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臉開朗地說著自己的童年,王慧昕羨慕道:「在山裡長大,果然有趣多了。」
山林就是小朋友的游樂園,刺激又好玩。
「我的學生一到暑假,也是跑得不見蹤影。」
望著滿山的翠綠,什麼沉重的煩惱都輕得像落葉一樣,王慧昕深吸口氣,精神抖擻地望著周遭的風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隨便取景,都是明信片上的絕美風景。
「妳倒特別,很多女生過不慣山裡的生活。」謝勁望著她富有朝氣的眼神,心裡也覺得輕松愉快。
他以前也曾帶過女人來山上玩,起初還興致勃勃,沒兩天就意態闌珊地想下山了。風景美是美,可天天看青山綠水,美反而凸顯不出,最後只剩無聊與無趣,後來他再交女友,便不帶回來了。
「一開始很不習慣,現在倒還好,主要是我懶,在家能上網、看電視,跟在台北也沒什麼不一樣。」
她在台北也很少一天到晚跑出去玩,都是在家居多。
「妳為什麼會想來山上教書?」他探問。
這問題她已答了無數次,泰然自若地說道:「因為錢多,還有我喜歡山。」
真實原因是為了療情傷,不過她當然不會傻得告訴他這個。
謝勁也沒多疑,順勢又問了其他問題,兩人很自然地聊著天,越往裡走,樹木越是高大,偶爾他會采些果子給她吃,酸酸甜甜的很對她的胃口。
「我去抓魚烤給妳吃。」他領著她往溪邊走。
「不用了……」
「走吧。」他興致很高,拉著她往山谷下走。
幸好溪邊無小朋友們的蹤影,否則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解釋謝勁與她的關系,當然小朋友可能根本就不會想那麼多,純粹是她自己心裡有鬼,庸人自擾。
他跳下大石,落到地面,隨即朝她伸出手,將她從大石上抱下,她甚至來不及說出拒絕的話語。
他緊抱著她,卻沒要放下她的意思,只是勾著笑,一臉無賴地望著她,欲 望一下流竄過全身,光是這樣抱著她,就足以讓他熱寫沸騰。
而這時王慧昕若還不曉得他是在吃豆腐,那就太笨了。
「放我下來。」她紅著臉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他咧著嘴笑,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貼著自己往下滑,享受她軟玉溫香的曲線,就算吃不到全餐,他也要先吃點小菜填肚子。
王慧昕的臉兒如同火般艷麗,從沒見過他如此無賴的人,粉拳生氣地往他肩上捶。
「你放開我。」她的雙腳構不著地,只能胡亂踢著,「你答應過我……」
「我只答應妳不上床,可沒說連福利都不能有。」他的語氣頗有不甘,「我可是已經做了讓步。」
「你……」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放心,我有分寸的。」他吻上她的嘴。
她生氣地掙扎,可一如既往,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沒兩下就讓他吻得暈頭轉向,她感覺自己的背貼在讓陽光曬得暖烘烘的石上,隨即就感覺他的手急切地揉著她的胸。
她慌張地求饒,「會有人看見……」
「這裡很少人來。」他喘息著舔吮著她的嘴,「訪新,妳不答應,我不會在這裡跟妳做愛的。」
他又硬又熱的欲 望抵著她的私 處,誘惑地輕輕撞擊。
她倒抽口氣,腳趾一下蜷縮起來,大腿反射地夾緊他的腰。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又惱又羞,都快哭了。
「我只是想摸摸妳。」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貼著他的鼠蹊,「妳也摸摸我。」
她嚇了一大跳,就想縮手,他才不讓,立刻又使出渾身解數吻得她氣喘吁吁。
王慧昕只覺得身體又軟又熱,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內衣不知何時已被他解開,當他濕潤的含 住她的蓓蕾舔吮時,她嬌吟出聲,雙臂反射地抱緊他的頭,雙腿緊緊地夾著他。
……
兩人同時因快 感而喊叫出聲,王慧昕感覺他有力的馳騁,一次比一次用力而深入。
她抱住全身繃緊的他,遠遠的樹梢在搖動,他像一頭野獸,在她身體裡沖撞,她卻不怕,只感覺自己牢牢地被他抱在懷中。
風吹過兩人赤裸的身子,夾雜著他滿足的嘶吼聲。
她忍受不住地哭了出來,全身顫抖,退去的高潮一下又卷了上來,而這次——他與她一起。
她是徹底被帶壞了。
王慧昕只要想到自己竟然跟男人在山林裡做愛,就哀號著想把自己埋起來。
什麼帶她去烤魚,他根本就不安好心,被生吞活剝,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不是魚蝦,而是她。
雖然他後來帶著她去溪裡游泳,還真的抓了幾條魚烤給她吃,但那都不足以掩飾他一開始的居心不良。
她就是一個誤入狼口的小綿羊,被大野狼給吃了。俗話說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到了晚上,謝勁也不提睡倉庫的事了,直接登堂入室,她想反對也不成。
第二天,他帶著她走另一條小徑,去給他媽媽掃墓,路上他采了一些鮮花准備要給他母親,偶爾說些往事。
「我在山下的時候還小,沒什麼記憶,頂多只記得有個阿姨很凶,還打了我媽。到山上之後,我很快樂,成天在山上跑。」
他將鮮花與米酒擺在墳邊,順手點上兩根蠟燭。
「不過我覺得我媽並不怎麼喜歡山上的生活。」他望著遠山,表情若有所思。
雖然母親過世時,他只有七歲,但七歲也能記得不少事了,他還記得母親常坐在沙發上出神,對什麼事都意興闌珊。
「你……」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還見過你爸嗎?」
若不是看他談往事沒有半點氣憤,她也不敢如此直接地問。
「小時候跟我通過一、兩次電話,媽媽過世的時候,他也有打來。」當時父親打來,並不是要將他接回去,而是跟他道歉,說他不能接他回家。
當時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慶幸,他不敢想象自己若待在那個家會變成怎樣的小孩,絕對會變成個叛逆又不聽話的青少年。
「大學的時候也見過幾次,他不是什麼壞人,但也沒勇氣挑戰太太的權威,如果我不是長在山裡,又跟姨婆一家子處得好,說不定我會恨他。」他扯出一抹笑,「不過實際上,我真的不恨,他沒給的,姨婆她們都給我了。母親雖然活得不快樂,但也盡量在當個好媽媽,我沒有什麼不滿的。」
他望向她,眉眼都是笑意,是真正的開朗樂觀,沒有什麼童年陰影,陽光灑在他頭上,讓他更是耀眼。
他的好情緒感染了她,她由感而發道:「我真羨慕你的個性,不像我有時很愛鑽牛角尖。」
他故意用力點頭,「不錯不錯,知錯能改就行。」
知道他在鬧她,她還是笑了出來。
見他雙掌合十,爽朗地跟母親報告自己的近況,王慧昕無意識地勾著嘴角。跟容易快樂的人在一起,果然也會被感染。
祭拜過後,王慧昕深怕兩人單獨在一起容易擦槍走火,為免他欲火焚身,便提議到市區閒晃,不管是看電影、逛街或是在pub消磨,都比待在木屋來得安全。
謝勁也不笨,見她連著兩天拼命拉他下山閒晃,略微一想,便明白她的企圖,也沒戳破她,白天就當去玩,反正到了晚上,她還不是躲不過,只能乖乖任他擺布。
這天,兩人買了電影票後,見時間還早,便熟門熟路地晃到袁洪范開的酒吧殺時間。
謝勁陪了她一會兒後,見到幾個老朋友,便熟絡地互道近況,跑到另一邊跟朋友哈拉打屁,她則放松地坐在沙發上喝著調酒,跟著音樂擺動身體,嘴角不自覺地勾著笑。
「阿勁怎麼把妳一個人丟在這兒?」
張妍端著一杯酒,也沒問她意見,就在對面坐了下來。
王慧昕寧可自己一個人,但也不好趕對方走,只能與對方哈拉。
「他在跟朋友聊天。」王慧昕回道。她不信張妍沒看到謝勁在另一邊,這不過是張妍的開場白罷了。
「你們在一起了?」張妍笑笑地問,眼光極其曖昧。
雖然她跟謝勁沒有當眾宣布陷入熱戀,但男女之間的相處很難騙得了人,只要細心觀察,就能從彼此的談話與行為當中知道是不是一對兒。
王慧昕尷尬地勾了下嘴角。雖然她總是避免在公眾場合與謝勁有肢體上的接觸,但謝勁根本不管,想摸就摸,想親就親,每次都弄得她又氣又惱,說了也不聽。
「我就知道妳會被他吃掉。」
張妍一副「被我料中」的表情,王慧昕卻是聽了更尷尬,不知怎地,就是覺得聽了刺耳。
或許張妍沒別的意思,但她就是不喜歡這樣露骨的對話,再者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怎麼聽著也有點酸溜溜的味道。
王慧昕本就不是反應快,畬燦蓮花的人,一時也說不出機智的話語,只想著找借口離開,本想用尿遁,不過手機適時響起,倒讓她松口氣。
她從包包內掏出手機,「喂?」
「是我。」
一聽到彭彥騏的聲音,王慧昕不悅地皺了下眉頭,「你又想干嘛?」
感覺張妍探索的目光,也顧不得是不是不禮貌,王慧昕起身離開桌子,往外頭走。
「我來找妳。」
王慧昕愣了下,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找我?」
「我現在在花蓮火車站,能告訴我妳的住址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住址?」她冷笑,「我不想看到你。」
「小慧……」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跟妳談談。」
「我不知道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我……」他沉默下來。
王慧昕本能地就想掛電話。她最討厭他這種優柔寡斷、不干不脆的態度,以前覺得他溫柔,可他的溫柔不是只對她一人,他對所有人幾乎都很和善,某方面來說這是個優點,但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個缺點。
因為他對其他女人一樣很溫柔,不懂得保持距離,因此很容易招人誤會,結果招惹了一些爛桃花。
在方凱莉之前也曾有過一些女生對他暗生情愫,但那些女人只處於暗戀階段,知道他有女友後,也都打退堂鼓,不再進一步。
她一直防范小心外面的女人,沒想到最後卻是出了內賊,他與她最好的朋友搞在了一起。
「你想說什麼,在電話裡說。」她推開門,熱浪迎面而來,讓她皺了下眉頭。夏天就是這點討厭,室內外的溫度相差太大。
「小慧……」
「我不想跟你見面。」她本想直接掛電話,但想到他曉得她在哪個國小教書,雖然現在放暑假,但行政人員還是有上班,他若到學校探聽,很快就能問出她住哪兒。
她不想私事攤在同事面前,只好捺著性子跟他周旋。
「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他頓了一下,低聲道:「以後我再不會煩妳,一面就好。」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帶著些懇求。
王慧昕不耐地皺了下眉頭。見一面有意義嗎?
什麼叫電話裡說不清楚。又不是有噪聲。王慧昕明白這些都是推托之詞,他是打定主意想跟她見面,否則也不會一聲不吭地跑來花蓮。想到那些無聲電話,她的心裡更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