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嘲諷的勾起嘴角,男孩勾住莯優瞳的下巴,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到莯優瞳甚至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
「那個賤女人,我已經讓她活了這麼多年,現在,我要拿走她的命!」隨著話音落下,莯優瞳被重重甩下床。
很痛,全身劇烈的痛。
「你知道嗎,她勾引了我爸爸,那個婊 子,勾引了我爸爸。而你,就是這個賤婊 子生出來的雜種。」
明明男孩說話聲很輕很柔,莯優瞳卻感覺到刺骨的恐懼。
爸爸……自己有爸爸嗎?
原來,自己的媽媽是去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啊。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怪不得,一直一直被關在寶塔中,無法見人。
「那個老女人命也快沒了。你是她的女兒,你必須要償還。」聖凱爵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跌在地上的莯優瞳,抬腳,狠狠的,踢在了她柔弱的身軀上。
一下又一下,很大力。
那一刻,莯優瞳的心中除了無限的冰涼,還有止不住的恨意。
她恨,她恨自己的媽媽!
「不要用這種屈辱的表情看著我,我會想把你那噁心的臉皮扯下來。」聖凱爵厭惡的看了莯優瞳一眼,拍了拍手,門外的護衛走了進來。
「把她帶到禁閉室。」一聲令下,莯優瞳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了起來,毫不留情的被拖了出去。
她沒有反抗,只是最後看了一眼聖凱爵。
那樣深深的,凝視著他。
聖凱爵一怔,下意識的撇過頭。
不是怨恨,不是憤怒,而是同情。
那是一種令他恐懼的同情眼神。
「shit!」怒罵了一句,聖凱爵一頭栽進了柔軟的床鋪。
他不需要別人同情!他是皇室王子!他是至高無上的王!
即使……
撇過頭,藍如大海的瞳眸劃過了最深切的悲哀。
即使,他從來沒有體會過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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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裡幾天了?
她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沒有任何的窗戶,每天就只有別人送飯的時候,能夠看見一點點的光亮。
直到有一天,她被帶了出去。
帶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
那裡,佈滿了尖銳荊棘。
而她在意的卻不是這些可以讓她遍體鱗傷的尖銳植物,而是……在這房間的盡頭,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
是誰?那個人……是自己的媽媽麼?
那個美麗冷漠的媽媽?
那一瞬間,心中的恨意,消失全無。
原來有的時候,即使自己認為再怨恨,在見到自己母親血流滿地的時候,心會痛的像是硬生生被撕裂一般。
夏初薰歪著腦袋蜷縮在牆角,濃郁的血腥味像是毒藥,一點點的漫進自己的全身。
像是被銀線操控的傀儡娃娃,莯優瞳呆滯的一步步走向了夏初薰。
遍地的荊棘爭先恐後的刺破了她柔軟的肌膚,很痛很痛,可她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呆在角落的夏初薰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靠近,顫抖了一下,微微抬了抬眼。
那原本美麗的栗色瞳眸,此刻卻沒有一絲焦距。
像是瞎掉了一般。
這個想法在腦袋中劃過的那一瞬間,莯優瞳身體一顫,直直的跪坐在地。
那些可怖的植物就這樣深深的埋進她的肌膚。
「是……是小瞳嗎?」夏初薰小心翼翼的問著,琉璃般的眼眸倒映不出任何東西。
「……」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她張了張嘴,卻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只有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劃過她的臉頰,墜落在手背上,衣裙上……
「小瞳,是你,對嗎?」夏初薰勾起了唇角,那抹微笑像是沐浴春風,好輕好柔。
伸出手,緊緊的,緊緊的握住了近在咫尺的莯優瞳,冰涼的雙手。
她依舊在微笑。
「小瞳,你很恨媽媽,對嗎?對不起……媽媽不是好媽媽……沒辦法照顧你……」明明在微笑,可是莯優瞳卻覺得,這抹微笑好痛好痛。
「媽……媽」明明已經努力壓制住哭聲了,可卻只能發出細碎的單音節。
「小瞳,離開這裡……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去讀書,去玩樂,當個普通的孩子……」夏初薰的聲音越來越小,握住莯優瞳的手也越來越松。
「不要報仇……要……快樂……」
話音落下,夏初薰的手,也徹底的鬆開了莯優瞳的手。
永遠永遠,都沒辦法再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