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的膚配上玄色金絲交錯的衣,顯得誘人之至,從頸項線條到緊繃的背部,再到緊翹如白桃般的臀,緊攏卻有些微顫的俏長腿,無一不讓他喉頭發緊,小腹緊繃。
此時華容的美,如一朵帶露的嬌花,半開半綻於他的眼前,淫靡的姿勢,清雅容色的美人,稚氣嬌嫩的神態,形成最強烈的視覺衝擊。
他的手從裙擺下方采入,已鬆開腰帶的衣裙阻擋不了什麼,讓他輕易地將它們撩至她的腰間。
……
迷迷糊糊中一陣灼燙的滿足,從她體內愉悅的深處氾濫,華容嘟噥著卻計較起歡愛中途燕炔說她是馬兒的事:「容兒……不是馬兒……乙哥哥壞……」
燕炔也陷入一陣無力的失神狀態中,極致的快意讓他的氣力在這時似乎也流失了,下意識地摟緊懷中全身染上他氣息的嬌軟身軀。
「好好好,我壞,我壞……」他喃喃地服軟,嘴角帶著上揚的弧度,輕輕地在華容的發上印下一吻。
他的鼻腔心頭,儘是她的氣息……
燕炔也沒有食言,摟著華容沭浴完畢,招呼人傳了膳,飯後就著將黑的夜色,一騎兩人出了城門。
雖然如願以償地騎了馬,可稍早前的歡愛早已將華容的力氣掏得乾乾淨淨,她只能禿乖地偎在燕炔懷中,昏昏欲睡。
晚風有些涼,烏雲放開了蹄子跑得歡,燕炔用斗篷將華容裹得緊緊的,下巴一下一下地輕磨著她的頭頂,「容兒,不是要騎馬嗎?」
「乙哥哥……我困……」
「不成,快起來騎馬。」裝模作樣地板臉,捏她小巧的鼻尖,不停地搔擾懷中欲睡的佳人,她不聽勸,對她也講不了道理,他不能讓她繼續惦記著要騎馬的事,她要騎,就讓她騎到怕好了。
燕炔的懷裡暖融融的,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華容心滿意足睡意正濃,哪堪這樣的搔擾。他捏她,她就拂開,他躲開她的手,繼續捏她的鼻子,這一來一去,弄得她覺得鼻子癢癢的,有些難受。
泥人也會有三分性子,何況這時想睡想得迷糊的華容,手勾不上,不及對方靈活,怒向嘴邊生,小巧的牙齒派上了用場,緊緊地咬住那使壞的手。
這一下出乎燕炔意料之外,他皮厚得很,也不覺得疼,只感覺刺刺的,有些癢,這癢意弄得他的原則又動搖了。
燕炔搖了搖頭,用腿夾夾烏雲示意它放緩速度,無可奈何地摟著懷中酣睡的佳人往城裡去了。
「小姐,你不要爬那麼高。」倚翠無力地仰頭,重複著每天必說好幾次的話:一萬一摔著,就得好幾日不能來了。」
勸,是沒有用的,每回都得從華容最在意的事情誘哄。
想到這裡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弄玉那丫頭平日沉默寡言得像塊木頭,怎麼會是她幫小姐找到這樣一處,可以每日裡爬上牆頭看王爺進出府裡的必經路徑,偏生她的碎碎念對身旁扶著木梯的弄玉來說,比對華容更為無用。
弄玉是在來燕國路上遺走了頭批嘴碎的僕婦後,由燕勤送過來的,說難得找到這個丫鬟,曾是一西顯罪臣大戶小姐的貼身丫鬟,據說幹活穩當,口嘴極牢,可以頂綠鶯的缺。
嘴是牢,牢得像個悶葫蘆似的,幾乎不說話,可最恐怖的是,一旦她給華容出主意時,都是些了不得的餿主意。像上次告訴華容馬廊的所在,像後來華容再鬧著要找燕炔時,她直接扛了梯子,指了指這處在外花園一角的牆頭。
王府裡的僕從似乎都受了知會,在華容爬牆的頭兩回,管家燕齊的老臉抽啊抽,也滾遠地、無奈地如自己此時一般仰著頭,緊盯著爬得不穩卻一副勇往直前的華容,欲言又止。
他不離得遠不成,華容怕生人更怕異性,就算他是個半老頭子,靠近了她,一樣像看到什麼登徒浪子般地驚叫,於是自尊受損的燕管家,後來也只有假裝看不見了。
弄玉把梯子扶得穩穩當當的,經過多日的實踐,華容已經可以很熟練地趴穩牆頭,她看見遠遠地一抹玄黑金冠的身影,大踏步地邁過外院的門房,她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乙哥哥要出門了,要去他們說的那個什麼早朝,每日裡只有這個時候肯定能見著。
他抬起頭了,華容高興地拚命揮手,整個身子帶動著木梯也左右晃動起來。
她顧不上下面倚翠的驚呼和弄玉的吃力扶正,眼裡只有那抹挺拔的人影,揮手,繼續用力揮手,就差沒整個人跳起來了。
「乙哥哥,乙哥哥!」
燕炔眼力很好,耳力亦佳,想裝作看不到、聽不見三牆之外那抹嫩黃的身影都不成,事實上這半月來,就算颳風下雨也阻止不了華大小姐的任性,她日日堅決趴牆窺視他出門,他又怎麼會一無所感。
不去理會那頭的呼喚,他堅定地步出王府大門,外牆比內牆要高多了,她再胡鬧也看不到王府外頭去,想來在王府裡整天悶著也沒什麼好要的,就由著她吧。
他上了馬車,噙著嘴邊一抹微笑,閉目養神。
那日在馬廊,他用外袍裹著她抱回房中,外頭只有紅著臉的倚翠和用訕笑掩飾浮躁的燕勤。
機靈如燕勤,既然之前會遺散眾人,自然也不會在此時跟上。
擅自跑去逗弄烏雲不僅沒有受罰,那晚燕炔還和她縱馬出城,兩人近期又多次同吃同睡,府中不少人都有眼力,知道這位從西顯帶回的華夫人極之受寵。
連燕炔自己也清楚,為了華容一再地破了很多慣例。
華嶼說,不求富貴,只希望她一生平安。
燕炔好像有些明白華嶼的心態了,和華容一起久了,他整日裡無奈又歎息的,可不也像個老頭子般,只望她安分自在、平平安安而已。
可是隱約中,他又覺得自己並非僅僅是滿足這樣,這分心思正如一小石頭砸入平靜的湖面,引起漣漪無數。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石頭最終會安生地落到湖底,還是被水波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亂啊……
希望華容能安分的念頭,數日後也出現在倚翠的腦中。
近日華容看到別人送給燕炔的一塊木雕後,突發其想自己也要雕匹像烏雲一樣的罵兒,在花園裡鬧騰得正歡。
恰好這日燕炔回府,帶著客人一同到花園賞花,和華容主僕遇了個正著。
遠遠地,看著一清貴十足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容色艷麗的少女,跟在燕炔身側慢悠悠地逛了過來,主客三人相談正歡。
「乙哥哥。」華容眼尖,立刻拋下手中的根塊和雕刀,歡呼一聲就往那頭跑。
她身子向來輕靈,這一下動如脫兔,倚翠和弄玉都來不及制止。
「乙哥哥,我好想你!」
可跑到燕炔幾人身前數丈,她的歡呼和身子同時停住,疑惑不安地盯著燕炔身後那一身尊貴的客人和遠遠跟著的僕眾,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她怕生人的毛病又發作了。
燕炔臉上原本帶著溫淺而疏離的笑容,此時都化做了無奈,「燕齊,找人帶華夫人回院。」
「是。」身後陪同的管家燕齊恭敬地點頭,轉身對已經趕到華容身邊的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倚翠、弄玉,先陪華夫人回去吧;劉嬤嬤、張嬤嬤,你倆也陪著去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知道華夫人心智異於常人,幸好貴客上門時身後跟著侍候的人多,趕緊分兩個有力氣又有眼色的婆子過去幫忙。
「三哥哥,這位姐姐是?」
「炔兒,那邊繁花似錦,不如過去瞧瞧?」
那兩名客人同時開口,卻是一個嬌嗔中難掩探究,一個有意錯開話題解圍。
燕炔點點頭,安南王是他堂叔,奉安郡主是安南王的獨女,小時候他曾在安南王領地住過一段時間,和兩人關係頗為親厚。這次安南王進宮朝賀,皇帝有意將奉安郡主指婚給他,所以這段時間那兩人不會住在行館,而是住到他府中。
「我不要!乙哥哥……走開啊,你們走開!」卻不想那兩個婆子一近身,華容果然尖聲叫了起來,手舞足踢地掙開兩人,跳到燕炔身側,緊拉著他的衣袖,臉埋進他衣裳中拽得死緊。
「三哥!」奉安郡主長這麼大一直養尊處優,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她本來最為靠近燕炔,被華容這瘋了般地一鬧一靠近,整個人不由得倒退兩步。
安南王見此,不動聲色地在女兒身後一托,示意她穩住。
燕炔一身玄色金線蟠龍繡朝服,多了幾個泥手印,此時死命拽緊他的華容,手上、衣袖都沾染了泥污,裙擺和繡鞋上也是污跡遍佈。
他能感覺她在發抖,但礙於客人在,不好多言,只好瞪了嚇著她的幾個婆子一眼,將她從身邊扯開,壓著聲音說:「你先回院裡,我稍後去看你。」
「不要!」她扭麻花似地躲,拚命往他身後擠,「我要乙哥哥陪我!」
「胡鬧!」一聲喝斥,已經趨於嚴厲。
華容向來被他縱容慣了,倒沒什麼,反倒是倚翠向來害怕燕炔,見此陣仗趕忙跪下,「王爺開恩,小姐她……」
燕炔的眉頭皺得更緊,這一個個怎麼都像是嫌不夠亂似的,儘是添亂。
安南王父女身份特殊,是皇帝有意拉攏的對象,這次聯姻對皇家意義頗重,身為皇上近臣和愛弟的他責無旁貸。
他沒有放棄過要對華容好,立華容為側妃的念頭,正打算藉著這次的聯姻讓皇帝高興,一併請封,而讓安南王父女進府也存了刻意討好的心,讓他倆不至於在請封側妃的事情上成為阻力。
可現在華容倒好,什麼不好玩,偏偏要來這裡玩。
不忍心治華容,難道還治不了這個護主心切不看場合的丫鬟?
燕炔喚人:「倚翠不能好好勸慰主子,把她關到柴房裡鎖一天,餓著。」
立刻就有人應了,扒拉起跪著的倚翠就往外拉。
華容可不准了,鬆開扯緊燕炔的手,想去拉住倚翠,這時燕炔卻反手將她扯著,咬著牙,低聲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話:「你給我乖乖地回院子裡待好,你不聽話,我就罰倚翠再不聽話,我把弄玉也一併關起來,直到你不再胡鬧為止。」
華容歪著頭,嘴微張又合,看看被拉著走不敢出聲的倚翠,再看看滿臉狠戾色的燕炔
「我……我沒……」像是在努力消化他的話,又像是在想辦法組織話語,她跺跺腳對呆站在一邊木頭人似的弄玉說:「弄玉你告訴……告訴乙哥哥,我……我很乖,不要關倚翠不要關倚翠!」
「誰要敢替倚翠求情,責二十板子趕出府。」燕炔冷冷加上一句。
好吧,弄玉本來就呆呆的,聽到這話後更是不吱聲了。
再不追,倚翠就要被人拉出花園外了,華容發了狠,甩開燕炔的手,冷不妨一心急就摔了個觔斗,她雙手撐地,痛得皎緊牙關,半天不能出聲。
她仰起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滿是不解地在燕炔和他身旁的父女身上來回看。
她又沒有不乖,只是想他了,為什麼他要罵她,還要將倚翠關起來,為什麼?
還有那兩人,看她的神色為什麼這樣……
她想不出來此時安南王父女眼中的不屑、防備該怎麼去形容,但直覺地知道,這樣的眼光和她雕刻用的刀子一般鋒利。
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掙扎,華容掙開他的手摔倒在地上時,燕炔也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去扶她,正要彎身卻被她受傷的、含淚的模樣給震住。