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小情婦 第四章
    方媽媽今天提早走來休息室,陳嘉憐這下也不覺得奇怪了,看來真的要很慎重對待這幾位貴客了。

    小姐們全都屏息以待,心裡都暗暗祈禱方媽媽可以叫到自己的名字。

    這氣氛真像古代選秀啊!陳嘉憐心裡偷偷地想。

    「宛雅、桃子、小媛妳們幾個跟我去VIP包廂,其他的開始工作。」只見方媽媽說完,小姐們之間發出好大的一聲「啊」,語氣很郁卒。

    只有宛雅仍然一臉冰冰的,桃子跟小媛都高興地比了個勝利手勢。

    「什麼嘛!為什麼有宛雅的份!真不公平!」花花狠狠地跺腳,非常忿忿不平。

    「放心嘛,下次還有機會啊!」陳嘉憐也只好這樣安慰了。

    「唉,妳不懂啦!」怎麼可以讓宛雅那臭丫頭贏在自己前面嘛!

    陳嘉憐心裡不但一點都不難過,反而鬆了口氣;不過這結果也是可以預料到的,宛雅、桃子、小媛都是店裡最受歡迎的前三名,如果方媽媽不請她們三個去招待貴客才有問題呢!更不用提像她這樣的菜鳥了,這又不是小說或電影。

    於是,陳嘉憐像往常一樣,被安排去招待普通的客人。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幾小時,送走這一批客人後,陳嘉憐就打算先回休息室休息一下。

    陳嘉憐一邊揉著略嫌僵硬的脖子,一邊向休息室邁去。

    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上,迎面走來了一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只瞥了一眼,陳嘉憐的目光就忍不住被他吸引過去了。

    好帥氣的男人!不僅是樣子長得稜角分明的俊帥,而且更吸引人目光的,是那散發出來的霸氣,與隱約外露的冷酷危險感……

    兩人目光相碰在一起,男人那銳利的目光,逼得她首先轉開了視線,陳嘉憐不由得恭敬地垂頭向走廊旁邊退去,好讓他通過;男人沒有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陳嘉憐身上,兩人擦肩而過。

    氣勢很強的男人!真稀罕啊……陳嘉憐心裡暗呼。

    男人走後,陳嘉憐就繼續邁向休息室;突然,地上有個小小的東西閃了一下,光芒輕刺了她的眼睛一下,陳嘉憐好奇地上前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顆小小的袖扣。

    袖扣?誰掉的袖扣?西裝的袖扣……等等,難道是他掉的?

    陳嘉憐連忙撿起了那顆小小的袖扣,然後轉身朝著那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去。

    「先生,請等一下!」她急忙地叫住了他。

    男人的步伐停下,冷冰冰地望著眼前叫他停下的女人。

    恐怕又是那種迫不及待要攀上來的女人吧?真是令人厭煩,邢墨深今晚已經煩於應付那些女子了。

    陳嘉憐臉上掛著微笑,在他跟前攤開手掌,白皙的手心裡躺著一顆閃閃發亮的袖扣。

    「請問這是先生您掉的嗎?」

    邢墨深看到她手心的袖扣,再瞥一眼外套袖扣處,變得空蕩蕩的位置,輕點了點頭,卻還是沒作聲;他心中還是認定她現在的舉動,是為了搭訕而變換的新方法;不過還是挺有趣的,他等著看她接下來還有什麼招式。

    陳嘉憐只把他的沉默當成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畢竟他身上的西裝,一看就價值不菲,掉了顆袖扣感覺很可惜。

    但她一點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一點都不在乎這件純手工製造的昂貴西裝;平時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他會直接脫下來丟掉,連整件衣服都不會在乎了,何況只是一顆小小的水晶袖扣?

    陳嘉憐沉吟了一下,就望著他建議道:「能佔用您一點時間嗎?請跟我來吧!」

    邢墨深黑如墨的眼睛看著她,心裡覺得有點失望;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釣上他,讓他跟她走了?剛想冷冷地拒絕,陳嘉憐卻率先在前面引路,沒有再轉頭看他了。

    邢墨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理會她,掉頭就走的,可是這一刻卻不知道為什麼,鬼迷心竅般地跟著她走。

    也許是因為不滿她還沒聽自己的答覆,就自作主張地以為他會乖乖地聽她的?噙著冷笑,如果邢墨深願意,多的是辦法讓她後悔惹上自己,就看她還有什麼花樣沒使出來。

    陳嘉憐打開休息室的門,朝內望了一下,發現休息室沒有人,這下正合她心意。

    「您進來吧!然後請將衣服脫下。」沒有察覺自己的話中,有那麼一絲令人遐想的歧義,陳嘉憐看也沒看他地,俯身在自己的包包裡翻找著什麼。

    她那無心的話語聽在他耳裡,卻被理解為另一種意思;真是隨便的女人!

    邢墨深的臉色更冷了,打算好好地羞辱她一番。

    但是,在他開口之前,陳嘉憐已經拿著一個小小的針線包來到他跟前。

    「先生,請脫下您的外套吧。」她眼神純淨地看著他。

    這位先生怎麼動也不動啊?聽不懂她講的話喔?

    「我不需要!」毫無溫度的話語從他口中逸出。

    「呃,我也知道我的針線功夫不怎麼好啦!不過扣子掉了,我先幫您縫一下,回去讓店家幫您拆下來再重新縫就好了。」

    陳嘉憐以為他嫌棄自己的縫紉技巧,不過她也不覺得奇怪,這可是件高級西裝,讓專業的人來修,的確是應該的;不過,現在掉了一顆,她總可以幫忙先補一下吧?

    邢墨深瞇起眼注視了她好一會,氣氛突然靜下來,陳嘉憐也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

    表面上還是看不出情緒,但邢墨深的心裡卻很不平靜;這女人……讓兩人獨處就為了幫他縫扣子,有可能這麼單純嗎?

    換了別的女人跟他獨處,恐怕早就如狼似虎地撲上來了,而她,就只為了幫自己縫補扣子?

    真是有趣極了,看來對這女人還真對得起他的期待啊……

    思緒間,邢墨深的臉色恢復了酷酷冷冷的平板表情,之前的陰霾褪去了。

    一聲不響地脫下外套給她,他環胸站在一邊,看著她拿出針線準備縫補。

    這女人真夠特別的,他還真沒見過現在還有女人,會隨身攜帶針線包的。

    瞥了一眼挺拔的男人,他正站在旁邊直直地盯著自己,陳嘉憐總覺得他那探究意味濃厚的炯炯目光,讓她非常不自在。

    於是,忍不住地開口:「您不用站著的,可以先坐下來,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但男人聽了她的話,也沒聽話地坐下來,只輕哼一聲表示聽到了,仍舊目光炯炯地探視著她;陳嘉憐只好投降,努力忽略他的存在,手上熟練地穿針引線,在線的尾端靈巧地打了個結。

    然後她一針一針地細細縫著,表情很專注,慢慢地,他那惱人的目光也干擾不了她。

    「妳常帶著那個?」習慣沉默的男人,卻毫無預警地出聲問。

    陳嘉憐聽見了,抬頭望了他一眼,然後見到他一臉饒有興味地看著自己的針線包。

    「是啊,很俗吧?不過我已經習慣把它放在包包裡。」陳嘉憐一邊縫著扣子一邊笑著說。

    隨身攜帶針線包,是以前媽媽的習慣,小時候自己穿的衣服掉扣子了,都是媽媽拿出針線包幫忙修補的,自己總愛站在一邊看媽媽縫補;後來長大了,不知怎的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不過,她知道很多同學都對自己這個行為不以為然,有的還開玩笑地對她說這很俗,不過這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陳嘉憐覺得這個習慣挺好的,有時候還能省去很多的尷尬和不便。

    不然她現在也不能幫這位客人了。

    「不會。」邢墨深只回了兩個字。

    陳嘉憐一時也反應不過來「不會」兩字的含義,頓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這個習慣不俗,沒有深究他說的是真話還是純粹安慰,陳嘉憐一笑而了。

    暫停了交談,他一直看著她的專注,只見她嘴角含笑,眼眸半掩,眼睛眨動的時候,睫毛就像扇子般搧啊搧的。

    連邢墨深都沒察覺,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一個女人;這對於只當女人是可有可無的生理解決工具的他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在陳嘉憐靈巧熟稔的縫紉下,扣子很快就縫好,將針線收起來後,陳嘉憐把衣服遞還給他。

    邢墨深接過衣服,「妳叫什麼名字?」

    陳嘉憐對他溫和地笑笑,「叫我小憐就好。」

    穿好衣服,他沒再多說什麼,逕自走出了休息室。

    能讓他留下印象的女人為數不多,從這時開始,陳嘉憐算上一個。

    這段小插曲陳嘉憐沒放在心上,過後也只慶幸這段時間休息室沒人來,因為帶客人進休息室也是一個禁忌,如果方媽媽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被訓了。

    陳嘉憐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段小小的插曲,會變成兩人以後緣份糾纏的序幕……

    夢境停留在那個他們還是剛剛遇見的美好時刻。

    陳嘉憐睜開了眼,望著天花板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宛雅家睡了一晚。

    陳嘉憐起身穿戴好衣服,走到浴室洗漱後才出到客廳,只見公寓裡已經沒有了宛雅的身影,最後她只在飯桌上看到宛雅留的字條,早餐在鍋子裡熱著,吃完早餐再離開吧!

    看來宛雅已經外出了,那她也趕快吃完早餐離開吧!

    在十點的時候,陳嘉憐就吃完早餐並收拾好碗筷,鎖好門,離開了宛雅的公寓。

    步出了公寓,陳嘉憐就打算回到自己已經預先租好的公寓,行李都已經運到了,但還沒收拾好。

    閒閒地站在路邊等待車子,陳嘉憐沒注意不遠處的黑色車子上,突然下來幾個人;那幾人動作迅速地接近陳嘉憐,在她沒發現的時候就迷昏了她,然後把她搬上車子,快速地駛離了。

    宛雅在那輛黑車離開後,才從角落裡走出來,輕輕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搞定了,記得你欠我一次。」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只輕哼一聲就掛斷了。

    迷藥漸漸散去,陳嘉憐幽幽地轉醒。

    睜開眼後,她一時不能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入眼的是豪華的大床。

    這是哪裡?她記得自己從宛雅家離開……然後呢?

    記憶從這裡就沒有了;從床上坐起,陳嘉憐害怕地四周望,卻看到了那高大……而熟悉的背影。

    挺拔昂藏的男人背對著她,正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色。

    陳嘉憐不由得心如擂鼓,縮起了身子,小手抓著胸前的衣服。

    他……他怎麼會發現自己回來的?

    宛雅的名字閃入腦海裡,陳嘉憐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姐妹居然會出賣自己,告訴他!

    正在她考慮著偷偷溜走的機會有多大時,男人卻轉過了身,殘酷地打破了她的妄想。

    六年了,跟記憶中的他相比,眼前的男人更加地成熟而內斂了,男性魅力有增無減;但他的臉色卻是冷到了極點,雖然毫無表情,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週身散發出的怒氣。

    暴怒在他的眼底醞釀著,讓她的臉色發白,怕他下一秒就會像猛獸一樣,撲過來將她粉碎。

    「醒了?」他慢慢地走近床邊,聲音輕輕地問。

    這下慘了!她深知他的個性,當他說話越是輕柔,就代表他越生氣。

    走到床邊停下,邢墨深居高臨下地望著坐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的陳嘉憐。

    他突然輕笑了一下,陳嘉憐呼吸急促,充滿懼意地望著他;她死死地看著他,彷彿連眼睛都忘記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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