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爬了十樓才到住家,身心俱疲的段雲飛一躺上床就昏睡過去,只是補眠沒多久又被電話吵醒,他努力撐開眼皮,很不情願的接起手機—
「喂∼」
「雲飛老大,我是允修啦!」
杜允修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合夥人,他們合資成立攝影工作室。
「色胚,知不知道擾人清夢很不道德!」段雲飛一聽到他的聲音便罵。
杜允修以拍人物寫真為主,為了拍出好作品常和模特兒培養感情,私下又喜歡和女人們廝混,所以他習慣叫杜允修「色胚」。
「你睡魔啊,都午餐時間了還睡,出國那麼多天了,好久沒看到你,咱們兄弟來聚餐一下如何?」
「不行。」段雲飛直接回絕。
「怎麼了?起床氣那麼重,不然叫韻晴來聽電話,我跟她約聚餐的時間地點,不吵你就是。」
一提到前女友的名字,他更是肝火上揚,一肚子氣。「她昨天跟我分手了!」
手機那端靜默了一會兒,繼而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邪笑聲。
「笑屁啊!」
「對不起,我還在想她怎麼能忍受你這種四處飄蕩,自由不羈,對女人漠不關心的男人那麼久呢!」幸好他人不在段雲飛面前,不然他可能會當場被扭斷脖子,再扒了一層皮,丟到海裡餵魚。
杜允修好你個狗膽!段雲飛咬牙,但又忍不住想,他真的有那麼糟嗎?
「韻晴都幾歲了?女人的青春本來就有限,何況你又不想定下來,她提出分手也是遲早的事。」
段雲飛的異性緣一直很好,感情來得也容易,當初孫韻晴就是因為欣賞他的才華主動追求他;而女人之於他,不過是填補寂寞空虛的一種慰藉而已,因為他真正的伴侶是「相機」,最關心在意的是「攝影作品」,所以兩人能夠交往兩年已經算是奇蹟了。
「你好像很開心?」段雲飛聲音冷冷的,夾帶一股肅殺之氣,教人毛骨悚然。
「豈敢、豈敢!我只是在安慰你別太難過。」杜允修陪笑,顫聲回應他。
「最好是這樣。」
也許是未曾花心思去瞭解女人,也沒想過需要去瞭解女人,所以當驕傲的他莫名被甩後錯愕不已,感覺男性尊嚴被踩在地上,到現在仍無法接受那份挫敗感!但,絕不是難過。
他隱含威脅的話令杜允修打了個寒顫,連忙道:「呵呵,換了住處,換個風水,也許會比較好。」
「一點都不好。」段雲飛聲音低啞,比方才更具殺氣。
「怎麼了?」
「我最近真的很『走運』,才剛搬進我老姊家,搭電梯就卡住,跟我一起困在裡頭的鄰居女孩是我的粉絲,我喝了她給的咖啡後就……」他將不久前受困電梯的過程告訴了好友。
「看來這個女孩真的很熱情,又很可愛。」杜允修努力憋住笑意。
「外表是甜美可愛,不過她可能是慫恿韻晴和我分手的罪魁禍首。」段雲飛想起季玫雲,黑眸散發詭異的灼光。
「什麼?你在說什麼?」杜允修完全聽不懂。
「這件事等我求證確認後再告訴你。」
「我有預感她凶多吉少了。」杜允修聽得出好友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氣。
「對了,你不是要幫我介紹一名有經驗的攝影助理?」他的攝影助理因為結婚,必須安定下來,不能再跟他到處趴趴走,所以極需要一位能立刻協助他拍照、處理他生活瑣事的助理,而找人這種事通常他都是拜託交友廣闊的杜允修幫忙。
「有啊,我已經跟阿龐連絡了,如果可行的話,明天就會到工作室了。」
誰不知道段雲飛在攝影工作上要求有多麼機車……不,是嚴苛,因為對助理高規格的要求,導致他們成立工作室以來,已經換過不下百位助理,每個對攝影有滿腔熱血的人都會被他的威嚴給嚇跑,因為紀錄輝煌,有女生被罵哭的,有最短紀錄是上班五分鐘就走人的,因此,他不再錄用女人和沒有經驗的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