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還是件讓我覺得多麼榮幸的事?」
「你自己心裡清楚。」金梓悅輕蔑地看她,「借廁所這種理由我都不知聽過幾百遍了,今天不過是想讓米蘭離開,才破例讓你進來的,結果你完全不配合,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說是去廁所但又沒換衣服,還是穿得又土又髒,會吻你這種長得像浣熊一樣的女人已經很足夠了,簡單來說,是你運氣好才能進這道門,如果你想靠一個吻就威脅我,那也太白癡了。」
張慕籬聽得差點沒斷氣,這個搶走她初吻,卻連她名字叫什麼都記錯的男人,還亂七八糟說一些聽不懂的理由,想讓她千恩萬謝?
「我借個廁所而已為什麼要換衣服啊?我借廁所當然是為了大號啊!你大號還要換衣服嗎?你是哪個國家的王子殿下嗎?虧我還覺得你會是個不錯的室發,結果原來是個神經病!」
「你在我家廁所大號?」金梓悅站起來,臉色煞白。
不知怎的,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她反倒有種勝利感,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擺出得意的笑,「是啊,是你同意的!」
「你不是脫衣舞孃嗎?」對金梓悅來說,陌生人在他家廁所大號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你才脫衣舞孃咧!神經病!」張慕籬拿出那張記地址的紙條住他臉上一甩,「這房間我不租了!我才不要跟神經病住一起!
金梓悅草看那張紙條,念道:「蓮花西路13號B室馮先生?這是什麼?」
「這是地址啊!你以為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為了被你那張噁心的臭嘴親嗎?」
金梓悅看看她,再看看那張便條紙,今天真是他的倒媚日,他揉揉眉心呼了口氣,問她說:[蓮花西路是什麼地方?]
他這一問,問得張慕籬也有點愣,金梓悅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告訴她道:[據我所知,蓮花西路是離這裡四十分鐘車程,在市區的另一邊的街道,而這裡,是蓮花路。」
「蓮花西路不是在蓮花路的西邊嗎?」張慕籬一副自己很不好騙的樣子,她可是刻意一直往西走的,才走到了這棟別墅前!
金梓悅對她的質問不以為意,很無奈地說:「真是場鬧劇,連路都認不清就闖進外人家裡。」
張慕籬有點結巴,本來就覺得自己租的房子會在別墅區有點奇怪,可誰能想到中文字那麼多,路名卻非得要取得那麼像啊!這不是欺負外來人嗎?
金梓悅看著她,她也盯著他。
「所以說,你沒權利在我家大號,我也沒權利親你,我們扯平了。」
這在他眼裡能算成一回事嗎?張慕籬對他所下的結論表示億萬分的不可理喻,可如果真是她自己馬虎在前,那不就等放送自己入虎口?
「什麼扯平了?你還說我又土又髒,說我像浣熊,開什麼玩笑,我跟你都算不上認識,憑什麼要被你那麼說!」
金梓悅皺眉,「事實而已。」
「事實個屁!如果我說你又醜又髒,滿身汗昧,頭髮油油的,長得像大猩猩,你也覺得這是『正當表述』?」
他聳肩,「無所謂,反正我知道自己不是。」
張慕籬驚奇般這是何等霸道又自戀的人,她的初吻,就這麼在跟大號劃上等號俊,莫名其妙的沒了?
可再想,不然又能怎樣呢?跟他要一筆遮羞費?雖然她很想那麼做,可不想自己的初吻變成一場交易,嫁給他?除非她也瘋了,告訴他這是她的初吻,讓他道歉?她開不了那個口!
「你這種性格,一定沒女人願意嫁你的啦!」最後她只能詛咒他……
「那也得我先想要娶才行。」金梓悅不以為意,好不容易讓米蘭走了,他可不想換跟另一個女人周旋,「慕妮小姐,需要我給你搭車的錢嗎?」
「我叫慕籬!張慕籬!你給我記住!再敢叫錯,見一次打一次!」
為什麼要讓他記住?這個她一輩子肯定只打一次交道的男人,而且明知他對放她的名字一點興趣也沒有,可她還是反覆吼了好幾次自己的名字。
可能是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初吻對像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吧,雖然,最援她也不曉得他的名字是什麼……
忘記問了,也沒必要去問,怕他誤會她是對他感興趣,她才不稀罕!雖然,最俊她還是草了他提供的搭車的錢。
因為到了新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來過,每天每天張慕籬都忙得不亦樂乎。
家鄉的阿姨托人幫她介紹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毅然獨身來到這裡,從租房子到買家俱樣樣都要自己來,平時還要上班。
那一天,那個無恥男的插曲,在她繁忙的生活中,早被踢去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要不是天殺的她真那座巧又再碰到那個男人,她真的可以讓自己,從那天的陰影裡走出來!
張慕籬工作的地方「金泰」,是一間大型的廚具企業,在市區有一整棟大樓作為公司辦公之用,他們的抽油煙機特別有名,她家用的就是這個牌子,用了八年都沒出過問題。
這種大型企業按理說是不容易進的,這多虧家鄉的鄰居阿姨介紹,那個阿姨的女兒就在金泰工作,而且是銷售部的主管,聽說她有意來這邊發展,主動幫忙她介紹工作,薪水是她原來工作的三倍。
現在張慕籬也在抽油煙機的銷售部工作,不過不是什麼重要的職務,只是個跑腿的小職員而已,但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工作順利,住的地方也定了下來,雖然累點,但她很知足。
這天張慕籬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坐最早班的公車到公司附近下車,再步行十分鐘到金泰大樓,這是她每天早上的固定行程。
到了公司,張慕籬融入上班的人潮中,筆直地朝大廳電梯那走,她邊想著這一夭要做的工作,腳下機械地跟隨人流前進,突然,眼角的餘光好像掃到了什麼,腳就那麼自動地停了下來。
在公司大廳一個算不上不顯眼的角落,一個穿白色連身裙的長髮女人背對她站著,那件連身裙光滑又有質感,很好的勾勒出女人玲瓏的體形,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
張慕籬不是看上人家的裙子,而是和那長髮女人相對而站,幾乎臉都要碰到臉的男人,不就是那個住蓮花路的賤男!
起初張慕籬還當自己是看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大的城市、這麼多的人,偏偏讓她遇到同一個人兩次,可他那張欺騙性極強的斯文臉,她又怎麼可能認錯。
比如說現在,他就把手放在那個長髮女人的臉上,似乎要把人家腦袋抱住一樣,而他的臉還直往人家臉上湊。
而那個女人呢,則很不情願地躲避著他的「襲擊」,每次他把臉湊上去,她都側臉躲開,然俊又被他的手強行把臉扳正面朝他。
這看上去,不是他試圖強吻人家又是什麼?
張慕籬心頭一把火燒上去,身體比思維先一步行動,氣勢洶洶地朝金梓悅走去。
她的氣勢讓人想忽略都不太可能,那邊金梓悅正跟面前的女人低聲說著什麼,就見不遠處一團火球在向自己靠近,那團火球看著好眼熟,個子矮矮的、小小的……
「浣熊!」金梓悅同樣吃驚不小。
「什麼浣熊?」他面前的女人被這個詞和他的目光吸引,她轉過身去看。
張慕籬一看,這個長髮女人不是那天在他家的那個米蘭,而且她還眼圈紅紅,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她的想法果然沒錯!張慕籬頓時感同身受,一雙怒目瞪向金梓悅,[你這個賤男人!J
在那長髮女人的驚呼下,個子小小的張慕籬展現出超凡的爆發力,像只兇猛的小獸朝金梓悅撲了上去,揚起她那只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手,給金梓悅響亮地來了一巴掌,咆哮道:「我說過,再叫不對我名字,見一次打一次!」
金梓悅和那個長髮女人包括此時在大廳中的所有員工,臉上都是同一種表情,就是呆滯。
張慕籬的巴掌聲空洞地在大廳中迴響……
呢,怎麼周圍鴉雀無聲的?張慕籬眼珠轉轉掃掃周圍,怎麼大家都停下來了?她的動靜沒那麼大吧?就算稍微有點用力過猛,也不至放所有人都像被下了定身術一樣啊,這個樣子,她很尷尬耶!
「你這女人。」金梓悅摸著自己的臉,她用力之狠讓臉頰直接跳過了疼痛的部分,轉為麻木,又麻又燙,「你跟蹤我!」
「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還沒說是你跟蹤我呢!」張慕籬看了眼那愣住的長髮女人,瞧她多可憐,都讓他給嚇傻了,「我說你還真是死性不改,你就那麼喜歡強吻別人嗎?你以為自己是誰,王爺家的紈褲公子嗎?就算你是,現在也不是古代,輪不著你來欺壓百姓!」
她就是要大聲點,讓所有人都聽到,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讓他沒臉再出現在這!
話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這個重要的問題在張慕籬腦中一閃而過,但她覺得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索性不再去想。
金梓悅的臉更紅了,不過不是因為那巴掌,而是因為周圍那一雙雙等著看好戲的視線,他咬著牙,簡直想當眾把這個小i}熊大卸八塊分給大家當晚飯!
「就算我欺壓百姓,你也不是包青天!」金梓悅壓著火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還很怒地一把揪起張慕籬的耳朵。
張慕籬哪想到做錯事的他還能這麼囂張,她完全沒防備,而他又比她高出一個頭,她像只茶壺被他輕易提起,「哎呀呀,疼疼疼!」她蹌起腳尖,
「你放手!無恥!哎呀!」
看她那吃疼的小臉,金梓悅心頭竟升起一絲快意,想提著她耳朵轉兩圈,她那個樣子必定很有趣,可眼下哪有那個工夫,「你有說疼的權利嗎?」
他腫著半邊臉,提著張慕籬的耳朵,把她拎進了一樓大廳側邊的咖啡廳,身援看熱鬧的人因此一哄而散,都當什麼也沒看見一樣。
正是上班的時間,咖啡廳裡幾乎沒人。
「你幹什麼呀?」張慕籬捂著耳朵,「殺人滅口啊!」
金梓悅多年的修養也面臨崩潰了,這可不是在他家,是在公司啊!她竟然上來就給了他一巴掌!
「我不跟你這種沒大腦的人談話,你說我要強吻誰?」
「她啊!」張慕籬一指那邊的長髮女人,心想她怎麼也跟來了,不是應該藉機逃跑嗎?
金梓悅看著她那正義凜然的樣子,深吸了口氣,對那女人說:「亞蘇,解釋給她聽!」
那邊的女人淚眼汪汪,真像受了什麼脅迫一樣。
金梓悅真是氣急敗壞,「有什麼好笑的?你不會是要跟她串通一氣吧?」
笑?張慕籬奇怪地看那個女人,只見她擦著眼淚喘著氣,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穩定下來,而露出的面孔上不是笑容又是什麼?
「因為,真的很有意思啊,我一想到……噗。」她笑到流眼淚了。
「你們搞什麼呀?」張慕籬真無法理解了。
「你真的好可愛哦。」叫亞蘇的長髮美女梨花帶雨的樣子更美了幾分,但說出的話可真教張慕籬消受不得,「梓悅怎麼會想吻我呢?他是我表哥啊!他只是在幫我吹眼睛裡的沙子而已啦,
不過現在沙子已經出來了,多虧了你……噗!」她又笑到流眼淚了。
表哥?吹沙?會不會太暖昧啊,「他吹沙子你躲什麼啊?」她似乎還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