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子一出現,立刻吸引眾人的目光。
白色的合身套裝以及鵝黃色的襯衫將她窈窕的身形展露無遺,短裙下是一雙誘人的美腿,紅色高跟鞋上的緞帶隨著主人的步伐飄逸的晃動,牽引著男人們的呼吸。
「謝謝大家出席武擎集團的記者會,待會兒的晚宴,請一定都要到場喔!」席蕊攏了攏淺褐色的大波浪長髮,微微一笑,十分明艷動人。
「席小姐都這麼說了,當然會給面子囉!」其中一名男記者笑咪咪地道。
今天的記者會主要是說明武擎集團決定跨足娛樂事業,只要是知名企業的邀約,所有的新聞媒體當然都會出席。
這類的記者會沒有什麼八卦新聞可以挖,大多數的記者僅是拿了新聞稿、拍幾張照片便回去交差了事,但武擎集團就是有本事留住記者們開完整場記者會,原因就在於席蕊。
她是武擎集團公關部的經理,她非但親自參與各類公開活動,更和媒體們交際應酬,手腕相當高超。
也是,一個年僅二十七歲的女子想在競爭激烈的職場上出頭,當然得經過一番努力。
她憑借美麗的外表、能屈能伸的手段和人周旋,是個女強人。
「李大哥還說呢!上次你半路開溜,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喔!」她挑起眉,佯裝生氣。
李姓記者乾笑幾聲,「哎呀,突然有新聞要跑嘛,何況夏小姐結婚這等大事,還怕少了媒體嗎?」
她所說的上次,正是武擎集團總經理夏語香的婚宴,當時他也很想留下來呀,無奈事發突然,總不能顧此失彼。
「這不是有沒有媒體在場的問題,而是你都答應要留到最後了,我還準備了禮物想送給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席蕊哀聲歎氣,一手搭上身邊女記者的肩膀。「林姊,李大哥是不是很過分?」
「哎喲,席大小姐呀,你別鬧他啦!」林姓女記者搖頭失笑,拍拍她的臉頰,拿這個愛做戲的大女孩沒轍。
「是啊,大小姐饒了我吧。」
「哎呀,你們聽聽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李大哥怎麼了。」席蕊噘起唇,嬌聲調侃。
「大美人生氣了,還不快賠罪!」其他人跟著起哄。
「要不然我獻吻好啦!」李姓記者笑嘻嘻地道,立即朝席蕊飛奔而去。
席蕊挑了下眉,飛快地一旋腳跟,巧妙地避開他的擁抱。
「這是賠罪?我怎麼覺得我吃虧了。」她嫣然一笑。
李姓記者沒吃到豆腐,臉上滿是惋惜的笑。「嘖嘖,想當年我也是翩翩美少年,誰吃虧都還不曉得咧!」
席蕊急忙摟住林姓女記者的手臂,給她一記求救的眼神。「林姊,你看,李大哥生氣了。」
林姓女記者歎了口氣,對席蕊感到心疼又無奈。想跟這群在職場上打滾許久的人們相處,多少得讓人占一下便宜。
「別玩啦!」她明白席蕊的辛苦,倒是非常爽快地替她解圍。「記者會已經結束了,你不趕緊去善後,還有時間跟我們抬槓?」
席蕊給她一個感謝的眼神,旋即吐一吐舌頭,「說得也是,沒有我監督,那群臭小子又要偷懶了!」
最近公司來了一批新人,個個散漫成性,讓她頭痛死了,何況今天總裁也在場,大家在工作上可不能有始無終!
「快去忙吧。」
「晚一點要記得出席喔,少一個都不行。」席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記者們的臉,露出嬌艷的笑容。
何謂一笑傾城,這下他們懂了!男性記者們無不在心中讚歎。
席蕊沒注意到自己有多耀眼,只想著工作上的事,踩著高跟鞋翩然離去。
※※※
「欸,剛剛有沒有看到席蕊?」一名年輕女子站在鏡子前補妝,以手肘推了下身旁正在洗手的同事。
洗手間是八卦話題最佳的傳播處。
「當然有呀!她可是公關部的女王耶,女王出巡,誰敢不注意?」另一名年輕女子抿了抿嘴。「瞧瞧她是怎麼籠絡人心的,那些記者大哥們多愛她呀,真厲害!搞不好有一天連總裁都會愛上她。」
八卦人人愛聊,尤其是武擎集團中最受矚目的席蕊的是非。
「呵呵呵,依她的性子,肯定早跟總裁搞好關係了!」
記者會上,除了風度翩翩的夏群,另一個焦點便是美艷動人的席蕊。
「你講話好酸喔,人家長得這麼美,你是嫉妒不成?」
「嘖,說實在的,我們也只是小小的員工,哪像她是經理?飛上枝頭成鳳凰的絕對不是我們。」雖然是不同部門,但每次見到席蕊那囂張的模樣,她還是越看越不爽。「不覺得她很風騷嗎?」
「呵,你不知道大家都在背後說她是個騷貨嗎?你想,這麼快就能爬上經理的位子,原因是什麼?」
她們眼裡全是曖昧,談完八卦便笑鬧著離開洗手間。
洗手間恢復寧靜,然而才一會兒,一記捶打門板的聲音響起。
砰一聲,一道門被用力推開,席蕊渾身顫抖的走出來。
她氣得牙關直顫,破口大罵,「靠,誰是騷貨?」
沒想到這種無意間在洗手間聽到別人胡亂批評自己的芭樂劇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可以接受有憑有據的批判,但不入流的謾罵,要她怎麼忍受?方纔那些話明顯是中傷她!
她並不認識她們,不懂她們為什麼可以毫無忌憚的將一個不認識的人說得這麼難聽?
更可怕的是,或許不是只有她們有這種想法……
席蕊抬起頭,看著鏡中那張美艷的臉龐,視線突然有些模糊。
她是怎麼當上經理的?是她放下身段周旋在客戶和上司間,是她忍受各種歧視、騷擾,一步步努力才爬上這個位子的!
那個過程必須披荊斬棘,或許很殘忍,但絕對不骯髒!
她對工作全力以赴,沒有一絲愧疚,這樣的她,不該得到這樣的地位嗎?光看外表的人們懂個屁!
對於人們對她的偏見,席蕊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從小到大,她的長相總是引來許多誤會,身邊總是男性多過於女性。
她有很多疼她的長輩、要好的男性朋友,但同輩的女性朋友少之又少,她不知道什麼是姊妹淘,因為她根本沒有,也不懂跟同性朋友交心的感覺。
她是做錯了什麼,非要被冠上「騷貨」這麼難聽的稱呼?
席蕊好無奈,苦笑了一下。「醜死了,席蕊。」
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可是,她並不喜歡這樣自己……
※※※
三更半夜,是該上床睡覺的時刻,但對余意然而言,時間是不容浪費的。
他一會兒盯著電腦螢幕,一會兒翻閱手中的合約,眉宇蹙緊。
「律禮這一走,事情耽擱了不少。」他喃喃自語,一手揉著隱隱發疼的額際。
律禮回英國之前,雖然提到會有人來接他的工作,但是公司的業務並沒有因此停下,許多計畫和合約都持續進行,少了一個總經理,他這個總裁的擔子更重了。
余意然瞇起眼眸,想到律禮為了愛情所作的決定,薄唇微微上揚。不懂事的男孩總算長大了,也算是好事。
還若電子是他們一起打拚成立,身為總裁,他所負的責任更重。
經過這些年,他們都不再是只憑著熱血做事的男孩,已蛻變成懂得分寸的成熟男人。
也許是經歷過創業的辛苦,他總是思量得很多,性格也更為內斂,習慣觀察,甚少開口。
獨處時,他也總是埋頭工作。
他特別喜歡在深夜工作,也許是寧靜的氣氛反而可以讓他安心。
不過,此刻為了律禮交接的工作忙得焦頭爛額,他需要紓壓一下。
余意然起身離開書房,來到廚房,準備泡一杯香醇濃郁的熱可可來喝。
正當他撕開可可粉的包裝時,忽然聽見呼天搶地的哭喊聲。
他的手一頓,下意識地皺起眉頭。這個時間,怎麼會有女人的哭聲?
「是太累了嗎?」他甩甩頭,以為那是幻聽。
這個想法才一閃過腦海,更加淒厲的哭聲再次響起。
余意然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仔細一聽,確實是女人正在哭泣。
他循著聲音走到玄關,接著心一凜。
就在他家門外?
他稍微打開門一瞧,外頭果然有個女人。
一個女人就這麼跪在盆栽前嚎啕大哭?
「哇!好好好……嗚嗚嗚……」
這淒慘的哭聲喚回余意然瞬間有些恍惚的思緒。
他挑起眉,瞥了一眼對面的門。前不久搬來了個新鄰居,看來就是這位小姐,沒想到他和新鄰居會在這麼詭異的情況下初次見面。
三更半夜跪在盆栽前大哭,這情景著實令他頭皮發麻。
這位鄰居的嗜好真特別!
「小姐,需要我幫忙嗎?」基於不想讓寧靜的夜晚繼續被殺豬般的叫聲破壞,余意然勉為其難擠出一點良心開口。
「嗚嗚……我、我……」席蕊抬起頭,看見一張陌生的俊容,頓時停止哭泣。
哇,這個男人好……好可口喔!
他有著一頭俐落的短髮,五官俊朗,細黑框眼鏡後頭是一雙單眼皮的眼眸,卻隱藏不了眸中的凌厲精銳,看來高雅又俊美。
淺米色的棉質衣服和線條簡單的白色長褲,襯托出他高大俊偉的身形,薄薄的唇逸出關心的話語,惹得她的心微微一震。
不是她自誇,她看過不少帥哥,連見到他們的大帥哥總裁,她都絲毫沒有動一下眉毛,但眼前的男人彷彿散發出溫暖的光芒,看起來好像個天使。
對啊,在她陷入痛苦的時候出現,不就是天使嗎?
見新鄰居流著眼淚,鵝蛋臉上的彩妝慘不忍睹,余意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僅是挑了挑眉,繼續打量著她。
她很美,柳眉、水靈的眼眸以及俏鼻,都像是上天最棒的創作,尤其是粉嫩的雙唇微微噘起,是個會讓男人心癢的艷麗美人,連自制力相當好的他都忍不住深呼吸。
但他僅是失神了兩、三秒,神情便再度恢復淡然。
「你對盆栽做了什麼需要懺悔的事?」
「啊?」席蕊一愣,眨了眨眼睛。
「小姐,知道現在幾點嗎?」
「呃,很晚……」
他迅速地打斷她的話,「不只是很晚,是凌晨一點。」
「喔,所以……」
「所以一定是非得在三更半夜做的事,對嗎?」
他幹嘛一直強調三更半夜?席蕊越聽越覺得刺耳,瞪著他越來越不帥氣的臉孔。「我才不是……」
「若不是,何必凌晨一點跪在這裡對它大哭?」修長的手指指向和她差不多高的盆栽,語氣淡漠。
「我哪有跪著……」席蕊一說,視線往下看著跪在地上的膝蓋,垮下了臉。「我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只不過是踢它一下就需要懺悔喔?是我的腳、腳很痛啊……是它的錯啦!」
原來是笨得踢到盆栽。余意然瞭解實情之後,無奈地吐了一口氣。
「是你去踢它,它沒有任何錯。」
席蕊咬咬唇,撫著高跟鞋前端。
「有有有!它沒事擋在這裡做什麼?我明明沒看到它啊,怎麼突然冒出來?」她乾脆坐在地上使起性子。
余意然聞見她身上的酒味,扯了下嘴角。她不但是笨蛋,還是酒鬼!
「鄰居小姐。」
「我叫席蕊。」她伸出食指晃了晃,笑著糾正。
「你醉了。」
她鼓起腮幫子,「沒有!我才喝三杯,怎麼可能會醉咧?不會啦,呵呵呵……」
她是席蕊耶!人人都說她是公關部的女王,女王做什麼都很行的,當然是千杯不醉的啦!
沒酒量的酒鬼。余意然看著她嬌憨的笑容,忍不住揚起嘴角。「席蕊小姐,小聲點。」
「你又要說三更半夜喔?那我小聲一點,噓!」接著,她拉住他的褲管,「蹲下來!」
第一次遇上喝醉後使性子的女人,余意然倒沒有不耐煩,反而覺得有趣。
但他一蹲下來,她的小手便攀住他的頸項,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一愣。
「席……」他才開口,她身上的幽香迎面襲來,讓他無法再說話。
席蕊湊近他耳畔,小聲地說:「我只是、只是腳很痛才哭,才不是、不是因為很難過……知道嗎?噓,不可以跟別人說喔!」
一想到別人在她背後說的話,淚珠不禁從她的臉龐滑落。
她覺得心好痛,沒人瞭解她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她罵得這麼難聽?
可惡、可惡!她才不是什麼騷貨!
那滾燙的眼淚沾濕了肩膀,余意然的黑眸閃爍了一下,仔細瞧著這張哭泣的俏臉。
她遇上了什麼傷心的事,需要借酒澆愁?
他不認同借酒消愁這樣的行為,但她是如此楚楚可憐,一向不愛多管閒事的他,突然對她多了些好奇。
「答應我,不可以跟別人說。」席蕊抬起頭,哭鬧著哀求道。
驕傲的她不想被人知道她其實很脆弱,只能藉著酒精安慰自己。
這當下,她好難過,只要有人給她一句溫暖的話或是擁抱,都可以暫時撫平她受傷的心。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耀眼的光芒,是上天派來聽她說心裡話的天使,不是嗎?
所以,她可以對他撒嬌吧?
余意然沉默,沒有說話。答應?他從不輕易答應人什麼,即使是這麼微小的要求……
「我沒這麼無聊。」他終究還是開口。
「嘻嘻,你答應了就好。」席蕊放開他,瞪著雙腳。「可惡的盆栽,我不惹你,你幹嘛來惹我?」
這幼稚的女人。余意然失笑,「席蕊小姐,該回家睡覺了。」
「我不要!」她搖搖頭。「我要它跟我道歉!」她指著盆栽,憤怒地說。
跟醉鬼講道理?果然是自找麻煩。余意然的額際又開始發疼,一手撫著額頭,心中思忖,若放任她不管,今晚恐怕不好過,他可不想聽著淒厲的哭聲工作。
「你是人,它是盆栽。」他淡淡地扔下這句話,便走回屋子裡去。
席蕊似懂非懂的點頭,接著哈哈大笑。
「呆瓜,我本來就是人啊,要不然是鬼喔?呃!」她打了個酒嗝,用力拍著盆栽的葉子。「欸,我的腳很痛耶!」好壞的盆栽!
忽然,她的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溫醇的嗓音。
「喝了它。」
席蕊抬起頭,看見余意然拿著一個杯子回來。
「黑黑的。」杯子裡的東西看起來有點恐怖。
「是熱可可。」
聞言,她露出開心的笑。
「喔,那我就喝了。」她飛快地接過那杯熱可可,慢慢的喝著。
余意然蹲下來,大手抬起她一隻腳,「哪只腳?」
「咦?」席蕊嚇一跳,慌張地看著他平靜無波的俊容。
「不是腳痛?」他從口袋裡拿出藥膏,「左腳還是右腳?」
「……右腳。」她垂下了雙眼。
隨著熱可可下肚,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當他脫去她的高跟鞋,替她紅腫的腳趾上藥,她的心顫抖不已。
呃,她剛才發酒瘋的樣子好像很糗……一般人見到這種情況不是會避開?為什麼他還好心拿熱可可給她喝,甚至替她上藥?
席蕊偷偷看著他冷硬線條的臉龐,唇角不禁噙著一抹甜笑。他真的是天使耶!
余意然縱使瞬間被那雪白的纖足迷住,但只有幾秒便恢復理智,腦中沒有什麼綺麗的思緒,只想著趕快解決她的問題,早點回去工作。
「世界就是這樣。」他冷不防地開口。
「嗯?」
余意然溫柔地按摩她的右腳,淡淡地說:「即使潔身自愛,不招惹他人,有時候還是會惹來一身腥。」
從她的哭泣和自言自語,他輕而易舉就明白她是藉著盆栽發洩心中的苦悶。
席蕊一愣,旋即繃緊臉龐。「所以我就要活該承受?」
他抬起頭,一雙黑眸鎖住她的,看得她好心慌。
他幹嘛這樣看她?她又沒有說錯話!他這模樣反而讓她心焦又氣憤。
「這、這不公平啊!」席蕊喊道。
虧她看起來精明能幹,卻是個不懂掩飾情緒的傻瓜。余意然搖搖頭,輕聲問:「不想承受,你又想怎麼做?」
席蕊思緒很亂,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但她就是好不甘心。
「這樣太消極了!」
「那你告訴我,想怎麼做?」余意然口吻有些冷厲。
「當然、當然是反擊囉。」
「跟他們一樣做出傷人的事?」他挑起眉,唇邊噙著一抹嘲弄的笑。「這就比較高尚了?」
席蕊倒抽口氣,心隱隱發痛。不,她才不要變得跟他們一樣!可是,她承受的苦就這麼算了?
「我……」
「你沒辦法堵住別人的嘴,但意識是你的,你有權利選擇不在意。」余意然收回手,站起來,俯視她不解的神情。「他們怎麼做、怎麼說,難道可以左右你的人生?」
「怎麼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當作那些話是狗吠,何必為了在你心裡如螞蟻般存在的人傷害自己?怎麼看都是划不來的交易。」
人和人的相處是交易?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想?席蕊看著冷傲的他,徹底清醒過來。
他的話如當頭棒喝,雖然「交易」這個詞她很難苟同,但是確實有道理,她何必為了不重要的人而壞了心情?
席蕊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覺得好暖和。
「鄰居先生!」她必須喊住他,因為,此刻她的心澎湃不已。
一杯熱可可、一條藥膏、一番話,都令她著迷。
余意然轉過頭,「該睡了,席蕊小姐。」
席蕊舔了舔乾燥的唇,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對男人有這種怦然的感覺,她積極的性格容不得她錯過這個男人!
「嘿,鄰居先生,我很喜歡你!」她張大雙眼,非但不害羞,反而很雀躍。
余意然步伐一頓,抿緊唇,黑眸有些閃爍。
見他不說話,席蕊怕尷尬,立刻滔滔不絕的說下去。「我說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喜歡你!」
她的臉真紅。大手抬了一下臉上的眼鏡,余意然慢吞吞地收回視線,啟唇道:「少無聊了。」
接著,他住處的大門砰一聲關上,留下一臉錯愕的席蕊。
少、無、聊?她歪著頭,瞪著那扇緊閉的門。
等一下,她被拒絕了嗎?
咦,她第一次向人告白就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