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承認,怕軟蟲的是我,管它是白色的蠶、菜蟲、蛆蟲、水果蟲、還是紅色的蚯蚓、馬陸或是什麼色都有的毛毛蟲,我全都怕。
我可以在洗花椰菜和大白菜時,一定要先用鹽水泡,等蟲浮在水面上了再拿牙籤挑掉,還邊挑邊抖;可以因為在荔枝殼剝開後看到蟲,而把那顆荔枝當棒球扔出去;可以因為知道太熟的桃子會長蟲,所以只吃切開的桃子,不吃整顆完整的桃子——很多水果太成熟就會長蟲,像釋迦也是,而且蟲是白色的,根本是果肉和蟲分不清,所以我不吃釋迦,就怕不小心吃到蟲。
葡萄籐上是真的有蟲的,長得很肥,就像成熟的蠶一樣(其實龍眼樹的蟲更大尾),肚子剖開來就會有汁液,超可怕的,小時候真的被嚇過,看到那被切斷的蟲還會扭動時,我整個人是彈起來的;我也曾經在雨後光腳丫在三合院外跑來跑去,結果踩到出來散步的蚯蚓,哭得像世界末日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怕那種東西。蟑螂我就不怕,還會在看見蟑螂時冷靜地跟在它後面用鞋尖踢它屁股,要它閃邊去(我不喜歡打小強,它會爆漿,那令我覺得噁心);但看見蚯蚓、馬陸、什麼一堆有的沒的軟蟲時,我就會歇斯底里。
不知道男生是不是天生就愛欺負女生,我家真小弟自從發現他娘的弱點就是蟲,他會在發現有疑似可以嚇娘的兇手出現時,突然喊一聲:「媽咪媽咪,你看這裡。」
為娘的我聽見兒子甜軟的呼喚,當然是馬上回頭,結果就看他指著草地上蠕動的蚯蚓或是馬陸對著我笑,接著當他聽見他娘親的慘叫聲,他就可可呵笑得很開心。
或者是他和他雙胞哥哥在閱讀課外讀物,發現書上有娘親最害怕的圖片時,就會故作他有疑問,然後拿著書本跑到我面前,說:「媽咪,我問你哦,你是不是最怕這個?」問完馬上把書攤開在我眼前,聽到毫無防備的阿娘又慘叫一聲,他又呵呵呵。
我始終不明白,他那樣嚇他娘的用意在哪?很有趣嗎?不過欣慰的是,真大弟就顯得穩重多了,雖然只比弟弟早出生一分鐘,但他從不做這麼幼稚的事,甚至是一次我們去旅行時,也不知怎麼著我的褲管黏了一隻毛毛蟲(那是濕地,繞完走出來就發現褲管多了那條伴手禮),我僵著不敢動,又不敢碰它,只是嚷嚷著:「葛格、底迪,馬麻腳上有毛毛蟲!怎麼辦?」
真小弟湊近一看,說:「真的有耶!」然後立即跳開;但真大弟鎮定地說:「我去叫把拔。」可是把拔還在裡面拍照啊,所以我哀怨地對真大弟說:「等把拔過來馬麻就嚇昏了,你敢抓它嗎?」
真大弟瞪著我腳上的蟲,說:「我敢!」接著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張面紙,抖著小手把蟲包住,拿列垃圾桶扔了。
這時候真的深切感受到有兒子真好,不過真大弟雖然不欺負他娘,但會欺負真小弟,就是故念把真小弟組合好的積木拆掉,難道是因為真大弟欺負真小弟,真小弟因此就欺負他娘嗎?
關於「土公仔」(以前的說法叫土公仔,現在都稱禮儀師)這個工作,我純粹只是想寫一個不一樣的男主角,所以想了想,就寫了個活到三十二歲才有初吻的土公仔男主角。(笑)
現今這社會,十二歲談戀愛都有了,哪還有三十二歲才初吻的男人呢,當然可能真的有,只是應該不多吧。不過寫小說的好處就是在這裡,我想要有一個三十二歲才初吻的男主角,就可以自己創造一個。
這個男主角的職業比較特別,所以我在網絡上找了一些影片和文章來瞭解工作性質。我發現禮儀師的工作真是不容易,換作是我,光是看人死後的樣子我都缺乏勇氣了,何況還要搬、縫補、洗身、換衣、化妝?所以我覺得禮儀師很偉大,真的真的!
最後,謝謝出版社、編輯、畫家老師、還有讀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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