裡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果不出蘇默默意料,讓玲子嫁給那樣一個人的人,就是花絳袖吧。
而玲子真正喜歡的人……
蘇默默心裡抽搐了一下,替那個外表堅強的少女感到心疼。
「玲子今晚住我這裡。」
「哦?」微微上挑的聲線,似乎帶著疑惑,又似乎帶著瞭然,她聽到那個男人輕笑的說道,「現在還是中午,我可不認為玲子趕不回來啊……」
「我要玲子住在我這裡。」
蘇默默幾乎能確認了,花絳袖就是故意讓她知道玲子的變化和傷勢的。
而對方的目的……
幾乎是不言而喻了。
「不行哦,玲子可是我這裡的人,我不允許。」
蘇默默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玲子,知道如果花絳袖不答應,玲子是絕對要回去的。
「你!」蘇默默幾乎要噴火了,努力按捺下憤怒,她好聲好氣道,「那你想要什麼?」
「蘇小姐真聰明。」電話裡的男人終於笑了起來,刺耳的得意,讓蘇默默想要把手機直接扔在那張漂亮的臉上,「我要你最近拍下來的土地產權。」
「…………」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產權不在我這裡,」蘇默默冷冷笑了一下,「你向我說也沒有用。」
「那就讓玲子回來吧,一個外人,你帶進去都危險。」
那邊的男人假惺惺的說道,蘇默默簡直要捏爛手機了。
可惡……
可惡……
想起即墨因為得到那個土地產權而歡欣快樂的模樣,那種種高興的預設猜想,她怎麼捨得奪去這份快樂?
「蘇小姐,你答不答應?」
還真是被狐狸盯上了。
利用她的同情心,獅子大開口。
「給我時間……」
「那可不行。」花絳袖輕笑著,「您難道不認為玲子的遭遇全都是您的過錯嗎?是您年輕任性,是您讓玲子失去了賴以生活的技能,把玲子推到這種悲慘境地的,都是你啊,蘇小姐……你難道不想要知道,玲子這五年來都是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這個畜生!
把自己的同伴當做利益的籌碼推入這種生活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蘇默默怒不可遏,但是卻無法反駁。
她渾身氣得發抖,知道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抬頭,她看到了玲子沒有一絲光彩的眼睛。
她……
都聽到了……?
被愛慕的人利用,推入火坑,這是一種怎麼樣子的折磨?
「蘇默默,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蘇默默緊緊盯著她:「我從來不同情任何人。」她對著電話說了一句,「我答應你。」沒去理會對方得意的笑聲,輕輕拉住玲子的衣角,把她往屋子裡帶,「玲子,我想你也知道你開車送我過來的目的。」她輕聲道,「花絳袖就是讓我自責內疚,我還做不到像他那樣冷清冷心,所以……就履行他交給你的任務吧。」
她站定,在陽光笑得美好,「五年前我害你成這樣,我該贖罪。但是,你要相信,我從來沒有同情過你。我想帶你出來,你應該需要的是更好的人去愛……」
玲子沒有光亮的眼睛看著蘇默默:「我是來監視你完成任務的,就算這樣,你也要帶我回去?」
「是。」
「你……」玲子看著這樣的蘇默默,終於吐出這句話,「你這個笨蛋,簡直無藥可救了……」她的語氣裡,終於出現了一絲跟冷漠不一樣的感情,蘇默默雖然被罵,但也高興,微微笑的拉著玲子進屋。
門剛 一打開,她就被倒在門裡的某個不明物體囧到了。
光滑的瓷磚地板上,Ann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毫無紳士風度,用嗜喱膏弄得整齊的頭髮沾著泥土,白色西裝上背部是黑色的泥漿,明顯是被別人拖到這裡來,然後被扔在這裡……
雖然不明白如果拖過來應該是正面朝上現在Ann卻是背面朝上這種奇怪的姿勢是怎麼發生的,但是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
這傢伙應該是躺在她家地板上睡過去然後翻了個身吧?
玲子雖然面上沒有動靜,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直直的盯著蘇默默。
蘇默默頓感丟臉,簡直想要殺人滅口了。
狠狠用高跟鞋踢了Ann的臀部一腳,她終於讓睡得跟死豬一樣的Ann同志慢慢甦醒過來。
「HI……你怎麼……」
Ann奇怪的看著蘇默默,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比自己竟然高了這麼一大截……
「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