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裙搖曳,雲宮層疊,仙樂飄飄透出九重宮外。
仙山迭起,白霧漫生於雲層之上,似夢似幻,如煙縹緲的白色宮闕矗立於輕霧間,莊嚴脫俗。
風,是清冷的。不寒,卻虛空。
竹葉沙沙輕響,使竹林越顯靜謐,一抹淺藍身影曲著腰,以清泉淋灑著竹根處一株破土而出的紫晶蘭。
「……呃,阿壽……那個……你有沒有空,我、我有事……又要麻煩你……」
一身鵝黃色衣裳的俏麗女娃立於她身後,神色侷促無措,愛笑的圓圓大眼此時多了一絲懇求意味。
「說,你又闖了什麼禍?」女子起身而立,只見她容貌出塵,宛若凝晶。
「哎呀!那不是我闖下的禍事,都是那棵壞椰子啦!平時在師尊面前裝得一副聆聽教誨的乖巧模樣,結果師尊前腳一走,他就開始使壞了,連我的話也不聽,還說我不過是個小小小小小的小仙,他完全不放在眼裡……」女娃劈哩 啦的抱怨個沒完,直到……
「說重點。」能讓生性淡漠的延壽眼角抽搐者,唯福氣小仙一名,她都不禁佩服起自己能容忍她到今日了……
「咦?我沒說嗎?阿壽,我死定了,你真的、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否則我會被師尊剝去一層皮,曬成仙乾……」嗚……她才修行三百多年,可不想道行一下子全散了。
延壽忍耐又忍耐,可實在受不了了,秀腕輕抬,澆了她一頭清水。「福娃,我的耐性有限。」
「哇!你潑我水!阿壽好壞,跟臭椰子一樣欺負我……」她一臉委屈的叫著,但見延壽伸出一指點住了她的鼻頭,福氣立刻乾笑著轉回正題。「呃,就是……呵呵……師尊的『拂福塵』不見了。」
「拂福塵?」
「吼!你完蛋了,福娃,你把福仙那柄掃福、賜福的拂塵搞丟了,這下子非得面壁思過一百年不可了。」
一名穿著喜氣的紅衣女童走近,個子不高的她有張淘氣討喜的鵝蛋臉,笑起來有兩個酒窩,讓人一瞧就會忍不住想跟她一起笑。
「喜妞,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想想辦法,我們三個小仙合計合計,看怎麼找回師尊的拂福塵!」福氣急急叫道。快想破腦袋了,還是想不出半個主意。
「什麼叫我們三個?明明是你自個兒貪玩,沒看牢仙家寶物,還好意思拖累我們呀。」她早就警告過她了,她偏不信邪,以為仙人居所不會出亂子,這下出事了吧。
福氣一臉討好地左扯延壽水袖、右拉雙喜小手。「你們是我的好姊妹耶!不幫我忙說不過去嘛!咱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四神弟子呀。」
福、祿、壽、喜四神,同享天外天山洞庭閣,而她們三個和祿至分別是四神座下弟子,自然也要互相幫助。
「少來了,每回都連累我們,阿壽,別理她,讓她受一次教訓,免得三天兩頭害我們被師尊處罰。」雙喜假意不搭理,目光飄來飄去,就是不看眼前這個仙界最會惹禍的小福仙。
「……我的袖子快被她扯爛了。」滿臉無奈的延壽仰頭看天,卻也心知抵抗無用。
口頭上說不幫忙,但是又有誰拗得過福氣的胡攪蠻纏?她不僅是仙界最令人頭痛的小迷糊蛋,同時也是臉皮最厚的賴皮鬼,無仙能逃得過她的纏功。
然後……陰謀誕生了。
「那把祿哥兒也拉下去吧,反正他閒著也閒著,就跟我們做伴吧!」
正在太液池旁看書的祿至莫名打了個冷顫,這時一頁書紙沾上了清荷露珠墨漬渲染。
他的眉頭慢慢擰起,淡定的神情多了一絲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