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致葆一臉尷尬的坐在喜宴桌上,她右手邊座位空著,左手邊的女人正和其他人熱絡談論公司內部的趣聞,她完全插不上話,只能對眼前的食物拚命揮動筷子,把所有注意力放在酒杯跟餐盤之間,好讓自己看起來有事可做。
飛快瞄一眼餐桌上的菜單,現在菜餚才出到“花好月圓”這道菜。這、這是整個婚宴的第三道菜,後頭還有“杏鮑菇燉排翅”、“蠔皇烏骨雞燉人參”、“清蒸福氣魚”、“蜜汁一口酥”、“琥珀辣醬炒藍帶蝦”、“法式燒烤牛小排”、“半天筍燉豬肋排”……
天啊,她還要坐在這裡多久?
席致葆看著其他人聊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笑得滿臉開心,相對大家熟稔的氣氛,她的存在顯得更加突兀。
雖然一開始,她與眾人也有過極為短暫的對話,可惜很難一直持續下去——
“天寶呢?你是天寶的妹妹吧?你們眼睛跟鼻子長得好像。”見她點點頭,左手邊的人開始非常溫柔地想將她拉入談話裡。“天寶跟新郎在公司裡是很要好的同事,不可能不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哥他的准丈母娘昨晚半夜上廁所時跌倒,現在他陪女友在醫院照顧。我哥說之前已經答應新郎一定會出席,但事出突然,走不開身,他覺得很抱歉,只好派我出席來繳紅包,獻上他的祝福。”
席致葆詳細解釋,好將自己代兄出席的功能發揮到極致。
“哈哈,天寶最近打算跟交往多年的女友求婚,在這種節骨眼上,的確要謹慎一點比較好。話說回來,你跟你哥似乎很要好?”同樣坐在“同事桌”的一位先生禮貌性地問。
“其實也還好,不過從小到大有什麼事,我們都會彼此商量解決的辦法。”見大家了解原因後,都能體諒老哥的缺席,她今天的任務也算完成一半。
另一半就是乖乖坐著,努力熬過漫長的尷尬時刻,等婚宴結束就大功告成嘍!
“那就是感情很要好的意思嘍。”坐在她左手邊的女人笑說著。
席致葆聽見對方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想要回點什麼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對話就此宣告結束,而且再也沒有開始。
於是,她開始想方設法讓自己看起來忙一點。
菜上得慢吞吞,她只好常常端起酒杯微抿一口,等菜終於上到“清蒸福氣魚”時,桌面上的紅酒,至少有三分之二瓶都是她喝掉的。
“抱歉,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低沉好聽的男性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時,服務生正好端上不斷冒著淡淡白煙、外酥內嫩的“蜜汁一口酥”。
百無聊賴的席致葆手裡端著酒杯,聞聲仰頭,率性地看向聲音來源——
哇、哇嗚∼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微微張開的嘴巴,她連忙闔上,用力咽了咽口水,雙眼瞪得大大的。
這男人的賣相簡直比剛端上桌的“蜜汁一口酥”還要有看頭,極品中的極品吶!
同桌的人也都注意到他,尤其是女性同胞們,通通停下說話的動作,靜靜看著遲到的男人正彬彬有禮的詢問席致葆。
自然柔亮的微卷黑發、帶點邪氣的深邃長眸、英挺鼻梁、剛毅薄唇,再搭配上儼如模特兒的體格,一身雅痞裝扮,讓人好想撲上去重重咬他一口……
“有人坐嗎?”男人禮貌的又問了一次。
“沒、沒有。”席致葆匆忙放下酒杯,使勁搖頭。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男人站在空位後頭,正耐性十足地笑睇著她,態度從容大器。
他深深凝望著她紅通通的臉蛋,方才在她仰頭、雙眼定定望進他眼裡的那秒鍾,竟讓他想起自己國小一年級養的小狗狗—— 愛帝,取自他英文名字Andy的諧音。
在流浪動物之家看到愛帝的第一眼,他立刻知道它就是自己這輩子最想要的狗狗。
愛帝陪他一起度過在台灣的所有童年,在他國二時愛帝過世。
在台灣念完國中去美國後,他再也沒有興起想要養狗的欲 望,愛帝永遠是他的狗狗,唯一的寵物寶貝。
聽見對方又多問了這一句,席致葆才猛然發現半醉的腦袋反應好慢,自己應該在回答完“沒有”後,就順勢請他坐下的。
天啊,她真想一拳敲昏自己。
“可、可以啊!”她連忙回答。
服務生送來“蜜汁一口酥”後,端走旋轉台上的空酒瓶,又送了一瓶全新的過來,還順手幫她跟遲到的男人添上七分滿的紅酒。
男人高大的身軀在她身邊坐下,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原本溫度還算剛好的婚宴廳,突然變得好熱!
她左右張望一下其他人的反應,發現大家似乎都沒感覺到溫度的問題,不過眼神都不約而同聚焦在新來者身上。
男人大概也察覺到這點,沉穩落坐後,視線從容不迫的緩慢掃過眾人一圈,低沉揚嗓。
“不好意思,我是新郎在美國念高中跟大學時的室友,因為回台的班機誤點,我好像遲到得有點久。”
他一說完,其余人立刻露出可以理解的表情,一個接著一個點頭。
“那是飛機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
“這麼晚還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吧?這個‘蜜汁一口酥’很可口,你要不要吃一塊?”
席致葆感覺大家似乎第一眼就很喜歡他,大概是因為他英俊、體面又很有禮貌的關系吧。
“謝謝,我自己來。”男人進退得宜地應對著,突然毫無預警地轉頭直勾勾看向她,驚得她當場瞪大雙眼。
席致葆微微抖了一下,自問,她有哪裡不對勁嗎?
未料,他居然張口問——
“這裡的紅酒是不是很好喝?”
這裡的紅酒是不是很好喝?
她皺眉,盯著對方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臉,在心裡跟著喃喃自問了兩、三次,才真正弄懂他問了自己什麼。
天啊,她的頭好暈,這男人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還有,這酒的後勁還真是強啊,都怪自己先前喝得太急,以往一餐頂多一杯,要不是氣氛太尷尬,她也不會卯起來……
“為什麼這麼問?”席致葆眉頭皺得更緊,露出極度困惑不解的模樣。
“你的臉好紅,看起來好像喝很多的樣子。”
男人抬起手緩緩伸向她的臉頰,卻在真正碰觸到她前停下動作,專注地盯著她看。
席致葆發覺自己的心跳,隨著他逐漸靠近的動作迅速加快,又因他動作的暫停悄然屏息。
這是一下子喝太多酒的緣故嗎?整個人感覺好詭異,像是痛苦跟緊繃,可是又帶點期待。
“我是喝了不少,所以頭現在有點暈,不過不是因為好喝,而是尷尬。”她盡量壓低音量,眼神晶亮,唇邊勾著一抹淘氣微笑,一副正在說小秘密的模樣,把自己代兄出席的事快速交代一遍。
他靜靜聽完後,點點頭。
“喔,原來如此,看來我們今晚同病相憐。”為了清楚聽見她刻意壓低音量所說的話,他微微低頭,傾身向她,聽著她略帶低啞的嗓音,同時嗅聞來自她身上的清新氣味。
那不是一般外國女人愛用的香水味,聞起來比較像是經常洗滌的發香味與她身上特有的女性香氣。
他右掌悄然握成拳頭,不著痕跡地輕輕吸口氣,任她身上的芳香溢滿整個鼻腔。
奇異的,他胸腔仿佛有把火正在慢慢燃燒起來,心跳速度漸漸失去控制……
一個念頭猛然冒出,瞬間占據他所有思緒,此刻他一如兒時初見愛帝時那般,充滿絕對的篤定與誓在必得—— 他要她。
哪有同病相憐?
她輕咬著下唇,歪過頭,視線偷偷掃向同桌其他人。大家明明就是一副對他很有興趣的模樣啊。他瞎嘍?
“這個婚宴場地裡,我只認識新郎,比你誰都不認識稍微強一點而已,你願意陪我聊天嗎?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這裡。”
紀穆奎的視線裡只剩下她,撤開手,表面上的侵略雖消失,暗地裡高大身軀卻明顯往她那裡偏靠許多。
他想伸手觸摸她艷紅的笑頰、柔軟的肌膚、深深埋進她發絲裡嗅聞發香。如果在國外,他一定立刻行動。
可是他太久沒回來了,憑自己國中時期對台灣女人的認識,無法應付眼前的情況。
現在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對她一見鍾情。但他還拿捏不准進攻要領。這是他活了三十年以來,第一次後悔沒多抽空回台灣走走看看。
身體越來越燥熱的席致葆沒注意到他暗中的舉動,她只知道眼前正盯著自己看的眼神很熾熱,自己根本無法輕易從他視線裡把目光移開,也不想……
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這裡,看起來真有那麼—— 糟嗎?這可是她在“蜜汁一口酥”之前的超真實寫照吶。
她輕咬著下唇,看著眼前這極品男嗓音誠懇的低聲請求,鬧烘烘的腦子裡突然想起古人有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尷尬的單獨坐在這裡,的確讓人感到壓力很大,既然他都有禮詢問,朝她發出求救訊號了,她沒道理拒人於千裡之外吧?
再者,對方是新郎在國外念書時的室友,也不算全然的陌生男人,自己就大大方方敞開心胸、跟對方做個朋友吧!
“你好,我叫席致葆。”被酒氣薰紅的酡頰沖著他暖暖一笑,她甚至主動朝他伸出友善的右手。
他一見傾心,當初選定愛帝的那抹篤定感,有生以來第二次緊緊抓住他胸口,就是她了!
“葆兒,你好,我叫紀穆奎。”紀穆奎伸手向她,寬大手掌毫不費力將她發熱的小手整個包覆。
“原來是紀先生……”她點點頭,一副乖孩子正在默記的模樣。
他也姓紀?
好巧呵,跟公司董事長同姓吶。但他應該跟董事長沒關系吧?不過,就算有關系又怎樣,反正也跟她沒關系!
呵呵,一大堆有關系跟沒關系感覺好像在饒口令喔……
紀穆奎見她正要喊自己紀先生,率先附耳貼在她耳畔柔聲叮嚀,“既然我喊你葆兒,請務必叫我穆奎就好。”
席致葆從沒想過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天啊!她瞠目結舌看著睡在身邊的英俊男人,轉向自己這邊的男性臉龐看起來有點熟悉。
漸漸的,關於昨晚喜宴後的種種,開始慢慢在腦子裡播放起來。
看著眼前率性趴睡,結實且充滿陽剛線條的兩條長手臂伸出雪白被外,亂發散落在枕上,散發落拓男人味的人,她腦子裡想起的片段記憶,竟是自己昨晚被他圈在懷裡備受呵護的刺激影像。
她記得婚宴後,自己早就有點醉,趁著酒興正好,有人提議到飯店附設的酒吧續攤,一群人吵著要過去,她也迷迷糊糊跟著去。
印象中,她越喝越茫,抱著一個男人喝了一大堆酒,還朝對方大吐苦水,向對方傾訴自己交往六年的前男友如何劈腿。
更不幸的是,事情鬧開後,兩人在同一間公司工作的老板居然要她離職!從此她便下定決心絕不談辦公室戀情,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慘事,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Never!
不經意談起六年前的傷心事,她一定忍不住又多喝了幾杯。從亂七八糟的記憶裡,她依稀記得自己吐得很慘。
席致葆動作卡卡地轉回頭,視線再次盯向有著精致雕紋的天花板,一顆心沉入深深谷底。
結果她居然跟一個英俊到爆炸的男人大搞一夜情?她,席致葆?有沒有搞錯,還是自己正在做什麼奇怪的夢啊?
“葆兒……”男人低喃了句,稍微動了一下後,隨即陷入更深層的睡眠。
葆兒
席致葆神經線猛地抽緊。
對方居然能喊得出她的名字,而且還親密地喚她葆兒?或者他其實喊的是對所有床伴的匿稱—— 寶兒?
她全身僵硬、不敢動彈,確認對方再次沉沉睡去後,才小心翼翼地從雪白柔軟的床鋪上慢慢鑽出來,“咚”的一聲掉到鋪著地毯的臥室地面。
要死嘍……
她迅速抬頭往床上看去,定格兩秒鍾,確認對方沒有醒來的跡象,才飛也似地站起身。
不用低頭看,從涼颼颼的感覺馬上就能知道自己有多光溜溜!
她抓起地上一件超大的男性浴袍,匆匆穿上身。突然,昨晚被他緊緊擁抱的感覺,又開始在她下腹引起狂流騷動。
席致葆深吸口氣,逼自己把這些不合時宜的記憶通通逼出腦外,躡手躡腳快步走向臥室外頭。
“嗯……”
他嗓音性感的低哼了聲,她立刻狠狠一震,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屏住呼吸,她動也不敢動僵在原地兩秒鍾——
然後,她偷偷摸摸回過頭,緊張到死命咬著下唇,心裡一個念頭糾纏著她:萬一他要是醒了,自己該怎麼裸著身子面對他啊?
光用想的就頭痛!
席致葆小心地看向依然躺在床上的男人,在經過些微移動後,絲質被子滑下他寬厚的裸肩、虎背、侵略性十足的悍腰……
噢、噢——
邪惡,好邪惡的畫面,救、救命啊!
她用力扭回自己的頭,拔腿沖向臥室外,幸好在經歷這一串事情後,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邊的,他沒醒!
玄關處的茶幾上,擺著一套全新的女性套裝,黑白兩色,典雅上衣搭配及膝裙子,她的皮包則好好地被放在沙發上。
這套衣服大概要多少錢?
她伸出手,忍不住摸摸它的布料。好柔軟吶……
明知道這裡根本沒其他人,她依舊疑神疑鬼的前後左右張望一下,才飛快脫掉浴袍,七手八腳換上新裝。
接著她沖向沙發,抓起皮包,正要拉開門沖出去那一秒鍾,她突然停下動作,偏頭,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應該支付這套衣服的費用才對。
畢竟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給予對方暫時溫暖慰藉的陌路人,讓對方幫自己付治裝費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她遲疑一下,轉頭看看頂級套房一圈,再摸摸衣料質感,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選用的東西一定都是最好的。
“要留多少衣服的費用給他?”席致葆咬著下唇,露出相當苦惱的表情。
她腦袋裡的金算盤開始迅速盤算起來。
自己的一套秘書套裝,從上衣到裙子平均一套大約三千塊錢上下,好歹自己是公司的資深秘書,不能太寒酸。
想到此,她深吸口氣,用力咬牙,把心一橫,從皮包裡拿出僅有的五千塊放到茶幾上,忍著心痛,深吸口氣,輕手輕腳拉開大門,轉身瀟灑離開。
再見了……
不對!呸呸!是拜拜了,永遠不見的一夜情英俊帥哥。
四周一片安靜清冷。
紀穆奎濃眉一皺。
清冷?一股不好的預感倏地鑽進心底,迫得他立刻陡睜雙眼,眼前除了雪白被子,空無一人。
“葆兒?”他敏捷的翻身坐起,低喚。
毫無回音。
他不死心,一一檢查過後,裸著精悍身軀,邁開有力的兩條長腿走到客廳。
皮包不見了。
知道她已經離開,一股前所未有的隱怒在紀穆奎胸口“轟”的一聲竄燃開來。就這樣一聲不響消失無蹤?
虧她昨晚對自己掏心挖肺說了那麼多,他還以為……
昨晚她吐了兩人一身惡臭,他忍住滿腔欲火盡快打理完她後,沖回客房梳洗。
在走回客房時,他優先請飯店人員把兩人衣物送洗,另外多准備一套要送她的香奈兒套裝。
等他神清氣爽回到主臥室看看她的情況時,赫然見她裸身跑到房內的小冰箱前,直嚷著好熱。
他雙手抱胸,挑高眉毛,站在門口,輕倚著門框,靜靜欣賞眼前養眼的絕美畫面。
要不是自己從國中後一直待在國外,早就習慣女性裸體,換做其他男人恐怕早就獸性大發撲向她。
不料,紀穆奎還沒來得及出口教訓她兩句,她像突然發現到他的存在,站起身,關起冰箱門,熱情地奔向他,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他原先還試著跟她講點道理,想先哄她入睡,大約是察覺到他的抗拒,她突然一臉沮喪的輕泣出聲,直嚷著——
“我想要……請你……請你……”
一個正常男人能容忍的大約就這麼多了,更何況他還對她一見鍾情,哪受得了這等攻勢。
見她羞窘地開口說出自己的需求,幾個字說了老半天,關鍵字依然卡在她喉嚨底。不忍她繼續窘迫下去,他如她所願吻上柔軟的粉色唇瓣,原本他只想點到為止,安撫她後便抽身離開。
未料,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後來竟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思及她被自己壓在身下,滿臉通紅、嬌喘不休的可愛模樣,盡管在此刻,他下腹依然立刻興起一陣躁動。
紀穆奎煩躁地甩開視線,不期然地掃見地上的男性浴袍,快步走過去,彎腰拾起。
她穿過?
他瞪著雪白浴袍,她的模樣馬上跳入他腦海,尷尬羞紅的臉色、被欲 望暈染的氤氳雙眼、纏綿交織的烏黑發絲……
閉上雙眼,仿佛還能聞到她身上溫潤的膚香,當兩人猛烈交歡、共赴欲 望頂端時,他逼她說出自己的名字,一句句纏在嬌喘聲中的“穆奎……啊……穆奎……”,立刻將他逼至極致快 感邊緣。
門板外突然傳來客房服務的聲音。
沒多想,他迅速套上雪白浴袍,開門,收過飯店已經幫兩人清洗好的衣物。關上門,打算將東西隨手往旁一擱,竟赫然發現手邊茶幾上放了幾張異常刺眼的鈔票。
紀穆奎僵冷著臉,額角青筋猛爆,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五張大鈔,伸手用力抓起,胸膛起伏劇烈不已。
這女人還真是有良心啊,居然還留了夜渡費給他?
她把他當成什麼了,牛郎?這輩子他還沒遇過能讓自己如此光火的女人,看來自己昨晚的直覺,還真是准吶。
紀穆奎快步走回客房,抓起手機,打電話給昨晚的新郎。
新郎帶著滿肚子困惑接起,兩人互虧彼此幾句後,他立刻切入核心話題。“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誰?”新郎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大哈欠。
“一個我誓在必得的女人。”紀穆奎低頭,看著手掌裡的幾張千元大鈔,嗓音透露出堅決強硬。
就算她溜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會把她抓回自己身邊!
席致葆,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