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少爵雙拳狠狠拽緊,微微抬頭,狠狠逼回那快即將從眼底洩出的濕意——該死的!到底是誰把干的?他發誓,只要抓住那人,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微微抬起的頭,慢慢收回,可xiong口卻依舊猶如巨石狂壓,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說!當時的情況!」他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
保鏢們相互對望一眼,一個年長的保鏢站出來,把當時的情況簡潔而又明朗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殿下……不要擔心……弟兄們都去追了……夫人……夫人一定……一定會沒事的……」
「是嗎?」似呢喃的聲音壓抑地從唇齒間溢出,那雙墨黑的眼眸卻依舊輕合著,長長的睫毛帶著微潤的痕跡。
看他一眼,保鏢低頭,像是自欺,又像欺人:「是……」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默一般,等了好久,聶少爵才又輕輕開口,墨黑的眸子卻依舊沒有睜開:「兄弟們受傷嚴重嗎?」
「謝謝殿下關心……除了兩位弟兄……昏迷不醒外……其他人……不……不……不算很嚴重……」保鏢們感動的開口,想不到殿下在這個時候還不忘關心他們,這叫他們怎麼不感動?同時也堅定了將永遠追隨他的決心!
現在,就希望另外的弟兄們能夠帶回來好消息……
「他們往什麼地方去的?……是從哪裡嗎?」聶少爵睜開眼,看著那密密的山林問。雖然知道一定是這從哪裡,可是,他還是問了一遍。
「是……殿下……」保鏢們驚呼,忙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山林進軍。
突然,聶少爵定住了,視線落在一抹粉色的身影上,那是齊梅美!
身子驀的一怔,沉身對身後的保鏢吩咐:「把夫人的朋友帶回去,派人好好照顧……不要……不要讓夫人知道她的朋友受了……委屈……」
說到後面,聶少爵的聲音竟然又有一些哽咽,緊跟在身後的保鏢們也不由得既心酸又汗顏地低下了頭——為什麼這麼大意?竟然把夫人的朋友撂在一邊了!
交代完後,聶少爵堅定地向著密林走去,他要去將他的小丫頭找回來!一定!
「殿下!」一聲驚呼從身後傳來。
聶少爵停下了腳步,看著率先從另一邊下來的臉上還掛著絲絲血印的弟兄,墨黑的眸子瞬間放出絢麗的光彩,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抓住他的肩急切地開口:「找到了嗎?找到她了嗎?找到夫人了嗎?說!快說!」
保鏢愧疚地低頭,雙眸不敢直視他的帶著希望的雙眸,因為,他的答案只有一個——
「殿下……對不起!我們沒能找到夫人……」
絢麗從墨黑的眸子慢慢褪去,捏住肩頭的大手一個猛然加力後,慢慢滑落下來:「我不要對不起……我要她!」
看著如此失魂落魄的聶少爵,保鏢們更內疚了,如果在卓浩然出現的時候提高警覺,也許……也許夫人也不至於被綁走……
眼看著聶少爵又要往密林裡沖,剛剛從山上下來的保鏢連忙開口:「殿下……先別去……再等等……其他弟兄還沒有回來……也許……也許他們能把夫人帶回來也說不一定……」
走一步……頓一秒……終於……聶少爵還是停了下來……站在最然亂的地方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山上返回的弟兄也越來越多,可是,卻依然沒有她的消息,在那幾個人將夫人帶走的第一時間,他們盡最大努力去追趕,可是,無奈當時情況太混亂,牛裙又像發瘋似的到處亂竄,等他從前去追時,早已沒有那幾個人的影子……
「我自己去!」
緊鎖的眉頭猛然放開,墨黑的眸子射出仇視的華輝,表明著他的決心!
「等一等!」一個焦急而又氣喘吁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循著聲音望去,一條人影從山上飛奔而下——那是當時開路車上的一名保鏢,事情發生時,他們離白苗苗最近,在那幫人將她擄走後,也是他們第一時間跟上去,現在他先跑回來報信,莫非……他們追上那夥人?
希望之星在心底驀然升起,再也顧不上其它,聶少爵大步上前,大手緊捏著他的雙肩,激動的開口:「小丫頭呢?她在哪裡?是不是在後面?」
墨黑的眸子從他頭頂望過,向他出來的方向看去……
保鏢一愣,然後愧疚地低下頭:「殿下……我……我……夫人……夫人她……」
「她……怎麼?」聲音有些異樣的輕顫,收回墨黑的眸子,落在他自責的臉上。
自責?難道是……
不!不會!一定不會!他的小丫頭絕對不會有事!
聶少爵的身體一僵,大手驀得用力,似乎可以將肩頭輕易捏碎,突如其來的強烈痛楚讓保鏢冷汗淋漓,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抗,因為,他們沒有確保夫人的平安……
如果……能夠讓殿下心底的傷痛可以減輕一些,他寧願付出任何代價!
「夫人怎麼啦?說!」冷冷的聲音從性感剛毅的唇角溢出,宛如數九寒爵,將人瞬間冷凝。
「殿下!對不起!屬下沒用!沒有將夫人救回……呃……」
聲音,消失在唇邊,一隻大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厲聲開口:「沒用?好一個沒用!一個沒用就能抵消一切嗎?我養你們有什麼用?幾百個人竟然讓幾個人在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你們拿什麼賠我?說!快說!」
如此盛怒的聶少爵是所有人未曾見過的,那赤紅的雙眸,冷凝的面孔,使得絕美俊逸的他宛如地獄使者,渾身散出發噬人的氣勢。
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保鏢的臉也越來越紅,呼吸亦越來越來越急促,很快,那種紅變成黑色,呼吸也慢慢減弱,似乎很快就會……
可是……在場的人都不敢發話,只有低著頭,期望奇跡的出現……
只是……真的有奇跡嗎?
「住手!」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讓所有人全將視線看向他,是他——趙天墨!
奇跡終於盼到了!因為,殿下可以不聽別人的,但夫人的一定會聽!雖然,來的不是夫人,可是,卻是夫人的親弟弟,因此……
趙天墨快步上前,一張陽光的俊臉呈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略顯稚嫩的大手搭上那只扼著別人咽喉的手上,冷然開口:「少爵!住手!要是喵喵在,她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麼做!」
聶少爵看著趙天墨,之後,那張含嗔帶笑的臉便驀然出現在腦海裡……
的確,那善良的小傢伙一定會喝斥他的!
他的手,慢慢放開,墨黑的眸子看著趙天墨,空洞而茫然——
「天墨……我很沒用……我……我把她弄丟了……我竟然把我的小丫頭弄丟了……我沒用……我真沒用……」
兩行淚就那麼輕易的流了下來……帶著愧疚和自責……
「少爵……不要這樣……」看著如此脆弱的聶少爵,趙天墨也不由得哽咽道,「要是……要是……喵喵看見你這樣……一定會傷心的……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現在……現在最主要的是把她找來……」
「找?……到那裡去找?……我好怕找不到……」空洞的雙眼茫茫然的盯著他,言語裡只有怯懦,似乎往日那個可呼風喚雨的人不是他——聶少爵!
趙天墨看著他,眼底除了悲憤就是感動——如此怯懦!如此害怕!如此不自信!他!愛慘了她吧!
拍拍他的肩,趙天墨開口:「少爵,別這樣!你一定要振作!現在喵喵還在等著你去接她回來呢!」
微微側過頭,墨黑的眸子微微一瞇,然後,綻放出絢麗耀眼的光芒,整個人因為這道光芒而活了過來,聶少爵激動的反扣住趙天墨:「接?你是說……現在有她的下落了?」
趙天墨沒有直接回答他,微微側過身,對著身後的人喊:「把人帶上來!」
一個身穿軍綠色迷綵衣的男人壓上來,看到那對冒著火花的黑眸時,眼裡全是驚恐,就連雙tui也不停顫抖……
聶少爵一看,馬上知道是怎麼回事,沒等趙天墨開口,一把揪住迷彩男人憤聲開口:「把人帶到什麼地方去了?說!快說!」
巨大的壓力下,迷彩男人雙腿顫抖,牙關打顫,幾個字艱難的從他嘴裡冒出來——
「是……是……教堂……」
教堂?什麼教堂?!難道是浩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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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穿透透明的房頂,揮灑在教堂的大理石地面,輕柔的風從門口灌入,
讓潔白的雪紗輕舞飛揚……
寥寥無幾的賓朋讓教堂顯得更加空曠,可是……不管……只要有新郎新娘就夠了……
雪白的禮服,黑色的領結,將那個俊美無雙的男人映襯得更加讓人不忍側目。
卓浩然唇角噙著一抹笑,寬大的墨鏡已經從臉上褪下,現在,他要等著他的新娘從門口進!!入……
陽光下,微風中,那抹雪白挺拔的身體站在神聖的十字架下等待著……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近了……近了……他終於聽到由遠而近的汽車聲了……馬上……他就會得到她……可是……
吱!尖銳的剎車聲讓他的俊眉微微輕蹙,略有不悅的抬頭,含笑的眸子瞬間變得冰冷——來的,怎麼是他?她呢?應該早到了呀!
聶少爵看著裝飾一新的教堂,墨黑的眸光裡射出憤怒的眸光,不用說,聰明如他,只需看一眼,他便已經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雙拳,狠狠攥緊,指關節泛出讓人心改悸的蒼白——該死!卓浩然竟然敢找人搶他的小丫頭!而且,最可惡的是,還在這裡準備了一場這樣的儀式!
可是……現在人在哪裡?應該早到了呀?難道是被他藏起來了?
墨黑的眸子冷然一掃,在大大的教堂裡巡視一遍,可是,卻沒有他預期的身影!
幾十個賓客訝異的盯著他們,似乎……氣氛在這一刻凝結起來……
同樣的優秀,同樣的俊逸,同樣的盛裝打扮,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就那麼狠狠的瞪視著……
直到——
「少爵!」
就是這個聲音打破了讓人呼吸不順的僵持,同時讓所有人大大的鬆了口氣!
趙天墨上前,蹙著眉環視一圈後,看著聶少爵:「少爵,先找喵喵要緊!」
聶少爵沉聲點頭,急切而又不失優雅的舉手,一個字,從唇間輕聲溢出——
「搜!」
話音剛落,一大群黑衣保鏢如潮水般從兩人身後湧進教堂,從教堂前的兩個門口延伸至後面的各個房間,連最隱蔽的地窖也不曾放過……
到教堂後面搜查的人一波波回來了,可是,還是只有那兩個字——沒有!
真的沒有嗎?
也許……可能吧……
趙天墨對變成這樣的卓浩然早就不是忍了一天半天,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厲聲開口:「說,你把喵喵藏到哪裡去了?說!快說!」
卓浩然心裡咯登一聲,猛地沉了下去,要是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如果真的成功了,她,應該比他們先到,可是,現在卻沒有她的影子,該不是……
不!一定不會!
雖然心底有那種隱憂,可是,他卻依舊自我安慰,說出的話仍然沒有一線妥協:「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藏的?人不見了你就可以賴在我身上嗎?」
趙天墨氣爆了,憤怒的盯著他:「明明就是你!為什麼不敢承認?要證據是嗎?好……我就給你證據!把他帶上來!」
一名被打得變形的迷彩服男子被帶了上來,趙天墨揪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將他的臉在卓浩然面前放大:「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