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三名男子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姚沐月,並摀住了她的嘴。
「小姐門翠竹見狀,立刻大喊並衝上前來,「放開我家小姐!放開」
翠竹像是要同他們拚命般的又褪又踢,而姚沐月也使出全力掙扎。
「臭娘們」一名男子被翠竹的亂拳擊中眉心,痛得他憤怒咒罵,反手便朝她揮了一拳。
這一拳讓翠竹整個人像是彈飛般重摔在地,昏迷似的沒再起來。
看見這一幕,姚沐月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了。
「晤……唔……」她被捂著嘴,發不出聲音,只能憤恨的瞪著這三個男人。
「口亨。」一名黑衣男人冷哼一記,「你別怨我們,誰教你惹了那女人,咱們兄弟三人收了她的銀兩,當然不能不辦事啦。」
「別跟她哆唆了,快把她弄昏,運出城去吧。」
「說得對。」一經提醒,黑衣男人拿出一罐不明藥物倒在布上,朝她口鼻一壓,她瞬間便失去意識。
三人推來早已備耍的輪推車,將她搬了上去,再蓋上茅草。
「快走吧。」三人推著輪推車,急急走出巷子,不一會兒就消失無蹤。
這時,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翠竹忍著疼痛,勉強的爬起。
「小姐,小姐,你等我,我立刻找人救你門她邊哭著邊走出巷子,快步返回錦繡莊。
一進錦繡莊的鋪子,正忙著的夥計及客人都被她那糟透了的模樣嚇壞了。
「翠竹?」羽良上前,看著披頭散髮、臉上又紅又腫,唇角還滲著血的她,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翠竹,」周翠環也跟著上前,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沐……沐月呢?」
「夫人,都是翠竹不好,翠竹貪吃,小姐她她被擄走了。」翠竹哭著,自責又驚慌。
「什麼?」周翠環陡地一震,差點昏了過去。
羽良連忙扶住她,轉頭吩咐一名夥計去附近茶樓通知錦繡莊的當家姚曉風。
「翠竹,那些人是誰?可有說了什麼?」羽良急問。
「我不認識,他們很面生,可是他們說……」
話未說棄,有人踏進了鋪子裡,來人正是傅天抒。前些天雖碰了軟釘子,可他今天還是來了。
一進浦子,見周翠環一臉慘白的由羽良攬著,而翠竹則是哭哭咽咽、一副狼狽可憐的模樣,心覺事態不對,他不禁擔憂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傅少爺……」翠竹哭喪看臉,「我家小姐被擄走了。」
聞言,他陡地一震,驚急的抓住翠竹,「沐月被擄走?!怎麼會?」
「是我不好,我……」
「翠竹,你記得他們的臉嗎?他們……」
翠竹搖頭,「我不記得,不過有個男人揍了我一拳,我就裝昏,然後聽見他們說什麼小姐惹了那個女人,所以才被報復……」說著,她又哭了起來,「我不該讓他們帶走小姐的,可是我怕……怕自己要是被打死,就沒人知道小姐她、她……」
「不,翠竹。」傅天抒抓著她顫抖的肩膀,安慰她,「你做得很好,你很聰明,果然不負你家小姐特意將你帶在身邊。」
「傅少爺……」有了他的安慰,翠竹激動的情緒稍稍平復。
「姚夫人,」傅天抒趨前安撫著周翠環,「您先別擔心,我不會讓沐月出事的,我會將她完好如初的帶回來。」說罷,他旋身便出了錦繡莊。
不多久,傅天抒大步邁進長樂樓,直往著花散舞從前的房間而去,誰也攔不住他。來到她房門前,連門都沒敲他便直接將兩扇房門推開一花散舞正要下床,看見他,略顯驚色,可旋即又鎮定的揚起一記媚笑。
「原來是傅少爺……」她把微敞的衣襟拉上,「若是要看奴家跳舞,可得麻煩你去買張單子。」
「花散舞。」傅天抒咬牙切齒地問:「她在哪裡?」
聽翠竹說那些擄走沐月的人說她惹了「那個女人」之時,他腦海中浮現的便是花散舞的臉龐。
花散舞肯定將一切過錯都怪在沐月頭上,一點都不因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或是可恥,加上她復仇心強,若做出什麼不利沐月之事,也是不難想像。
「她?哪個她?」花散舞好整以暇的起身走到鏡台前,拿起梳子便開始梳理一頭長髮。
「你叫人把沐月擄到哪裡去了?」他沉聲質問。
花散舞自鏡中看見站在她身後的他。他神情冷峻、目光凌厲,像是頭憤怒的狼般瞪視著她。
她冷哼一笑,「真是笑話,那女人不見了,你幹麼找我要?」
她裝傻的態度,讓他憤怒到了極點,可她畢竟是個女人,若非不得已,他並不想對她使用暴力。
「我再問你一次,她在哪裡?」他耐著性子再問。
花散舞轉過身來,挑眉冷笑,「我再說一次,不、知、道。」
他真的不想對女人動手,但沐月在那些人手中越久便越是危險,他不得不打破自己的原則。
傅天抒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她的頸子一「嘎?則她陡然一驚,瞪大眼睛,驚恐又生氣的看著他,「你……」
「說,沐月被帶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她囂張的朝他大叫。
他眼底迸射出駭人的、像是要吞噬她般的銳利光芒,手一用勁,她便瞪大雙眼、張開嘴巴,驚恐又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他欺近她,沉聲地、逐字地問:「就算殺人得償命,我也會殺了你。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她在哪裡?」
花散舞神情痛苦,但負氣又心存報復的她還是堅不吐實。
傅天抒的手越掐越緊,緊到他自己都察覺到,只要再稍一使力,她的咽喉就可能被他掐斷,可他不在乎、他不怕,他只要沐月平安歸來。
沐月遭此劫難,完全是因為他,所以為了沐月,他什麼都敢做,什麼都能不要。
若她遭遇什麼不測,他不止要花散舞陪葬,自己也會以死謝罪。
迎上他竄燃著怒焰的眸子,花散舞頓時感到害怕。她的頸子已痛得發麻,她快不能呼吸了,她感覺到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她,教她不得不求饒一「啊……呃,呃……」她努力的發出聲音,露出一臉「我要說了」的表情。
傅天抒鬆開手,「快說。」
「她……她被帶出城了……」花散舞痛苦的彎下腰,按看胸口,「我要……要他們把她帶到松石山殺了。」
「你」他氣極,一把將她拎起,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你說什麼?!」
她雖害怕,卻豁出去了似的,「我說我要他們殺了她,以消我心頭之恨」
「花散舞門他沉聲怒喝,「要是沐月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你陪葬」
「哼哼,」她挑眉冷笑,「就算你找到的是活著的她,也為時已晚……那三個人性好女色,絕不會……啊」
她話未說完,傅天抒己怒不可遏的給了她一巴掌。
未料他竟會動手打她,花散舞兩眼發直,腦子一空,「你……你……」
「花散舞,我絕不會輕饒你。」說罷,他振臂摔開了她,旋身走了出去。
麗水城三面環山,松石山位在城的西方,以蒼勁古松及奇峻岩石聞名。三名惡匪以輪推車將昏迷的姚沐月運至半山腰,尋了處隱蔽的古林,才將輪推車停下,剛停下就見那覆蓋著她的茅草堆動了動。
「老三,她醒了。」
「把她拉出來。」黑衣男人說。
聽令,其餘兩人撥開茅草,將已經甦醒,卻還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姚沐月拉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看見四周是那麼的陌生且荒涼,不禁心驚害怕。「你們到底是誰?」
「反正你都快死了,咱們就告訴你吧。」黑衣男子說道,「我們當家的非常迷戀花散舞,為了得到她,他什麼事都肯做。」
「花散舞?」她一震。這事跟花散舞有關?
「總之花散舞開了條件,只要我們當家的能辦到,她便順遂他的心願從了他,而那條件就是殺了你。」
姚沐月簡直不敢相信花散舞竟對自己做出如此歹毒之事,為什麼?她要的都讓給她了,就連嫁衣,她都做到盡善盡美、無可挑剔。
「老三,反正她橫豎得死,不如趁著她還活著時,咱兄弟三人……」他話未說完,其他兩人已明白他的意思,並露出淫邢笑意。
她警覺而驚恐地顫問:「你你們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黑衣男人咭咭怪笑,「我先來吧」說完,他朝她伸出魔爪。
「啊」她撥開他的手,跳下了輪推車便逃。
三人像狩獵般的追逐她,將她逼到了險峻的陡坡邊。
她往那險坡下望去,底下一片蒼翠,深不見底,只要失足,恐怕就會成為山林中的一具枯骨。
「嘿嘿嘿,你就乖乖就範,至少也能留個全屍。」三人逼近她,彷彿她是逃無可逃的小動物般。
看他們步步進逼,原本害怕得全身發抖的姚沐月突然冷靜下來。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她寧可摔得身首異處,也絕不讓他們站污了她的清白。
她不怕死,因為她死過一次,況且所有該記住、得注意的事項,例如千萬不要買來路不明的生客所兜售的布匹這種事,她也都交代過羽良跟翠竹。
說真的,就算她此時死了,也沒什麼牽掛,唯一潰憾的是,她的親人並不知道她在這兒,他們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找尋她,直到她的屍首被發可她沒得選擇,她必須也只能這麼做。
「抓住她」
當他們一喝,走向她的同時,她也轉過身,毫無遲疑的往險坡下一跳一見狀,三名惡匪頓時呆楞住,然後很有默契的跑到險坡邊上往下看。底下一片深綠,什麼都看不見。
「這女人瘋了,她真的跳下去?」
「老三,這可怎麼辦?當家的會不會說我們辦事不利?」
「什麼怎麼辦?」黑衣男人撇了撇嘴角,「摔到這麼深的谷底,她還活得了嗎?」
「可是當家的要我們取她的心臟回去,好讓他向花散舞證明咱們確實殺了她呀。」
「那還不容易,待會兒想辦法獵條野豬或山羌,把它的心挖出來便是。」
「你說得也是有理。」
「廢話,快走吧。」三人丟下輪推車,速速離去。
在山上耗了半天,總算讓他們捕獲一頭山羌,三人七手八腳的挖出山羌的心臟擱進腹間的袋子裡,安心的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卻沒料到迎面來了數十名壯丁及官兵一知道那三人將姚沐月帶往松石山後,傅天抒立刻回頭找了羽良及姚傅兩家的壯丁,並報官請求支援,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赴松石山。
來到山腳下,只見前面來了三個男人,傅天抒與羽良立刻交換了眼神,警覺的觀察著那三人。
而以黑衣男人為首的三個匪徒才下山,便見一群壯丁及官兵,不免心虛,與眾人錯身而過時,刻意加快腳步,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傅天抒撇過頭,只見黑衣男人腰間纏著的袋子滲出血水,一路滴著。
他與羽良同時回頭去追,一把擒住為首的黑衣男人,另兩人見他被擒,竟心虛的丟下他,自顧逃命。
若非心虛,何必逃命?看其他兩人做鳥獸散,傅天抒己幾乎斷定這三人便是擄走姚沐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