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B女孩 第十章
    「我只是傷了手,還能做事,可是更多比我傷得重的人正等待救援……」她無法視而不見。

    「請長假,等你傷口痊癒了再說。」沒有轉彎的餘地,他說一是一。

    「弓陽,你講點道理,我的工作不能停頓,堆積如山的案子等著我處理。」因為受傷,她已經延誤不少探訪。

    「請別人代班。」他悶聲一哼。

    「我們人手不足,新的一批社工人員尚未上手,沒法交付重托。」她也不想這麼累,可是現實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如果自己犧牲一點時間可能可以挽回一場家庭悲劇,那咬牙撐下去不正是他們職責所在?

    他冷哼地指向一旁正戴耳機聽音樂、搖頭晃腦的女人。「她不就很閒,我看她桌上乾淨得很。」不像她永遠迭放著做不完的案子。

    「咦,秀茹?」她不是該去訪視嗎?記得陳小妹妹和阿香婆婆的案件是由她負主貝。

    摸魚打混的孫秀茹常蹺班,私下請人簽名,填寫視察記錄,同是社工人員,她的愛心絕對比人少,服務熱忱也不夠,只想混日子,等著發薪。

    她大概沒料到有一天,會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往她面前一站,橫眉豎眼地丟上一迭檔案夾,像土匪一般的命令她。

    「咳、咳!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遇到打劫的嗎?!」好強的壓迫力,她快窒息「我」岳冬希一臉歉意,想從她桌上取回自己負責的案子。

    「從現在起,她的工作由你代理,你不能說不,只能接受。」他眼露不齒地看著她拿下耳機,裝模作樣的開啟電腦上的檔案,明白嘲諷她有多忙。

    「什麼?!你太強人所難了,我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有空閒幫她的忙。」她才不要累死自己,少得可憐的加班費她做一次的SPA就沒了。

    秦弓陽臉色冷峻地一諷,「少去做指甲彩繪或弄頭髮就有時間了,反正姿色普通,再作怪也不會比較美。」

    「你說什麼,你竟敢……」說她醜。

    不識貨的傢伙,他根本眼睛瞎了,老是素著一張臉的岳冬希憑什麼跟她比,他瞧上她才有問題。

    從沒人敢當她的面說她不是,孫秀茹氣得嘴歪了一邊,想拍桌子理論,但一瞧見對方魁梧的身材,氣勢先弱了三分。

    「好了,秀茹,別為了一點小事喳喳呼呼,平時冬希也幫了你不少,她會受傷你也有責任,畢竟原本那個案子是你負責的,不是嗎?」她怕麻煩就丟給別人,擺明了不願擔責。

    「靜月姊--」孫秀茹嘟嘴,還想狡辯。

    於靜月打斷她,就事論事的說:「何況冬希傷成這樣,你是她的好朋友,忍心再見她奔波勞碌,加重傷勢?」

    大家分工合作才能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岳冬希裹上石膏的手臂,她心中有愧地歎了口氣。「先說好,我不像冬希那樣有用不完的精力,我最多分擔一半,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辦法。」

    「嗯。好吧,我攬下一部分好了,孩子從補習班下課就由他父親去接。不過出庭作證那件事,我就幫不上忙了。」畢竟一開始接手的人不是她,她所知不多。社會局的社工人數並不多,百分之八十五為女性,而願意從事關懷工作者也以女性居多,少數男性社工比較常跑醫院和監獄,他們大都兼其觀護人和更生輔導員身份。

    和犯罪的人打交道才更危險,所以一般是由女性負責婦幼方面的協助,以及老人的獨居問題,因此整個辦公室看不到兩個以上的男人。

    所以秦弓陽的存在對她們而言,真的很有壓迫感,他的高大、他的壯碩、他的窮兇惡極,也許只有他護在懷裡的女人不覺得,其他人無不心生懼意。

    「靜月姊,秀茹,謝謝你們了。」她起碼安心了一半。

    見她偷拍粗壯如牛的男人一下,於靜月和孫秀茹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面面相覷。「不……不客氣。」

    岳冬希微笑地點頭,一隻手環著男友肩頭,由著他抱進抱出,臉上微帶一抹難為情的羞紅。

    「靜月姊,那個男人是冬希的男朋友?」

    「應該是。」她遠遠看過一回,體型十分相似。

    「他那麼壯,打起人會死人吧!」那雙臂膀可真粗。

    「不用替冬希操心,她凶起來比男人更狠。」這社會局的小辣椒可不是浪得虛名。

    如果這次不是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孩,冬希也不會受傷。

    「……說的也是,她可是連續三年女子跆拳道冠軍。」真要動起手來,鹿死誰手,尚未分曉。

    不過,一看到桌上成迭的檔案夾,孫秀茹都快哭了,哀嚎一聲才認命的開始工件作。

    「喂!在看什麼,快辦你的公,別老把視線停在我臉上,我沒什麼好看的。」

    他到底哪根筋不對,害她也跟著不對勁,整個身體熱了起來。

    「我在看我的漂亮女朋友。」

    明眸皓齒,瑤鼻櫻唇,一掀髓,一回眸,都帶著誘人風情,輕輕拂過他心窩。

    最初只覺得順眼,卻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騷動他的心,一根羽毛似地撓呀撓,撓出他的萬般柔情,澆灑出盛放的情花。

    「秦弓陽,你有完沒完,肉麻話說得一點也不害躁,我長得很普通,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姊姊才是美女,像仙女一樣。」生得美追求者眾,桃花沒斷過。

    有句僅語「水人沒水命」她姊姊大概就是這樣,才會遇到過不了的孽緣。

    若說最近過得順心的岳冬希還有什麼煩惱事,非親姊姊莫屬,她一直自責沒能規勸姊姊放棄錯誤的婚外情,搞得自己痛苦別人也不好過。

    不過有個太霸道的情人也挺苦惱的,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連上班也要帶著她,一步也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非要盯著不可。

    這算寵愛嗎?根本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她彷彿成了犯人,吃喝全由牢頭管束。

    「誰說你不是美女,在我眼裡你就是絕無僅有的小美人,沒人及得上你的萬分之一。」美得讓他無心工作。

    心思不在公事上,他索性起身,走向窗戶旁的三人座沙發,一屁股坐下,順手攬摟害「君王不早朝」的紅顏禍水。

    「嘿,小心!別壓到我的手,它現在比豆腐還脆弱。」她故意說得誇張,好防止他不安分的色心。

    他輕輕將她受傷的手擱在大腿上,低頭便是一吻。「還痛嗎?」

    「不去碰還好,可是稍一移動就會有點刺痛。」但還不至於造成困擾。

    「哼,叫你休息你還不肯,非要趕什麼鬼報告,一大生勞碌命呀!不工作會渾身不對勁。」天底下需要救助的人那麼多,她能一個個都救得了嗎?

    「好了啦!你別再念了,念得我耳朵快長繭了,我最後不是聽你的話請了七天假,還騙我家人要到苗栗處理一件棘手的個案了。」對於欺瞞一事,她心中始終有個疙瘩。

    事實上,她是住到男朋友的公寓,遇到蠻橫情人她也沒轍。

    「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嗎?包辦你三餐還帶你上醫院換藥,這樣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男人你還嫌,做人要知福。」他指腹輕劃她柔滑面頰,提醒她要懂得珍惜。

    「哪有人自吹自捧的,你還真好意思,才和你住了幾天,我都胖了。」補得太過頭了。

    聞言,他滿臉得意地指揉她腰間肉。「還是太瘦,再多幾斤肉還差不多。」

    「幾斤?!」她輕呼。

    「該胖的地方沒胖到,手感差了點,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燉的補品吃光?」他手張了張,口氣相當遺憾。

    看到他的眼神落在胸部,岳冬希好笑又好氣地戳他。「嘿,還念念不忘呀,告訴你,青木瓜燉排骨這一味沒法讓我的B罩杯升級,你最好死心吧!」

    才喝幾天怎麼可能見到成效,而且她過了發育期,想再「長大」希望渺茫,這頭笨熊注定要失望了。

    「勤能補拙,我天天按摩它,它遲早會長得像木瓜……噢!你打我頭?!」她越來越大膽了,他的頭她也敢打。

    她學他由鼻孔哼氣。「現在換女朋友還來得及,還沒結婚前,人人有選擇的權利。」

    嫌她小?他還不是愛不釋手,每回一靠近她,手就伸了過來,對著小B又摸又搓的,一副色鬼附身模樣。

    「妳想甩了我?」秦弓陽目光銳利,死命盯著她。

    他相當敏感,草木皆兵,稍有一絲動靜便進入高度警戒。

    倒不是他愛胡思亂想,實在是實例太多了,每一任女友在剛開始交往時都是如膠似漆,濃情密意,好像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似。

    可是往往不到幾個月,她們就會紛紛質問他的愛有多深,可以為她們做出多大的犧牲,會不會一生一世不變心等等,接著就慢慢疏離。

    等他發現女友移情別戀時,兩人的關係也走到盡頭,對方揮揮手說再見,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其實秦弓陽並未做錯什麼,只是女人在面對愛情時,通常比男人來得敏銳,儘管秦弓陽滿足了她們的虛榮心,可她們心裡明白,這男人從未真正愛過她們,嘴裡老喊著想娶老婆的他,像是為結婚而想結婚,沒有非誰不可的意思,於是,縱使其中有人對他是真心實意,面對一個以這種心態經營感情的男人,與其婚後傷心,不如趁早放手。

    但是他卻始終不懂女人的心,以為無條件疼寵對方便是種愛情的表現,卻從未付出自己的真心,久而久之,他連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明白了。

    「是你嫌棄我吧!先生,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身體某個部位就一直不滿意。」她可沒忘記他不斷嫌她「小」,還要她努力「養肉」。

    「真的不是要分手?」他不放心地加重語氣,又問了遍。

    岳冬希有些惱火地指住他直挺的鼻子。「怎麼,你要跟我分手嗎?」

    「當然不是,你想都別想。」他用力地抱緊她,唯恐下一秒鐘人就不見了。

    「啊!我的手……」他抱太緊了。

    「不痛不痛,我呼呼,我家老婆最勇敢--」話一出口,他如被雷劈中腦門,震驚得差點甩開懷中人兒。

    「什麼老婆,你別亂叫,我可沒說要嫁給你。」將來的事誰知道,說不定她未來老公另有其人。

    「你不嫁給我要嫁給誰?」一想到她身邊躺的是別的男人,他的臉色就陰鬱得駭人。

    明明是他沒把人家當結婚對象,可一提到結婚話題,他馬上沉下臉,好像老婆偷人,給他戴綠帽。

    她好笑地揚眉一睨。「你在求婚嗎?沒那意思就別管太多。」

    岳冬希並沒有別的意思,看過不少令人寒心的社會案例,她對婚姻的態度是隨緣,不強求,也不是非有不可,談談戀愛也不錯,嫁錯郎可比單身還淒慘。

    「求……求婚……」秦弓陽聲音微啞,頓了下,不確定的眼忽然多了抹亮光。

    「對,我要娶你,我們先去戶政機關辦理登記。」

    他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想付諸行動,前女友們的教訓是機會不等人,既然她有結婚的意願,他怎麼能錯過,先把人訂下再說。

    種種跡象證明,他一開始的想法是錯的,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當他的妻子,失去她,他絕對會痛不欲生。

    答案很簡單,只因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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