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男人停止了逗弄的動作,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赤裸的身體在他身下縮成一團,肌膚因為剛剛的挑逗還微微泛著粉紅。
這樣的她,卻換來男人的一笑。
「不要?這就是你不要的反應嗎?」男人手指上挑起她蜜 穴中的濕潤水蜜,黑瞳盈滿了嘲弄。
那一瞬間,她的身子突然變得冰冷,一顆心更是降到了絕望的谷底。
其實,她和一個妓女沒什麼區別,因為男人的挑逗而情不自禁地情動,但是她比妓女還差勁,因為還要隨時承受男人言語上的侮辱。
夏深深突然想哭,鼻頭酸酸的,眼淚好像瞬間就要掉下來。
但是等待了半刻,卻是什麼都沒有掉下來,眼睛乾澀得一片疼痛,淚流不出來,只是轉換成疼痛盤據在胸腔。
身上突然被鬆開,男人絲毫不顧腿間還勃發的欲 望,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去。
「夠了!不要以為世界上方便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男人走了,離開了他的體溫,她的身體變得冰冷。
冷風從窗外刮進來,她感覺好冷,突然覺得前所未見的冷,她抱緊自己赤裸的身體,突然想起自天時夏父說的一句話。
「深深,我死後,就把我和你媽合葬吧!生未同衾,死同穴。」
生未同衾,死同穴……
這一刻,她突然好羨幕爸爸和媽媽。
她在想,她死後,可不可以也和他們葬在一起?
她保證不會去打擾爸爸媽媽的陝樂生括,只求能一家團聚。
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下午,喵喵發了訊息問夏深深,去花店工作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夏深深微微一愣,她這段時間太忙了,根本忘了這件事情,難得喵喵還那麼熱心,她向喵喵道歉後,客氣地回絕了。
雖然她早己放棄了做黎日遠賢慧妻子的打算,但是時間也不至於太無聊,這段時間照顧住院的夏父,成為了她新的工作,也支撐了她整個生括。
對於病情,夏父並沒有瞞著夏深深,不過他整個人絲毫沒有垂死的害怕和孤寂,倒是顯得很平靜,夏深深猜想,可能是因為就快耍見到他深愛的妻子了,心裡特別的平靜。
「爸,再吃一點吧?」病房中,夏深深吹了吹面前冒著熱氣的湯,向夏父勸道。
「不,夠了,已經很飽了。」夏父側過頭拒絕道。
夏深深無可奈何地放下勺子,起身把夏父的被子收起,這才坐下來。
「爸,你今天感覺好點了嗎?」夏深深習慣了吃晚飯時和夏父聊聊天。時日不多,她小心地珍惜著每一分每一秒。
「咳咳……」夏父輕輕地咳嗽了兩聲,點點頭,「不用擔心,我現在覺得很快樂。」
夏深深心中一酸,眼淚又要掉下來,急忙擠出一個笑,「對了,爸,你和媽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一直以來,夏深深為了不勾起父親的傷心往事,很少提起媽媽,不過因為這份體貼,母親對夏深深來說,始終都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提起心愛的女人,夏父蒼老病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雖然很久了,可是我還是清晰地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媽的時候……」
「媽媽讓你一見鍾情?」夏深深抿唇輕笑。
「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也才十八歲,和你一模一樣,小小的,嬌嬌弱弱的,好像一陣風都要把她吹走一般,讓人不得不趕上去,把她牢牢地抓在手中,提防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深深臉兒有些發紅,「爸,我才沒那麼嬌弱好嗎?」
「呵呵……」夏父也是一笑,「你是沒那麼嬌弱,我的深深是最強壯的!」
「然後呢……您怎麼愛上媽媽的?」看到夏父臉上浮現一抹前所未有的幸福,夏深深實在好奇極了。
摸摸女兒的頭,夏父眼神飄忽,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我確實對你媽媽一見鍾情,但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一個好男人,性格多變,在外面更是風流韻事不斷……」
「啊……」夏深深驚訝,原來深情的爸爸在遇見媽媽之前也是花花公子一個。
對於女兒的驚訝.夏父只是輕輕點頭。
「那個時候,我喜歡你媽媽,但是卻遲遲不肯為她定下來那個時候,我惹你媽媽哭了很多次……」
對這一點,夏深深感同身受。爸爸愛媽媽,都還捨不得和外面的花花草草斷開,她呢,黎日遠本來就不愛她,所以在外面風流不斷,更是正常的。
無數個夜晚,她咬著被單,把眼淚吞進肚子裡,卻不敢大聲地哭出來。
所以,對於這種絕望孤獨害怕不安的感受,她瞭解得一清二楚,這一刻,夏深深開始同情起她從未見過的母親。
「可是,你媽媽總是用信任的目光看著我,在那種全數的信任和依戀的神色中,我漸漸失去了對其他女人的興致,加上年紀大了,閱歷也廣了。兜兜轉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最想要的,最無法割捨的,其實就在身邊。」夏父深吸一口氣,一口氣講完了所有的故事。
但是,只是因為黎日遠偶爾說過一次,穿白衣的她像個小丟使,從此以後,夏深深就愛上了白色。
女為悅己者容,愛上一個人,從來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
從過去,到現在,或許未來,一直都是。
來到兩人約好的地點,黎日遠已經早早等在那裡了,見到夏深深飄然而來,黎日遠站起來,招呼夏深深過去。
「深深,這裡……」黎日遠在轉角處的位置打招呼。
「嗯,黎大哥……」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只是很是開心地見到那個人,夏深深朝黎日遠走了過去。
「深深,這是安秀,謝安秀,我的女朋友!」還來不及反應,黎日遠已經摟著那個艷麗的女孩子轉身,笑得一臉幸福。
在愛情的世界裡,兩個人是幸福,三個人注定是傷痛。
看著那一舉一動都透著甜蜜和幸福的一對璧人,夏深深一顆心疼得厲害,臉色因為突來的打擊而變得慘白,但是為了不讓兩人發現她的不適,卻是強顏歡笑,努力撐了過去。
短短的四十分鐘,三個人的晚餐,對夏深深來說卻有如度年如日。
夏深深不知道那頓飯她到底吃進了什麼,她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地往嘴裡塞東西,至於最後吃了什麼,她表現得怎麼樣,她真的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
飯後,黎日遠還是照常提出要進夏深深回家,只是這一次,夏深深拒絕了。
「不用了,黎大哥,你陪安秀姊就好了……我……我自己……我的司機會來接我……」心口悶得痛,她語無倫次,好不容易才說完這一句。
「這樣嗎?」對於夏深深的說詞,黎日遠深信不疑,點點頭,表示贊同,但是儘管這樣,他還是等到夏家的司機來了,才拉著謝安秀的手離開。
從車子的後視鏡,夏深深看到兩人相握的手有多緊,兩人靠著的身體有多近。
孤單地坐在車子裡,她想起黎日遠介紹她的時候說:「安秀,這是我妹妹,夏深深。」
原來,她是妹妹,也只是妹妹。
後視鏡中的人影逐漸遠去,漸漸地看不到了,夏深深才回過神,感覺到臉頰上的涼意。
如今,夏深深依然情根深種,怕是永遠無法脫身了。
心裡猶豫,夏父考慮了半響,才搖搖頭說道:「深深,你和他如果過得真的這麼痛苦,你……還是放棄吧!」
夏深深剛剛還巧笑嫣然的臉兒瞬間變得慘自,「爸!」
「唉……」見到女兒不承認,又是習慣性地想掩飾,夏父深深地歎自一聲。
「爸爸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這些年你為他付出的還不夠嗎?不值得的。」
「爸……」夏深深咬唇,對上夏父認真的眼神,再也無法強顏歡笑地掩飾下去,只是慢慢地點頭。
「爸,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傻瓜!婚姻需要兩個人一起經營,你一個人默默受苦受累,那個混小子曾經感動過嗎?」夏父痛心疾首,真是養了個傻女兒啊!不懂愛自己,總是為他人著想。
「不……」夏深深搖頭,眼睛中飄過一絲認真和堅毅,「我不認為這是受苦受累,我……愛他,只要看到他,就會覺得好開心,愛他,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不管是苦還是甜,我都甘之如飴。爸,你總是告訴我人生太短,短得讓自己留下了好多遺憾,相對的,我也是。我的人生很短,我不想帶著遺憾過完我的一生……我愛他,我會用盡全力去愛,直到……直到我再也堅持不下去,直到我再也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自……」
「深深……」看著一臉認真的女兒,夏父最終只是悠長地歎自一聲。
「唉!怎麼會這麼傻?」
f爸……」夏深深搖頭,把腦袋輕輕放到夏父溫熱的掌心,微微地蹭了蹭,才開口說話,「我不覺得傻,我覺得能那麼全心全意地對一個人愛一個人,我的人生滿足了。」
「即使永遠得不到那人的回應?」夏父哽咽,一邊讚歎女兒終於長大的同時,一邊暗暗為自己女兒的堅持心疼、心酸。
對於夏父的問題,夏渾深沉默了片到,才點點頭,「是的,哪怕那個人永遠不會像我愛他那麼愛我,但是我很開心,我至少曾經全心全意地努力過,愛他,只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他人無關。」
「好一個與他無關!」夏父心頭泛酸,執起女兒的手,細細撫慰,「可是,你這樣會很辛苦的……」
「沒關係,我會記得對自己好的。」夏深深摩挲著夏父的人手,輕輕地答覆道。
「唉……」夏父覺得對於這個傻女兒,都要把他一生的氣都歎光了。
良久,他才淡淡地開口,講出一個事實,這個事實這個人,是夏深深不能接受,也害怕接受的。
「深深,謝安秀回來了。」
有的人是一條疤痕,去不掉,也忘不了。
就如謝安秀一般。
現在想想,謝安秀不但是夏深深心頭的疤痕,更是黎日遠心中永遠的傷。
當年的情況,在夏深深單純地戀上黎日遠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個校園王子已經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當然,更不知道,那個人就是謝安秀。
現在想想,不知道是她單純還是愚蠢,當時沒能聽出班長的言外之意,也沒看見班長猶豫的神色。
自作孽不可括,不是嗎?
黎日遠很好,對每個人都很好,更何況是從小身體就嬌弱的夏深深。
她曾經無數次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那一天,那一次三人正式的相遇。
「深深,出來一起吃個晚飯吧!」放學後,夏深深接到了黎日遠的短訊。
那時候的黎日遠真的是一個溫柔開朗的男孩子,在人群中就是一個灼熱體,對每個人都熱情關心,尤其是他認為那些本就嬌弱的人。
在夏深深幾次刻意的巧遇下,兩人的關係也大大地進了一步。
黎日遠不再叫她學妹,而親密地喚她深深,而她也是含羞帶澀地叫他一聲黎大哥。
兩人維持著學妹學長哥哥妹妹的關係,一直到這天。
雖然不是兩人第一次出去吃飯,但是無論如何也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漂亮的夏深深,還是花了好半天為自己選了一條純自的連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