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汐是被人群的嘈雜聲給吵醒的,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站著一群圍觀的老百姓,正對著她指指點點。
其中一個看上去很慈祥的老太太彎下身對她道:「姑娘,你終於醒了,感覺還好嗎?要不要找個郎中給你瞧瞧?」
她迷迷糊糊的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全濕透了。
仔細一瞧,她正身處在河岸邊,此時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她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漬,在旁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過於虛弱,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腳步也踉蹌得厲害。
人群中有人輕聲道:「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生得也標緻,怎麼就想不開投河了呢?姑娘,人生在世,最寶貴的就是生命,不管有什麼坎,咬咬牙就能過去,你可別再想不開,又往河裡跳了。」
秦月汐這才發現那人是在說自己,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回想起自己之所以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她不小心解開了師父藏在書架上那只梅花硯台裡的機關,放走了被封印在裡面的墨妖妖。
為了彌補自己所造成的這場混亂,她求師父想辦法給她將功補過的機會。
穿越時空原本就有違天意,可師父為了避免墨妖妖的重生導致世間秩序再次陷入混亂,耗費了一生的修為,甚至差點搭上性命,終於將她送到了三百年後的興啟王朝。
仔細摸了摸腰間的錦囊,幸好這東西防水,裡面是臨行前、師父替她畫的一張收伏墨妖妖的符咒。
師父說,此行途中危險重重,如果不小心發生意外,她很可能會被困在時空夾縫中,永世不得超生。
秦月汐是金晟王朝的皇后娘娘,原本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富貴命,可意外的一場禍事,讓她對世間的情愛和求生的意念變得薄弱。
所以她寧可冒著無法預估的危險,也不想繼續留在那塊傷心地。
如今證明她還活著,只是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不是三百年後的興啟王朝。
眼看著那些圍觀的百姓用無比擔憂的目光瞧著自己,秦月汐慢慢開口道:「各位鄉親父老,小女子之前不小心因為意外失足落河,可能不小心撞到了腦袋,導致現在記憶有些混亂,能否請問一下,現在是何年何月、什麼朝代?」
這話問得雖然有些突兀,但眼下的情況也不容她再多作考慮。
在墨妖妖搗亂世間秩序之前,她必須盡快找到那個小妖怪並將其封印,否則一旦那小東西開始作惡,她和師父此番的心血就白費了。
人群中不乏有幾個熱心腸的人,好心答道:「現下是興啟王朝聖元十七年五月初一。」
當秦月汐聽到興啟王朝四個字的時候,心頭一顆大石頓時落了下來。
這時,不遠處的官道上緩緩走來一隊人馬。
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的男子,二十多歲的年紀,身穿一襲紫紅色官袍,束起的長髮用一支玉簪牢牢固定。
雖然她的所在之處距離此人有一段距離,卻仍舊被那人的氣勢所震撼。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輕道一聲,「季大人又出來巡城了。」
秦月汐直愣愣的看著馬背上的男子,當此人慢條斯理的從她面前經過時,她才看清他擁有十分俊美的五官,神情倨傲、目光清冷、姿態優雅,身後簇擁著一群馬首是瞻的官兵,同時腦中一片木然。
赫連璟聿!
這是閃進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可此時她置身在三百年後的未來時空裡,為何這個男人不管是身材還是五官,皆與赫連璟聿有著驚人的相似度?
就在這時,對方的目光不經意瞟向人群中的秦月汐,兩人的眼神不期然相對,僅僅只是一瞬間,她就覺得心臟似乎要從喉嚨跳出來一樣。
赫連璟聿雖然是金晟王朝的帝王,但她敢保證,他根本就沒有本事從三百年前追到這裡。
很快的,馬背上的男子便將目光收回,這讓秦月汐既感到慶幸,心底卻又不免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穿著紫紅官袍的男人,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向官道的另一邊走去。
倒是圍觀的老百姓有的嘴快,忍不住讚歎道:「季大人不愧是咱玉州難得一見的好官,隔三差五就會親自巡城,自從季大人擔任玉州知府之後,這幾年的犯罪案件明顯減了不少。」
這人一開口,周圍的眾人立刻認同的紛紛點頭附和。
「是啊,如果季大人能在咱們玉州當一輩子的父母官就好了……」
於是,秦月汐便從這些老百姓的口中得知,這個男人名叫季淩瀟,年方二十二歲,四年前考中狀元,踏入仕途,並被朝廷派遣到此地就任知府。
據聞這位季大人出身名門,父親是當朝宰相,其姊是當朝皇后,而他九歲的時候便被當今聖上封為福祿小侯爺。
原本他可以留在京城中伴君左右,等著有朝一日繼承父親的衣缽,可是當他高中狀元之後,卻主動提出想做個為民請願的父母官。
玉州是個匪類眾多且窮困貧瘠的地方,但在季淩瀟的管理下,短短幾年工夫,竟成了有名的富貴之地。
久而久之,老百姓們便真心真意的擁戴這位季大人,不僅如此,在老百姓們誇張的宣傳下,季淩瀟還成了遠近聞名的傳奇人物。
望著對方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秦月汐慢慢收回視線,只是心底仍舊殘留著幾分震驚,畢竟季淩瀟與赫連璟聿的容貌實在是太像了。
待附近老百姓看完熱鬧、逐漸散開之後,她才發現夕陽西下,如果再不找個合適的安身之所,今晚恐怕就要睡大街了。
此番穿越時空,唯一失策的就是,身上帶著的銀票根本派不上用場。
秦月汐不禁惱恨自己聰明一世,這個時候卻變得糊塗了。
幸好她隨身還帶了一些碎銀子,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暫時在城裡一間小客棧安頓下來。
簡單梳洗過後,她忙不迭將師父給她的錦囊打開。
裡面除了一張可以將墨妖妖封印住的符咒之外,還有一張信箋,翻開信箋仔細一看,上面寫著:玉陽湖以東三里、距北城門往南四十丈處,便是墨妖妖藏身之地。
將地點牢牢記在心中後,她將錦囊收好掛好,一身疲憊的她,這時再也撐不住了,頭一沾枕,立刻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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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秦月汐早早起床,向客棧的夥計打聽了一下玉陽湖的具體方位。
當她按著夥計的告知的路線來到玉陽湖時,才發現這裡正是昨天她醒來的那個地方。
她從玉陽湖往東走了三里,又從北城門往南量了四十丈左右,再抬頭時,意外發現眼前高宅大院的匾額上寫著:季府。
季府?莫非這幢豪華的宅子裡住著的,就是昨天看到的那個季淩瀟?
想到這裡,秦月汐不禁感歎老天爺果然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孩童。
玉州知府家的大門,可不是尋常老百姓想進就進的,更何況老百姓也說了,這位知府大人來頭不小又備受愛戴,如果貿然闖入,一旦被逮個正著,甭管她目的為何,這玉州城是別想再安安穩穩的待下去了。
再說,就算她真的闖進知府家的大門又能怎麼樣,難道她一個小小老百姓,還能肆無忌憚的四處尋找墨妖妖的下落?
翻了翻衣袋裡的碎銀子,小臉頓時一苦,如果沒有意外,就算省吃儉用,也只夠她活小半個月。
就在她苦無對策之時,不遠處傳來一陣人群的議論聲。
她被那邊的熱鬧所吸引,湊過去一看,牆上貼著一張告示,上頭的內容很簡單,大概是說,再過幾日玉州城將迎來一年一度的端午節。
每年這個節日,城裡都會舉辦一些小活動,其中最受老百姓關注的,就是五月初五晚上,在城南的那條街上,將會有一場趣味性十足的猜謎大賽。
大賽的最終獲勝者,將會得到官府頒發的一筆豐厚賞銀,據說這筆賞銀足足有五十兩。
在秦月汐的眼中,五十兩實在不是什麼天大的數目,畢竟她之前的身份可是富庶的金晟王朝皇后,夫君又是權霸天下的一代帝王。
可對於辛苦工作一年只能賺到十幾、二十兩的普通老百姓來說,五十兩可是得來不易的。
「季大人真是個不錯的好官,每逢年節,都會搞一些有趣的活動讓咱們參加,好玩又有獎賞可以拿,自從他來玉州當官之後,不但匪類少了,就連從前那些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也為了爭一口氣,可用著勁的學本事。」
「可不是嘛,劉員外家的那位公子,幾年前最大的嗜好就是泡在煙花柳巷中玩女人,可自從季大人來了之後,劉公子算是徹底改邪歸正了,我還記得去年端午節猜謎活動的最終獲勝者就是他呢!」
幾個老百姓站在告示旁你一言、我一語的,再次將季大人狠狠誇讚了一番。
秦月汐原本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可在她回到客棧、仔細想了想之後,猛然得到一個結論,如果真能在端午節的猜謎賽上一舉獲勝,這是否意味著,很多事情,也將會有一個新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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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兩百條謎題,全都被同一個人給猜出來了?」
幾天之後,當端午猜謎大賽結束,很快便有人將獲勝者的名字彙報給季淩瀟。
他本來並沒有太多時間去理會這種小活動的獲勝者是誰,畢竟身為玉州城的父母官,他每天要處理的公務多不勝數。
但這次端午節的猜謎題目,是他在心血來潮之時親自擬出來的,雖然不敢說每一道題都是難解之謎,但答案卻刁鑽刻薄,非普通人所能理解。
本以為那些老百姓能答出三、五十題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竟然有人將全部兩百條謎題都答出來了,而且不僅答出來,還準確得令人不敢相信。
季淩瀟覺得這件事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便問下屬朱恆道:「到底是誰家的公子如此有才,本官之前怎麼沒聽說過玉州城還有這麼一個絕妙人物存在?」
朱恆是個孤兒,四、五歲的時候被季宰相買進相爺府,當兒子的伴讀兼保鏢。
幾年前季淩瀟考中狀元、執意要來玉州城當知府的時候,季相爺怕兒子在外有什麼閃失,便派朱恆跟在少爺身邊,仔細伺候著。
聽到主子這麼問,朱恆的臉色不禁一變,「回主子,這人叫秦月汐,並不是誰家的公子,也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而是一位年輕姑娘,據說此人是從外省來的,身份暫時還不明朗。」
「噢?竟然還是個姑娘家?」這下,季淩瀟不禁更加好奇了。
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頂多是某些官宦人家養出來的閨女,為了將來能夠嫁個好人家,當爹娘的,都會私下替女兒找個私塾先生,傳授一些簡單的知識,以避免將來斗字不識的尷尬。
不說別的,就說宮裡的那些娘娘們,哪個被選進宮裡不是打著才女之名,才能有幸被帝王看中。
可真正能被他季淩瀟視為才女的,直到現在,還真就沒有。
所以他很難得的被勾起了好奇心,倒想看看這位秦姑娘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
「找個時間,把那位秦姑娘帶來讓本官瞧瞧。」
朱恆忙不迭地點頭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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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季淩瀟終於看到了傳聞中的厲害人物,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秦月汐不但是個姑娘,而且還漂亮得有些不像話。
這倒不是他眼光短見識少,按常理來說,身為相爺家的小公子,見過的美人兒絕對比旁人多了不知多少倍,可眼前的秦月汐給他的感覺卻與眾不同。
這姑娘大概二十來歲,五官生得好是一方面,最吸引他的,是她所散發出來的氣質。雖然穿著打扮看似普通,卻難掩其與生俱來的高貴驕傲。
世上有一種人,只是很輕鬆自若地站著,也能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存在感,而她就是這種人的典型代表。
恬淡而優雅、冷靜而睿智,彷彿有一層華麗的金光,將她團團籠罩其中,僅僅一眼,便會讓人無法控制的沉浸在她所散發出來的魅力之中。
「民女拜見季大人。」
當清脆悅耳的嗓音傳入季淩瀟耳中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竟然毫不遮掩地打量著她,活了二十幾年,他從未這般失態過。
他一邊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深深懊惱,一邊又震驚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竟然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震撼。
忙不迭收回心神,他恢復一臉鎮定,對眼前的姑娘扯出一道魅惑人心的淺笑,「聽說今年舉辦的猜謎大賽,秦姑娘答出了所有的謎題,獲得了全勝,贏得五十兩銀子的獎勵。」
秦月汐抬首看了季淩瀟一眼。
上次由於兩人距離甚遠,她只覺得此人容貌與赫連璟聿有七分相似,然而今日能夠近距離的打量他,這才發現他根本就是赫連璟聿的化身。
無論神態、氣質、身形,皆與赫連璟聿一模一樣。
雖然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他們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可當秦月汐對上這張與自己夫君完全相同的面孔時,心底的震撼並不若外在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
如果不是為了找到墨妖妖的下落,她發誓,今生絕對不想再和這張面孔的主人有任何交集。
想到此處,她耐著性子笑了笑,「民女不才,只是隨便答了幾道題竟能博大人抬愛,這倒讓民女有些受寵若驚。」
季淩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可知每一道題目都是本官親自所擬,其中有很多答案,就連本官也要參詳幾分才能悟透,可你卻說只是隨便回答,秦姑娘,你的才能可真是令本官刮目相看啊。」
「呃……」
秦月汐沒想到自己的客套,竟然會換來這樣的回應,不禁有些語塞。
事實上,當她看到謎題的時候,的確也費了一番腦筋的,還曾抱怨過出題之人過於刁鑽,如果不是她自幼與師父學習,看遍百家書籍,是萬萬不可能成為最終獲勝者的。
「不知道秦姑娘家在哪裡、府上都有些什麼人?以你的才華和學識,相信令尊必是我朝的風流人物吧。」
「承蒙大人謬讚,民女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爹娘早逝,老家在奉陽縣,如今六親皆無,孤身一人流落到玉州,實在沒什麼顯耀的家世。」
聞言,季淩瀟不由得瞇起雙眼緊瞅著她。
不管她這番話說得多麼真誠,但他明顯不相信。
「既然如此,秦姑娘如今可有什麼打算?」
這個問題正中秦月汐的下懷,她抬眼笑了笑,「不瞞大人說,民女這次來玉州是想在此謀個營生,不知大人府上缺不缺做飯洗衣的婢女,民女的要求並不高,只求大人能念在民女無依無靠的分上,賞民女一個差事。」
這話一出口,他瞬間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富貴之氣的姑娘,竟然要到自己的府上當婢女?
「據本官所知,這次猜謎大賽的獎勵五十兩銀子,如果仔細花,足夠你用上兩年有餘。」
「銀子再多,終究有花光的一天,更何況坐吃山空的道理人人都懂,如果想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謀得一個長久的差事,如果大人肯施捨民女一個營生來做,那五十兩銀子,民女可以分文不取。」
說完,她抬起頭,與季淩瀟四目相對,眸光坦蕩無懼,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提出過分要求,而露出半點不好意思。
季淩瀟和她對視良久,才扯出一記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姑娘執意如此,本官若再拒絕,倒顯得有些不留情面了,好吧,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差事來做,本官今日就滿足你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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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事情的發展非常戲劇化,甚至可以說有些不真實,但不可否認的是,秦月汐成功的混進季府,當起使喚丫頭。
堂堂金晟王朝的皇后娘娘淪落到當個知府的婢女,說起來還真有些不可思議,但被柳玄風撫養成人的秦月汐,不似一般姑娘家那麼嬌生慣養。
權勢、富貴這些東西她原就不看在眼裡,更何況這次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墨妖妖也不會被她釋放出來為害人間。
眼下成功混進季府當差,當然是要趕緊尋找墨妖妖的下落。
只是季府家大業大,想要在這幢宅子裡把墨妖妖找出來,對她來說,實在是大海撈針。
進入季府之後,秦月汐被分配到季淩瀟的書房做打掃工作。
看得出來他很有才華,牆壁上掛著他親手寫的毛筆字,書架上的書籍也是應有盡有。
在她打掃書房的時候,不小心將一本書碰落掉地,拾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書皮上竟寫著「夢溪筆談」四個字。
輕輕拍了拍書皮上的灰塵,腦海中忍不住回想起當年與赫連璟聿初相見時,就是因為一本《夢溪筆談》,只不過裡面記載的內容,卻是師父費盡心機所寫出來的奪位計劃。
身為柳玄風的唯一徒弟,秦月汐不可避免的被攪入了宮庭紛爭之中。
赫連璟聿貴為皇子,心中卻充滿了無限的仇恨,因為他母妃和兄長皆被太子派人暗殺。
為了替至親報仇,他發誓要奪下皇位,成為金晟王朝的一代霸主,並且手刃仇人,將太子一系徹底毀滅。
只是沒想到漫天的仇恨,最終讓那個男人走上歧途,化身成魔的時候,甚至連她腹中的孩兒也不肯放過……
就在秦月汐捧著書本陷入回憶之際,肩上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她驚惶失措,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幸好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接了個正著,接著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時,順勢跌進了對方的懷裡。
她驚慌的抬起眼,正對上那雙與赫連璟聿一模一樣的漆黑雙眸,而對方則是抱著她,兩人之間的姿態簡直是曖昧到了極點。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猛然回神,忙不迭掙扎出來,紅著臉道:「抱歉,我剛剛只是有些走神,所以才忽略了大人的腳步聲。」
季淩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顯然並不認同她的說法。
當初他會答應讓她入府為婢,只是想看看這女人究竟抱著怎樣的目的,畢竟她的出現太過突然,似乎也有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也就罷了,怪就怪在她滿腹才華又十分聰明,這樣一個絕妙人物卻只想當個婢女,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她在意的只是那每個月二十銅錢的月錢。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冷哼一聲,「秦姑娘,雖然有些話說出來,你會覺得不中聽,但本官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只是想在本官府上謀個差事,本官自然沒有意見,但如果你此番入府另有目的,最好還是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切莫做出什麼令人誤會的事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