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宇記得邢墨深說過他是爸爸;爸爸耶,以後學校的同學都不能說他沒有爸爸了!但爸爸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媽咪說要聽乾媽的話,但後來乾媽又說要聽爸爸的話,反正就是要聽話就行了。
小宇乖乖地端正坐姿,小鹿般的眼睛一直看著邢墨深。
邢墨深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髮,「你平時都幾點睡?」
「十點。」小宇誠實地回答。
邢墨深看看大廳牆上掛的鐘,「現在已經超過了十點,讓管家伯伯先帶你去房間休息了,好嗎?」邢墨深看著小宇的目光是很柔和的。
小宇點點頭後,就讓管家伯伯牽著手,上樓睡覺去了。
笑呵呵地送走了小宇,邢媽媽就正色對邢墨深說:「你坐下來,有事要問你呢!」一早就準備好被「審問」,邢墨深坐下了。
「小宇的媽媽是誰,怎麼小宇的事之前從沒聽你提過?」
一問到這個,邢墨深心頭就升起一股怒氣,「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真是諷刺啊,他之前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邢媽媽覺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兒子也不是濫情的人,絕對不是會亂搞男女關係的個性;這許多年來,甚至連花邊新聞都沒有過,害她還一度懷疑兒子的性取向;但現在這情況也未免太跳躍了,兒子突然就帶了自己的乖孫回來,令人一頭霧水。
邢墨深揉揉額角,不太想解釋,只好盡量推搪過去了,「小宇母親在我外面的別墅裡住著,過兩、三天,我會帶小宇去別墅過夜的。」
「住在外面的別墅啊?這多不方便,你有空就直接帶那女孩子回來住嘛!好讓我們直接照顧她;還有,千萬不能怠慢人家……不行、不行,我看啊,你還是明天就把那女孩帶回來吧!」
邢媽媽已經知道兒子對小宇的媽媽是認真的,知子莫若母,如果兒子對那女孩沒有感覺,怎麼可能會讓她住進那棟別墅?邢媽媽可沒有見過有其他女孩住進去過。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自有打算了。」邢墨深的回答避重就輕,想要快速地結束話題。
「哼,你這種硬性子,到時不要把人家給逼走了,到時哭都沒用。」邢父看不過他這副樣子,涼涼地打擊道。
邢墨深的臉沉下來,「我自有主張。」說完,他直接結束話題,上樓去了。
什麼都沒有打聽出來,邢媽媽只能歎氣。
「你看看,你教的兒子,都成什麼樣子了?」邢父生氣地說。
「對、對,教兒子沒你的份!都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總是貼錯門神似的爭鋒相對,真是沒完沒了!」邢媽媽輕哼。
邢父聽了又繼續反駁過去,於是大廳裡,兩個都過半百歲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著,但大宅裡的僕人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這可是兩位老人家夫妻間的情趣呢!
「小宇!」
「媽咪!」一大一小的兩人抱在一起,每次分開過後再見都會這樣。
用力地親了兒子一口,陳嘉憐覺得自己真是太想念他了!
「進去再說。」邢墨深站在一旁提醒道;陳嘉憐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站在別墅門口。
牽著小宇的小手,陳嘉憐跟小宇走進別墅;跟在後面的邢墨深望著他們的身影,臉上不自覺地勾出一抹笑,整個臉部表情都變得溫和了。
「有沒有乖乖的聽話?」陳嘉憐抱住小宇問。
「有啊!」媽咪說每時每刻都要有禮貌、要聽大人的話,他都記得的。
「真是乖小宇。」
想當初,一個人帶著小宇六年,還要代替爸爸的部份教導他,不能說不辛苦;六年前,外公的逝世、加上邢墨深的變心,讓她幾乎感到絕望而撐不下去時,卻發現自己懷了小宇,所以小宇是她所有的希望所在。
看著兩母子融洽的互動,邢墨深突然出聲:「對了,我已經幫小宇報了一所學校,過幾天就能上學了。」
陳嘉憐靜了一下,「真的要讓他去上那所學校?我覺得普通的學校比較好。」她忍不住地抗議;邢墨深找的是一所貴族精英學校,他給她看過資料了,學費貴得令人咋舌,但她覺得,或許去讀普通的學校,會更有利於小宇的正常成長。
「那個學校的老師是最好的。」像所有的父母一樣,邢墨深什麼都要給自己的兒子最好的。
陳嘉憐沒有再說什麼;那天邢墨深接走小宇後,她就真的怕了,知道他說到做到,如果自己惹惱他的話,可能真的永遠見不到兒子了。
誰教小宇是她的罩門,他可惡地利用這點,讓她不屈服都不行;反正她現在是不敢觸動他的逆鱗了。
晚上,邢墨深洗好澡出了浴室,房裡沒有陳嘉憐的蹤影,他轉而走到隔壁小宇的房間,果不其然地找到她了。
陳嘉憐趴在小宇的床邊睡著了,手邊有一本打開的故事書。
而讀故事的陳嘉憐睡著了,聽故事的小宇卻還躺在床上,睜著圓圓的眼睛還沒睡著;邢墨深看到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這小女人講故事是哄小宇睡,還是哄自己睡的?小宇見他走進來,輕輕地喊了聲:「爹地。」
邢墨深走到床邊,輕聲卻不容置疑地說:「噓,不要吵,閉眼睡覺。」見小宇乖乖地闔上眼後,邢墨深就將陳嘉憐抱了起來,回到主臥室。
陳嘉憐懶懶地在他胸前磨蹭了幾下,很溫馴的樣子,也只有這個時候,這小女人才會對他撤下心防。
將她輕輕放在房裡的大床上,邢墨深在她身邊躺下。
……
一大早,陳嘉憐跟邢墨深、還有小宇就起床了,三人在飯廳裡吃著早餐;陳嘉憐昨晚又被邢墨深折騰了一晚上,今早還有點睏,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因為今天是小宇開學的第一天。
自從小宇出現後,邢墨深就訂下了規定,週日到週三,小宇就睡在別墅,而週四到週六則住在邢家大宅裡;當小宇住在別墅時,就由陳嘉憐跟司機一起接送上下學,回邢家大宅時,則直接由司機接送回家。
陳嘉憐以為邢墨深在小宇回大宅的前四天裡,會一起回邢家大宅睡,結果根本就不是!無論晚上小宇是不是住在別墅,邢墨深都會回到別墅裡跟她一起睡!本來小宇習慣跟她一起睡的,現在也被他霸道地勒令說不許了。
現在他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索歡,搞得她每天都睡不飽,這傢伙真是太霸道了!但她心裡卻不受控制地,為自己能讓他失去理智地瘋狂而感到竊喜。
三人吃過早餐就一起出門,司機先把小宇載回學校;臨下車時,陳嘉憐抱起他親了一口,然後看著小宇進了學校大門,才讓司機開車。
這時坐在陳嘉憐旁邊的邢墨深,已經開始看文件、接電話地工作起來,陳嘉憐會靜靜地坐在一邊,不打擾他工作。
車子接著就到達邢氏企業大樓門口,邢墨深將資料收拾好拿著,卻坐在那裡沒有急著下車,他只是目光炯炯地看著身邊的小女人;陳嘉憐垂下眼,知道他在提示什麼,最後耐不住他炙熱的視線,就傾身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
然後邢墨深才滿意地下了車。
司機最後就把無奈的陳嘉憐送回別墅裡。
小宇到了學校之後,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課;這間學校的校服設計都是歐洲風格,小宇穿起那套制服非常適合,也許因為從父親那邊得到了身材上的遺傳基因,他整個人就活脫脫地是個小俊男,配上那乖巧的性格舉動,儼然就是個小紳士。
這使得小宇在學校裡很吃得開,老師疼他、其他小朋友也喜歡跟他玩;但有個問題就是,他很容易就淪為其他小朋友的爭奪對象,常常有小朋友為了跟他一起玩而吵起來。
他們班也有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女孩,名字叫小靜,在班上也很受歡迎,但她卻不像小宇那般乖巧,簡直就是被寵壞的孩子。
這天,小靜就直接過來命令般地要求小宇跟她一起玩。
小宇不是很喜歡小靜,總覺得她好凶、脾氣好壞,就搖搖頭說:「不要。」
從來都像小公主一樣被對待的小靜,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招絕過?馬上就不高興了,然後還指著小宇說:「你欺負我!」
小宇覺得她很奇怪,都在說著奇怪的話,就不想理她,直接走開了。
小靜從來沒有這樣被人嫌棄過,當下很是生氣,最後乾脆「哇」地一聲哭起來了。班上一向都很關心小靜的小胖馬上就走過來,「小靜,你怎麼哭了?」
結果小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說:「他欺負我!」
小胖聽了很憤怒,他很喜歡跟小靜玩的,只是小靜都不太跟他玩而已;現在就像自己心愛的玩具被人搶去了一般,於是忍不住地上前一把推倒了小宇。
小宇倒在地上,卻很不服氣,他覺得自己才是被欺負了,於是站起來,反過去推倒了小胖;後來就演變成兩人互相扯著衣服,在地上滾打著。
小靜見到他們打架,反而忘了哭,變成害怕地大喊,「老師,有人打架!」似乎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就這樣,事情鬧大了,老師當天就打電話叫陳嘉憐去學校。
陳嘉憐接到電話後很忐忑不安,馬上打電話通知邢墨深;邢墨深聽她說完,馬上就趕去了學校,那時候陳嘉憐已經先請司機載她一程,率先到了學校。
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小胖的母親也在,還有渾身髒兮兮、誰也不服誰的小宇跟小胖;小胖母親與小胖的樣貌、外形很相像,都長得胖胖的。
陳嘉憐見到小宇,連忙檢查他有沒有傷著哪裡了,心裡又心痛、又傷心。
「小宇,你怎麼會跟別人打架?媽咪不是說過,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跟別人打架嗎?」只見小宇咬住嘴唇,眼睛裡水汪汪的,卻倔強地不出聲。
「我說你是怎麼教孩子的啊!怎麼打傷我家小寶貝?真是沒家教!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陳嘉憐緊緊地皺著眉,雖然小宇打架也不對,但她知道兒子不會無緣無故惹事的,而且對方家長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她剛想出聲反駁時,後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這位女士說話請注意一點,沒家教的話語,說出來讓孩子聽到,只會影響到孩子;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聯絡我的律師解決。」邢墨深在陳嘉憐身後出現,不悅地對小胖媽媽說著一語雙關的話。
陳嘉憐望了邢墨深一眼,後者站在她身旁摟著她的腰。
旁邊的班主任見氣氛有點僵了,馬上出來打圓場,「大家請先別吵,班上其他的同學說了,這次不是小宇的錯,也不是小胖的錯,只是由於一點誤會,所以才會這樣的,他們也應該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對不對?」
班主任親切地問小宇跟小胖,兩人慢慢地點點頭。
「這樣就好,兩個人以後要記得好好相處喔!」
「老師,但是我們小胖都被打了耶!怎麼可以這樣算了呢?」小胖媽媽得理不饒人,一副潑辣地要求追究。
「這個,小胖媽媽你可能有點誤會,聽班上的其他小朋友說,好像是小胖先動手的喔!」班主任眨眨眼,跟她解釋著。
「是嗎?」小胖媽媽聽到了,當下就有點心虛,不復之前那麼理直氣壯了。
「但我查明了,一切的確是小小的誤會;但他們的確不應該打架,我也已經給了他們小小的懲罰了,現在你們可以先帶著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